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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禁的內容,出現過在他的夢裡,他的心裡,他的假想里……

  但是絕不可能出現在當下的現實里……

  那讓人糾結的聲音終於停止,一隻有些冰涼的手掌捏住了顧添的手腕。

  「我來告訴你,男人和女人有什麼不同。」

  顧添下意識往後縮,但是那隻手掌就像鐵鉗一般緊緊抓住他蓋在了另一片冰涼之上。

  手掌緊緊貼著的地方有一條凸起,顧添縮起手指捏了捏,好像是手臂位置?

  「這是什麼?」

  「這條疤是我18歲那年潛入一個犯罪組織,沒什麼經驗,也不能違法亂紀,只能在聚眾鬥毆中幫老大擋刀來獲取信任。這條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18?不是大一嗎?」

  謝憫一聽就知道顧添沒聽自己說的什麼,這重點抓的偏題偏到爪哇國去了。

  「我小學初中跳級,考進公大時候16歲。」

  「16??報公大可是要體測的,你怎麼過的?」

  「怎麼過的?當然是考過的,雖然拿不到優秀,過線總是沒問題的……」

  「你可真是厲害……然後呢?不就是一條刀疤嗎?我也有!」顧添手指輕輕撓了兩下那條他從沒見過的傷疤。

  謝憫帶著他的手掌上移到了肩膀:「這條疤是抓捕時,嫌疑人負隅頑抗戳的。」

  顧添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那條疤的形狀,他的手被牽到了下一個地方,咽喉下方的位置。

  他的手掌甚至能感受到謝憫喉結的滾動。

  「這條疤可能已經摸不出來了,這是在聚眾吸毒現場,一個吸HIGH了的癮君子,先用小刀割傷了自己,然後拿著小刀來割我的脖子,雖然被我發現制止,但是刀刃依舊劃開了我的皮膚。」

  「當時清醒的人用衛生紙幫我捂住傷口,很快止血結痂。」

  「這本是一件小事,直到第二天晚上,有人悄悄告訴我,那個癮君子好像有愛滋……」

  「我沒有辦法去求證他是不是真的有愛滋,我只能跑去最近的醫院掛了急診。」

  「急診醫生聽我陳述完,告訴我需要去疾控中心,並且幫我電話聯繫了疾控中心,等我吃上第一次阻斷藥,距離我割傷已經過去了三十幾個小時……」

  「還好,運氣不錯。阻斷成功了……」

  顧添知道謝憫輕描淡寫的語氣背後究竟藏著多少當年的無奈和恐慌。

  如果退回到一年前,他不敢說理解,但是經歷過垃圾山那一遭,他完全感同身受。

  謝憫並沒有給他發表意見的機會,牽著他的手摸到了另一處傷口。

  「這是彈孔,打穿了,所以子彈沒有留在體內,清理起來沒那麼費事。」

  「這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疤,是衝破玻璃窗,碎玻璃扎的。不算嚴重,就是膈手。」

  ……

  謝憫緩緩訴說著每一道傷疤的往事,語氣波瀾不驚,毫無情緒可言,那些時間那些原因,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居然還能記得大概,說起來他自己也有些驚訝。

  顧添的心情從一開始的輕鬆,到心疼,再到震驚,最後五味雜陳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除了從胸腔到鼻腔綿延不絕上涌的酸楚。

  「這算是最後一次受傷吧。你應該聽說過了,本來應該飛向我心臟的子彈因為我提前跳崖,打偏傷了肺和胃。從懸崖上跌落導致我全身多處骨折,因此經歷了多次手術,這些有的是傷疤有的是手術疤……」

  謝憫說完把顧添的手輕輕放到了旁邊。

  「明白了嗎?我是一個全身沒幾塊好地方,渾身是傷的殘疾人。有的疤痕因為太深,影響了皮膚排汗,不過我身體還暫時用不上排汗……所以並不是太難受。但是你是一個觸覺,視覺,五感正常的男人。這樣一個殘廢,拿什麼來回應你所謂的喜歡?」

  「我有什麼資格被你喜歡?」

  成年人的感情哪有什麼柏拉圖的純粹,到最後都會歸於肌膚之親,這樣的一個殘體如何承載情到濃時的原始欲望。

  這是謝憫沒說出來的話,他認為顧添能懂。

  顧添確實懂了,懂的一句話沒說,沉默著……

  謝憫嘆了口氣,抓過了旁邊的衣服,剛要起身卻被一股大力猛的按了下去。

  緊接著他手臂的疤痕上觸到了一片不真實的溫熱,當他反應過來那是什麼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猶如一尾瀕死的魚兒放棄了掙扎,任由獵人肆意妄為。

  顧添小心翼翼吻過每一道傷疤,每一個彈孔,每一處刀口。

  他輕輕的反覆吻著,奪眶而出的淚水隨著他的動作,一點點滴在了那些他沒能參與的謝憫的曾經。

  我只想吻盡你的前半生,穿過所有槍林彈雨,崢嶸歲月,和你融為一體,替你披上一身鎧甲,陪你披荊斬棘,為你遮風避雨。

  滿身榮耀給你,所有痛苦給我。

  在無盡的歲月里,你只需在心裡給我留下一方小小的天地,就算永遠只能守望你的背影,我也無憾的為你奔赴山海,為你摘下星辰,為你跨過嚴冬,為你死而無憾。

  繁花給你,春日給你,世間的一切美好都給你。

  包括我熾熱的心和至死不渝的情。

  顧添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小小聲地說:「現在你有資格了。」

  「我想問一問,我還有沒有資格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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