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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憫眉角抽搐,轉眼看顧添一臉平靜,一點沒有被戳穿的尷尬。
「卡雖然是我媽的,我爸怕我亂花限制了額度,但是我還是可以往裡打錢的……」
「走走走!別讓我再看見你……」王局喘著粗氣,靠在椅子上瞪著顧添。
「好嘞。」顧添起身便走,謝憫剛起身,王局出聲叫他留下。
顧添一回辦公室,葉銳幾個人就圍了過來。
「怎麼樣,挨批了?」
「嗨,老三樣,沒事……」
「不對啊,以前批你就算了,現在你也是有領導的人了,幹嘛指著你罵?難不成領導甩鍋了?」葉銳對謝憫的三不政策十分不爽。
什麼都不管的樣子,完全沒有一點領導的樣,顧添不僅沒有被分擔工作,甚至還多了更多的風險。
「他還在王局那?不會要參你一本吧?」
「不至於,好好工作,沒事。」顧添拍了拍葉銳的肩膀。
顧添隱隱約約覺得那天晚上那一腳,他好像踹破了他和謝憫之間的一層隔閡,雖然謝憫現在對他還是大部分時間面無表情。
但是他就是覺得,謝憫變了,畢竟謝憫都沒找他要過醫藥費,要謝憫是那種人,肯定會趁機對他窮追猛打……
下午上班點謝憫才回來,顧添剛想問,王局有沒有為難你,他手機嗡嗡作響,他翻開是一條簡訊。
「九樓小會議室。」
他瞟了一眼發件人,揣上手機匆匆走出去,跟葉銳招呼了一聲,有急事打電話,頭也不回的走去了樓梯間。
九樓是領導辦公室,會議室,行動指揮中心,還有監控室。
沒什麼大事的時候,這層樓安靜得很,走廊上鋪著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
這種刻意的靜謐有時候會沒來由的讓人心慌,比如現在的顧添。
他推開局長辦公室旁邊的小門,裡面是一個只能容納五六個人的。
說是會議室,更像是接待室,當然有時候也能充當「審訊室」,只是審的是他們內部的人。
這會裡面只坐著一個人,穿著淺藍色的制式襯衣,短袖,肩章上沒有星花,只有橄欖枝包圍著的一枚國徽。
他關掉門,輕聲叫了聲:「爸。」
顧劭霖嗯了一聲,合上筆記本,揚了揚下巴。
顧劭霖長居帝城,因為公務出差到這裡,一般會提前告知顧添,這次突然而來,加上上午剛被王局訓了一頓。
他這會有點虛……
「出差路過,順道來看看這邊工作,你和老謝處得怎麼樣……」
顧添有點不太爽,為什麼是個人都要問他兩處得怎麼樣?又不是相親談戀愛結婚過日子,處不處得來,區別並非很大。
顧添的沉默,在顧劭霖眼裡就一個答案:「不好。」
「對老謝你有什麼看法?」
「沒有任何看法……」顧添不用經過思想,脫口而出。
這個人,他到現在連來路都沒搞清楚,他能有什麼看法?
「你查過他了吧?有什麼結論?內網查的?」
知子莫若父,顧劭霖說完不等顧添回答,翻開筆記本噼里啪啦一通敲後,翻轉屏幕推到了顧添面前。
「看,隨便看。」
顧添遮著雙眼,嘴裡推讓:「不看,不合規矩。」
話這樣說,他的手指還是忍不住隙開了一點點縫,有光透進來,但是還是看不清屏幕。
「讓你看,你就看。」
顧添撒手,屏幕上謝憫的資料攤在面前,和他看到的並沒有什麼區別……
到顧劭霖這個級別都看不到更多的東西,只能說明謝憫系統里的資料就是這樣。
顧添皺著眉頭,嘀咕了一句,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神龍見首不見尾……
顧劭霖神情一頓:「你跟蹤他了?」
「沒有。」顧添條件反射否認。
「呵,是不是自己從小引以為傲的跟蹤分析天賦遭遇了滑鐵盧式的失敗?」顧劭霖的語氣不像生氣,非要深說,倒像是幸災樂禍。
畢竟這個兒子讓他曾經引以為傲的保密習慣遭遇了滑鐵盧。
顧添上初中那會,顧劭霖的官位還沒這麼高,在帝城公安局工作,經常參與重大案件的指揮調度,時長十天半個月不著家。
有一次顧劭霖從初秋走了一個多月,顧添可能是想爸了,當然那會他不會說,現在更不會說。
他去房間翻了衣櫃,發現夏裝都在,顧劭霖沒帶棉服走。這個重大發現讓他意識到顧劭霖走的可能並不遠,撐死了周邊鄰省。
他沒事就去公安局晃悠,以前經常跟著顧劭霖上班,連門衛大爺都認識他,門衛也不可能知道顧劭霖的行蹤,以為在辦公室呢,就隨他進出。
某次他爬進了某位幹警的後備箱,然後一路開了兩個小時,到了和帝城接壤的鄰省某個小縣城的招待所……
面對突然出現的兒子,顧劭霖驚了……
問是誰帶他來的,理直氣壯,我藏後備箱來的……
一問誰的後備箱,顧劭霖確定是顧添不認識的。
當天晚上,兩父子做了典型,反面的……
顧劭霖自我檢討保密工作不到位,沒能嚴防死守住親近之人的信息泄露,讓顧添交待怎麼摸過來的。
當時他父親的頂頭上司,也是現在的正職笑著說了句:「你家這小子,不干刑偵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