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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需要休息。」
「作為搭檔就要適應另外搭檔的作息時間,現在就是你的搭檔需要休息的時間。」諸伏景光直接按住若松竹一的肩膀, 把他往房間裡推。
手剛碰到若松竹一肩膀的時候, 諸伏景光就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衣服下瞬間僵硬起來的軀體和戒備的氣勢。
諸伏景光沒鬆開手, 垂下眼睛,遮住自己晦澀的目光,輕柔地笑了一聲。
「……所以, 就算是為了日後的搭檔相處,也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若松竹一被推回自己的房間裡才反應過來。
眼前的房間也被收拾得很整齊, 就像是一個賓館裡的標間一樣一塵不染。
沒有多餘的任何裝飾, 若松竹一對此很滿意。
其實這個布置當然不是出自威士忌組之手, 他們在真正見到若松竹一前甚至不知道來人會是誰, 所以也只是按照標準收拾了一間臥室出來免遭別的麻煩。
不過, 如果諸伏景光或者安室透早就知道這位重新空降的搭檔會是若松竹一的話,那肯定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呈現在他眼前的房屋裝飾了。
若松竹一他只來得及掃了一眼房間內部,就立刻轉身扣住門框,和門外的人對視。
若松竹一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就攔住快要關上的門,手指輕輕地搭上就扣住了這一扇看著十分厚重的木門。
……還以為自己會直接被門夾住呢。
若松竹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才抬起視線看門外同樣搭著把手的人。
在撞上視線的那一刻,連自己都沒察覺地怔愣了幾秒,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就忘了自己攔住他的目的和想說的話。
「……啊。」若松竹一開口,打算先用一些無意義的語氣詞拖延幾秒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再想想之後要說什麼。
安室透笑眯眯地朝他揮了下手:「晚安?」
從他們兩個人的角度就很清晰地能看到門框裡露出來的人影。
裡面的那個房間同樣沒有拉窗簾,月光照在地上依稀可見,曾經再熟悉不過的臉上露出的是防備和審視的情緒。若松竹一需要稍微抬頭才能和他們兩個人對視,就好像是扒著門框抬頭小心翼翼戒備周邊環境的貓。
若松竹一的情緒其實掩飾得很好,但凡在他眼前的不是波本和蘇格蘭,都不會發現淡漠的金眸下潛藏的情緒。
該說不愧是同期嗎?
「哦。」若松竹一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晚安搞暈了,只好乾巴巴地跟著他往下說,「晚安。」
等晚安說完,眼前的門就被殘忍地關上。
若松竹一:……
真是狡猾的威士忌組!
肯定是想要把自己關在這裡,他們三個人再繼續商討情報。
算了。
反正自己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他們。
若松竹一走到窗戶邊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手裡仍然抓著蘇格蘭遞過來的鯛魚燒。
「這個……」
附近都沒有人,房間裡也只有他一個人在,若松竹一看著軟乎乎的甜點時反倒稍微柔和了一些眼神。
剛才折騰了太久,鯛魚燒已經有些涼掉了。
撕掉的包裝袋上也落了幾顆水珠,濕漉漉的。
若松竹一把手上的鯛魚燒捧起來在月光之下仔細觀察了一番,和自己此刻穿的襯衫西裝倒是略微違和了一些。
聞不出什麼特殊的味道……總之可以斷定沒有下別的藥物。
若松竹一乾脆順著自己的心意,把鯛魚燒輕輕撕了一塊下來塞進嘴裡。
內里的紅豆餡反而是熱騰騰的,順著撕開來的口子往下流了一點出來,流心餡的,色澤很好看,也很誘人。
若松竹一垂眼沉默了一會,睫毛幾乎看不出來有動過的痕跡。
鯛魚燒說不上來有多好吃,總之絕對比不上自己先前跟在boss身邊時,能吃上的食材和菜餚好吃些。
拿甜點比較,也同樣比不過別的蓮花酥桂花糕之類的。
但是……
此刻在月光之下沉默的金髮青年神情顯得很是落寞。
是帶著些連主人自己都不明白的落寞。
明明鯛魚燒應該是甜的呀。
若松竹一雖然之前沒有吃過,但從食品的原材料上都能夠很明顯地看得出來,不管再怎麼做鯛魚燒,老闆都不會放苦的東西進去才是。
若松竹一輕輕地抿唇,把嘴裡的東西吞了下去,再抬手重重的地按住胸口心臟處的位置。
是沒有被教過的感受。
若松竹一像是對這個按壓心臟的力度仍然感覺不夠一樣,繼續加重手下施加的力氣。
……不明白。
從這裡傳出來的感受,好像比第一天就被教會的「疼痛」的感覺還要讓人難受。
他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繼續把手上的鯛魚燒吃完,想要去確認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直到小心翼翼地吃完最後一口還是沒有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若松竹一感覺自己好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一樣,內心深處空蕩蕩的,還很不舒服。
如果有面鏡子能夠讓若松竹一看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是什麼表情,也許會讓他對自己的情緒能夠更直觀地明白一些。
房間裡呼吸的換氣和喘氣聲都很沉重,身體上被給予的疼痛感越重他反而在精神上更加難過。
若松竹一丟掉手中只剩下一個包裝殼的塑膠袋,很焦慮地在房間內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