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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人如其名,聽著就呆板無趣,聽久了還犯困。

  他靠在牆邊,慢悠悠抬頭:「想起來了,安寧我認識,不過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要不你回去問問你老婆,沒準兒是她報警把他抓起來了,不是說他偷東西麼。」

  說完他目光不撤。

  來人蹙眉,剛才還遊刃有餘的表情裂了條縫:「一場誤會,婧雯答應我了,不會再追究。安寧走了以後有沒有聯繫過你?」

  韓岩的肩笑著聳了聳,轉身回屋給自己倒了杯水。

  他生平最不喜歡的是拖泥帶水,最瞧不起的就是優柔寡斷的人。隱瞞性向騙婚、婚內出軌、讓老婆和所謂的「真愛」交鋒自己卻置身事外,單拎出任何一條在他這兒都是死罪,偏偏門口這位還三條占全了,多看一眼他都嫌髒。

  昨晚跟他打電話那個安寧,無趣確實無趣,跟白開水一樣,但至少還算乾淨。

  怎麼會對這種人死心踏地,腦子被驢踢了。

  「幫不了你,我跟他沒來往。」韓岩轉頭,冷淡地朝他揚了揚下頜,「你走吧。」

  男人眼神犀利:「沒來往?。」

  「怎麼。」韓岩挑釁地看著他。

  「沒來往吉他怎麼會在你這兒。這是我送他的吉他,他從來不離身。你是不是把安寧藏起來了,讓他出來。」

  對方不死心,當這裡是救命稻草。

  「安寧你出來。」

  他這麼往裡一闖,門口到臥室的地板上頓時到處都是水漬和腳印。

  韓岩這人雖然粗枝大葉,但卻有輕微潔癖,最憎惡他人打擾自己的私人領地,尤其是這樣渾身泥的時候。

  他臉色遽變,動作卻不緊不慢。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咬在嘴裡,隨後一腳猛踹在來人大腿上。

  「趕緊滾出去。」

  這一腳過去直接將對方踢得悶哼,嘭通一聲跪倒在地,嗆聲喊:「他是不是真在裡面!」

  韓岩右腳驟抬:「你他媽有病——」

  「你們……」門口傳來一道略帶驚慌的嗓音。

  一身鵝黃色短夾克的安寧站在門外,因為停步停得急,背包上的奧特曼掛件還在輕輕晃動。夾克的大翻領襯得他一張臉更小更清秀,上面一對瑩亮有神的眼睛微微張大,錯也不錯地盯著正要大打出手的兩個人。

  準確來說,是正要出腳的施暴者韓岩。

  他只是來拿吉他的。本打算今天去看房子,臨出門發現下雨了,乾脆改道來了這裡。剛到三樓就聽見有爭執的聲音,還以為是誰家在吵架,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場面。

  一個是在心裡決定從此一刀兩斷的曹恆啟,一個是有過幾面之緣的鄰居,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怎麼會撕打在一起?

  「操。」韓岩壓住火收腿。

  安寧猶豫片刻,還是過去把曹恆啟扶了起來,畢竟這是他認識的人。

  「恆啟,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打起來了?」他臉朝向身邊的人,目光卻悄悄看向眼前的韓岩。對於韓岩他一直就是這種小心翼翼的態度,也就上次離開的時候因為一句「找律師」,壯著膽子送了張創可貼。

  這下好了,剛才那一腳又把僅有的一點好感打回原形。

  被他扶住的曹恆啟起身拍了拍膝上的灰,正了正眼鏡,一張臉青紅髮紫。

  「我以為你故意躲在他家不肯見我。安寧,你跑哪兒去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昨天我找了你一晚上。」

  「我給你回簡訊了。」

  剛才扶他是一時情急,這會兒安寧把手一松,悄然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昨天在簡訊里安寧自認為已經把話說清楚了。他花了很長時間,寫了很長一段話,打字的時候指尖都在發顫。如果說之前曹恆啟的甜言蜜語還對他有效果,那在曹恆啟的老婆找上門來給他看了他們的全家福,給他講了曹恆啟對未來的種種規劃,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因為那些安穩、那種未來里從來就沒有他安寧的名字。

  這種感情就像煙花,燃過了,燦爛過了,剩下的是一地灰敗,不值得再去伏地拾起。

  「安寧你先跟我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曹恆啟把他兩隻手腕強行握在一處,像以前一樣用大拇指指腹緩慢摩挲他手腕內側,「咱們倆需要好好談談。」

  安寧拼命把手往外抽,臉色一點點漲紅,肩膀縮得快退到牆根,「你別這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快回去陪你家人吧。」

  「婧雯那邊你不用怕,我已經把她安撫住了。那天她鬧著要報警也是氣發了瘋,這個潑婦……你放心,我不可能讓她報警抓你。」

  「我不是怕這個,你先放開我。」

  安寧艱難地轉動著細細的手腕,從額頭到脖頸紅得透血,眼睛都不敢往任何地方看。

  「你搞這種突然失蹤,不就是逼我嗎?別這麼不懂事,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處理好的,你相信我。」

  「曹恆啟你先放開我,這件事不是你以為的這樣……」

  「安寧,聽話。」

  「我讓你放開我。」

  兩人僵持不下,忽然被人冷淡打斷:「我說——」

  許久沒有發言的韓岩用腳踢了踢電視櫃,菸灰抖到一旁的水杯里,「這裡是我家,你老婆報不報警我不知道,怕不怕我報警?」

  安寧立刻點頭哈腰道歉。

  「你。」韓岩對他的歉意置若罔聞,夾煙的手隔空點了點曹恆啟:「無正當理由,未經允許強行侵入他人住宅,直接構成非法侵入住宅罪,報警與否全看我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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