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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男人說一段話都極其艱難,很快就因為嘶啞而陷入一陣咳嗽一種。
被無緣無故罵了一頓混帳的金髮男子倒是很好心情地不想計較,慢慢地走上前,皮鞋走動時發出的聲音在房間之中迴響。
「還能說話啊,看來精神還不錯。」
他一邊說,一邊慢條斯理地摘下了戴著的白色手套。
深麥色的手指伸出又合攏,抓住眼前男人的褐色頭髮。
被抓捕的臥底看得出來傷得很重,僅僅是抓住頭髮把頭往上拉的動作都能夠使他在臉上顯露出極大的痛苦。
金髮男人抓住頭髮把臥底的頭部輕輕往上拉,他只要微微地側頭就能讓臥底清晰地聽見自己說話的聲音。
只是細小的微動作就顯露出了組織成員極大的傲慢,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穿著整潔不染塵埃的金髮男人眼底毫無波瀾地在他耳邊輕聲威脅了幾句。
被威脅的男人聽到耳邊的輕語之後,原本因為痛苦快要渙散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縮小,又很快恢復正常。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一直對組織嚴刑逼供毫無知覺的男人在此刻顯露出極大的情緒波動,他瘋狂地掙扎著,幅度之大甚至突破了身上緊緊拴著的捆綁帶,蹭到了邊上站著的金髮男人上。
無論是表情還是動作都顯露出此刻受傷男人想要打的衝動。
「放過她們!你這個沒有人情的怪物!!」
說話之間都想要帶著身下的椅子撲到金髮男子身上。
邊上的守衛趕忙來分開他們。
金髮男人面對這種場景臉上很是愉快。
「好了,我可沒有這麼多的耐心陪你過家家。」
「說,還是不說呢?」
威脅之意毫不掩飾。
被守衛壓制住的男人像是在最後的掙扎之後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樣,渾身顫抖了一下,攤在椅子上。
用快要哭出來的悲憤語氣,聲音之中毫不掩飾自己的顫抖語調。
「好……我說,我全部都……說。」
「這才乖嘛,早一點說不好嗎?」金髮男子輕笑。
收到自己想要的情報之後,他就轉身離開了這裡。
守衛意外之下見證了這一幕,震撼地還沒反應過來。
「不愧是組織里這段時間來的風雲人物啊……」
「果然不一般。」
原本說完話後就像死了一樣靜止不動的男人在聽到守衛的話後,手輕輕抖了一下。
用嘶啞難聽的、一聽就知道恐怕連喉嚨都遭到折磨的嗓音。
「你說,那個可怕的男人……是誰?」
守衛心情很好,用看將死之人的眼神告訴了他。
「反正你也沒用了,告訴你也無妨。」
「他可是波本啊,難怪都說他可是個神秘人物呢……」守衛還看著波本離去的背影。
「明明才剛獲得稱號不久,卻有如此出色的能力。」
「啊,可能就是因為有著如此出色的能力,才能這麼早就獲得稱號吧。」
「真是,跟你這種人有什麼好講的。」守衛說著就踹了男人坐著的椅子,見他沒反應就無趣地離開了。
離去後不久。
「波本……嗎?」
男人輕柔地低喃,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低垂的頭顱之下,死氣眼神中卻看得出來一種解脫之意。
已經遠去的波本不緊不慢地走出了審訊室,紫灰色的眼眸中的神色至始至終都不曾變化過,連腳步都是堅定的。
也許在外人看來,這就是逼人的壓迫感吧。
「滴滴滴——」
果然來了。
波本面無表情地掏出口袋裡的手機。
「波本。」對面的聲音被處理過,分辨不出來男女,「你問出來的情報呢?」
……
「很好。」儘管是刺耳的模糊聲,仍能從其中聽出這次對情報的滿意。
「你可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呢……波本。」
「不要讓我失望。」
「這次後續調查仍舊是交給你,記住,時間就是金錢。」
「了解。」波本回答道,待對方掛斷了電話,過了好一會才重新把手機放回口袋裡。
他坐上車,在車上靜靜做了一會,手放在剛剛在單方面爭執中被撕扯過的衣服上。可惜衣服材質很好,對方的力氣也已經虛弱到撕不破這件衣服了,但是拉扯的痕跡降谷零卻能記得清清楚楚。
紫灰色眼眸中神情依舊不變,看不出痛苦的跡象,只有堅定。
右方的月亮高懸於空中,在夜晚上演的這一場演出此刻也沒有任何的觀眾,但是演員們終將會迎來白日的盛讚。
.
同時。
住宿樓陷入了深夜特有的沉默之中,在其中一間雙人寢里,卻有人悄悄掀開了被子。
若松竹一確信床上的兩個人都睡著了才重新爬起來。
松本清長果然不會無緣無故指派任務,讓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一直跟著他,他當然沒有機會光明正大跑去宅邸一探究竟了。
所以這次偷偷摸摸半夜溜出去,才不是一向光明磊落幹壞事的他的本意呢。
雖然他此前就多次提出要去宅邸看看問題到底在哪裡,可每次都被駁回,這次也當然別想攔住他。
不過他有理由懷疑松本清長和公安高層還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