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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添一把抓過手機,語氣不悅:「你管我看什麼。你說什麼了, 再說一次,沒聽見。」
謝憫又把問話重複了一遍, 顧添氣呼呼的一掀被子滑下了床。
「我自己洗, 不需要你幫忙。」
「小心胳膊別碰水。後腦勺也別淋濕了, 不能洗頭。」
——
顧添在醫院裡百無聊賴的又待了一天,每天除了睡就是睡,無聊得很,終於捱到了計劃出院的那天早上。
不到七點,顧添睜開眼再也不肯睡,跳下床單手拖出來行李箱就要收拾。
這麼大的動靜必然吵醒了在旁邊睡陪伴床的謝憫,他起身抓了一把頭髮。
「你這麼著急幹嘛,檢查室開門也得8點,你現在去也檢查不了。」
「先收拾,一會檢查完了就走。」顧添是多一分鐘都不想再待下去。
謝憫嘆了口氣站起身接過了顧添手裡的東西:「你去旁邊坐著。」
大部分檢查,如果沒什麼複雜病症,基本當時就能出來結果,如果有複雜病症,根據複雜程度不同,出結果時間可長可短。
顧添幸運的屬於前者,做完所有檢查立刻衝到醫生辦公室。
醫生從系統里一個個調出檢查報告,快速掃過,不到十分鐘宣布了顧添可以離院。
不過傷口恢復情況需要回到當地後常規複查,直至癒合才能拆除紗布。
顧添興沖沖僵著胳膊往外走,謝憫拖著行李箱慢悠悠走後面,反正車鑰匙在他身上,他不用著急。
走到停車場,顧添接受了比受傷更強烈的暴擊。
上高速之前,他和謝憫說看他兩闖關修理費誰比較高。
闖了高速卡,對謝憫的車倒真是沒造成什麼大損失,那條當時插車上的收費站橫杆只是卡在了前格柵,了車前臉不過有點變形和脫漆。
看起來傷痕累累,真搗騰也就是補漆面的事。
可是他的車子才叫真正的面目全非……
前車燈外罩碎了,燈還亮不亮不知道。
車頭已經癟進去了不少,整體車長度都變短了……
陸斯撓撓頭:「顧隊,當時……」
顧添一抬手,破財免災。
「要不我們湊錢給你修?」陸斯還是想要儘量彌補。
顧添張大嘴巴轉過頭:「你要是腦子沒壞就收回這句話,我當沒聽見……」
這車要是陸斯掏錢修,得修他好幾年的工資吧。
「燈還亮著嗎?能開嗎?能開的話,回去路上卓一鳴開吧。」顧添說完怕陸斯誤會又補充一句。
「車撞過肯定影響穩定性,卓一鳴技術熟練點,免得你兩齣危險。」
「車燈本來不亮了,昨天我兩找了個小修理廠給搗騰好了,沒多少錢……」陸斯立刻解釋。
「行,有票嗎?有票回去寫個申請給你兩報了……」
「那你的修理……」
顧添忍著滴血的內心:「我說了,忘記這件事……」
顧添坐上車,習慣性抻著脖子對著後視鏡整理髮型,他一轉頭接受到了今早的第二次暴擊。
住院三天沒怎麼收拾過髮型,自然沒發現他後腦勺一片並不是單純的貼了紗布包紮,而是那一片的頭髮都剃光了。
顧添張著嘴斜盯著鏡子裡完全陌生的後腦勺,髮型就是命,現在別說髮型,連頭髮都沒有了,這堪比斷根。
「坐好,系好安全帶,回去我的帽子借給你。」
「不要!」顧添十分生氣,一路上都沒怎麼跟謝憫說話。
謝憫當他鬧小孩脾氣,也懶得管他,就這麼沉默著開了一路。
因為帶著顧添這個傷患,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沒有趕路,入夜住店,晨起趕路。
顧添除了還是定五星酒店,給自己和謝憫要大床房外,其他看不出一點的異常。
黃玲玲提早接到通知,給他們定了大早上第一班過海的輪渡,兩輛車開回市局不過剛到上班點。
車子停在車位上,四樓窗戶上擠滿了人頭。
「咱們先去趟二樓。」謝憫什麼都沒說,只說不著急回辦公室。
苗宇剛到辦公室,正在套白大褂,瞧見兩個人進來,瞟了一眼顧添的胳膊,又繞到顧添身後輕輕摸了摸他的後腦勺。
顧添一把拍開苗宇的手:「摸什麼摸!」
「什麼事,快說。」這句話他是對謝憫說的,語氣急躁,他可不想在這裡被文明觀猴。
謝憫甩了甩頭,苗宇沒猶豫帶著顧添走去了解剖室,拉開熟悉的銀色抽屜,拉開拉鏈,一張熟悉的臉顯了出來。
顧添裝作很驚訝:「羅嬌?她怎麼死的?」
苗宇鬆了一口氣,他生怕顧添先問他為什麼不告訴他。
跟蹤羅嬌回家的幹警在之前並沒有發現羅嬌有任何異常,當天是周六,報案的是羅嬌家的鐘點工。
她每周二,四,六固定給羅嬌家打掃衛生,有羅嬌家的鑰匙。
打開門就看到羅嬌掛在那裡,嚇得立刻報了警……
苗宇簡要介紹完案情,把化驗結果又複述了一次,顧添聽完只是表示知道的哦了一聲,指著羅嬌的遺體。
「通知家屬了嗎?」
廟宇搖了搖頭。
「聯繫不上?」
「沒家屬了,孤家寡人一個,父母已經走了,兄弟姐妹信息查不到,未婚無子女,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