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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啊!啊!不是我,不關我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模樣必然是受了大刺激,一時半會是別想做筆錄了,幹警招呼出了隊裡唯一的女警將女子扶上了警車。

  其他人有條不紊開始拉警戒帶,提著勘察箱的法醫痕檢快速跑上了樓梯。

  濃重的血腥味溢滿了整個走廊,樓道,法醫剛走到五樓就聞到了異味。

  他們帶上口罩,整理了下防護服,步伐堅定的走向七樓最里側的房間。

  屋內淺色地磚上滿是半乾的暗紅色血跡,一名渾身雪白的女子靠著牆坐在房間角落的地板上。

  她張著嘴,瞪大雙眼,滿眼的驚恐和不甘。

  鮮血染紅了身上寬鬆的棉質連身裙,雙腳踝被膠帶纏了好幾圈,軀幹,四肢到處都是暗色的血跡,整個人就像泡在了血里。

  稍微收斂了鋒芒的陽光,帶著橙色灑在她毫無血色的側臉上,卻沒能把沒有血跡的臉染上半點暖色。

  帶著眼鏡穿著白大褂的一位年輕男子指著女人的身後:「師父,你看她背後的白牆上好像有東西。」

  被他叫作師父的另一位中年男子不屑地說:「東西?什麼東西?犯罪現場全是有價值的東西。」

  「勘查案發現場必須要循序漸進。」

  「看到什麼抓什麼不是勘查,是破壞。」

  「先從門口開始,一步步清掃指紋,腳印。」

  另一位白大褂蹲下身子用器材觀察完門鎖後,小心翼翼抽出了還插在鎖孔里的鑰匙。

  「門鎖完整沒有破壞痕跡。」

  「門上指紋已經清掃完畢。」

  「室內地板腳印提取完成……」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區大隊的法醫痕檢們有條不紊迅速完成了現場的初步採樣以及屍體的初步勘查。

  「好了,我們現在把死者搬動一下。」

  女子死去多時,渾身僵硬,待到法醫將她挪了個位置,她身後的牆面露了出來。

  凌亂不堪的血痕在白牆上觸目驚心,看似毫無規律,又好像有跡可循。

  進門前就對這塊充滿興趣的年輕實習生歪著頭觀察著牆壁上的花紋。

  「師父,好像是字。」

  「兩個字,您來看看……」

  「是個名字吧?」

  「顧……」

  「添?」

  「這是兇手!」實習生興奮地站起了身子。

  啪,後腦勺當即被狠狠蓋了一巴掌。

  「你比刑警還厲害,就兩個字就斷案了,還兇手!你知道不知道顧添是誰!男的女的,年齡身高,何方人士?」

  「兇手!肯定是兇手!」實習生指著血字語氣篤定。

  「啪」又一巴掌蓋在了頭頂,師父恨鐵不成鋼。

  「你下去通知大隊長,讓他上來一趟。」

  「不是直接去抓人嗎?」實習生問。

  「快去!」

  實習生一陣風似的跑了,很快帶著另一個男子一陣風似的又跑了回來,男子站在門口看清牆壁上的字,眉頭緊皺。

  「我……這事,我還是通知下支隊長吧。」

  ——

  睡夢中的謝憫被壓在枕頭下的手機震醒,他掏出來一看,是個並不熟悉的號碼,他摁下接通,對方自報家門,是區刑偵大隊長。

  「謝隊,市局旁邊這片城中村發生了刑事案件,在現場留下了一個線索,和顧隊有關。」

  「嗯?」謝憫驚了一下,舉著手機光著腳走出了房間。

  「什麼線索?」

  「有人在牆壁上留下了顧隊的名字……」區大隊長本想含蓄點說您先來看看,後來又覺得不妥,乾脆撿著重點說了。

  就算他規避了那幾個關鍵字眼,但是謝憫還是聽懂了這幾句話背後的含義,他鎮定地回復。

  「我知道了,你們先按程序來,我這就來看看……」

  謝憫掛掉電話回到房間,顧添睡得正香,看來早上壞了一會的空調耽誤了這人不少睡眠,這一覺恐怕要到天黑才會醒。

  謝憫麻溜換了衣服,輕手輕腳走出房門,第一時間撥通了幾個電話,安排一番後他才不急不躁的輕輕關閉了大門。

  天邊一朵烏雲飄過,遮住了太陽,讓大地得以喘息。

  沿著牆根走的謝憫壓抑著心中的焦急,逼迫自己走慢點,再慢一點。

  去得再快,也於事無補。

  不要衝動,不要著急,冷靜理智才能找到解決辦法。

  不長的距離里,他心中千迴百轉,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好的,不好的。

  不過再壞的結果也和顧添是兇手無關。

  就算他們沒有朝夕相對,日夜不分,他也相信顧添絕對不會違法亂紀。

  二十分鐘後,謝憫走到了停滿警車的巷口,一輛白色轎車嘎一聲停在了他前面,車門打開,穿著人字拖的黃玲玲蹦了下來。

  「謝隊,我到了。」

  「等等我……」

  後面傳來了熟悉的喊聲,謝憫轉身,卓一鳴從馬路對面氣喘吁吁跑過來。

  「陸斯家住的遠,沒車,我讓他去辦公室待命了。」卓一鳴解釋了一句。

  三個人還沒走到拉了警戒帶的小樓前,路過一輛麵包車,瞧見了坐在裡面裹著薄毯披頭撒發的女子。

  女子聽見腳步聲都沒有抬起頭,雙眼盯著腳背抱著雙臂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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