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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松竹一抬頭,直接忽略過站在最前方的朗姆,和背後的波本對視了一下。
他坐在地上,原本就有的身高差更加明顯,要揚起頭才能看見站著的人, 還能感覺到先前堆在肩膀前悶熱的髮絲往肩後滑下去, 有些突如其來的涼爽。
也是若松竹一第一次沒看懂對方臉上應該有的任何情緒。
蘇茲酒這幅仿佛目中無人的樣子看了實在讓人生氣。
「有什麼想要解釋的嗎, 蘇茲?」朗姆問他。
朗姆真的很好奇,不過能到這一步也不是想像不出來。
在當初剛見面的時候,他就能很明顯地感受到, 蘇茲酒絕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天才,卻沒有經受過恰當的培養和引導。
但是對於一個掌控者來說, 他最喜歡這樣的人物。
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可以塗上自己想要的色彩。
朗姆對上若松竹一冷靜到看不出一點情緒的金瞳, 心底生出一絲可惜:「我確實是很欣賞你。」
「雖然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讓你也會生出叛變的心思, 但是我很好奇, 如果漂去原先的顏色變成一張白紙之後再進行改造……」
「那漂亮的金色一定會是黑暗裡最好看的顏色。」
「像這樣的金色沾染了一些別的東西果然會失去原先的色彩。」
「對吧?」朗姆沒放過若松竹一的一舉一動, 審視的眼睛盯著他。
「嗯?」沒等到自己心裡預期的反應,耳邊反而捕捉到一些不對的動靜。
但是看到眼前始終沒說話保持沉默的若松竹一時就意識到到了原因。
「這裡不是適合談話的場合。」
「波本,現在我們立刻帶他回去。」朗姆交代完,「看來我們的蘇茲倒是有不小的靠山。」
一直守在門口的兩個黑衣人馬上就進門來,毫不留情地把若松竹一從地上拽起來。
甚至能聽見低頭的青年略顯狼狽的吃痛聲。
一行人出了門,同樣是在黑暗的走廊里。
樓下的喧鬧聲很吵, 聽不見別的聲音,但多年在生死一線掙扎的人都能感覺到暗處隱藏的危機。
所以在堪稱熱鬧的背景音中, 幾人都不敢失去警惕。
「有朝一日能看見這麼狼狽的蘇茲酒,確實難得。」安室透笑著附和,不找痕跡地往身後退了一步,為身後即將過來的子彈讓路。
「……值得我為這件事好好慶祝。」
話音剛落,這一層應急的燈光就都被切斷,在綠色的光源暗下來的時候,暗處就立即丟出一顆煙霧彈,改良過的,嗆人的氣息直接熏得人睜不開眼睛。
安室透知道有誰來了。
有聲音顯示兩個人趕了過來。
剛才他就故意落在後面,始終和若松竹一保持了一段不遠的距離,藉此機會幹脆拽開拉著若松竹一手的那兩個人,直接將他往後推。
若松竹一雖然被拽得生疼,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抓前面的人。
最前面的人是諸伏景光,多年的默契讓他對於在這個局面之中立刻反應了過來,沒先去想發生了什麼率先接手了被推過來的人。
「那邊過來的是什麼人?」朗姆被嗆到咳嗽,費力地想要去遮住眼睛。
「能聽到警車的聲音。」回答的人是安室透,「樓下已經有警方的人過來了。」
「我們得趕快走。」
樓下有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在。
過來的諸伏景光心領神會。
.
「哈?」貝爾摩德拉下自己戴著的墨鏡,很不開心地詢問,「你說……」
「你們讓蘇茲酒逃走了?」
她敲了敲桌子上的文件,那份文件被保存地很好,完全看不出來有絲毫損傷的痕跡。
「我可是大老遠把這份東西送過來哎?」貝爾摩德臉上是很清晰地不滿,「你告訴我,他就這麼跑了?」
朗姆同樣面色糟糕:「已經讓波本去領罰了。」
朗姆比起應付貝爾摩德的不滿,還有更加關心的事情。
他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那個實驗確認對他還會有用?」
「當然。」貝爾摩德挑眉,「他可是這個實驗裡最佳的受體,畢竟主持者是他的母親。」
「那就再給一次機會。」朗姆點頭。
他實在很期待這一張嶄新的白紙,不惜再給未來的白紙一個重新的機會。
「波本。」朗姆對接到自己命令走過來的安室透說。
「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安室透也許也因為蘇茲酒從自己手下逃跑,顯得有些難堪,面對朗姆不善的批評也無動於衷。
「你去把蘇茲帶回來。」
「知道你和蘇茲酒並不對付,之前你還想要在組織里找他的過去當把柄?」
「很好,這次就讓你戴罪立功,我將蘇茲酒全權交給你。」
「——審訊之後再讓他接受一次實驗。」
「……明白。」
在朗姆看不見的角落裡,降谷零緊緊地攥住了手。
降谷零剛坐上車,就打通了一個電話。
對面很快接通。
「zero,到底怎麼回事?出事的是竹一,那他還……」
話沒說完,就被略顯沙啞低沉的聲音打斷。
「警視廳的內鬼出賣了情報,但是若松攔截了關於我們的那一份,他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