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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猜到一些情況, 我真要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背著我們約會去了。」萩原研二說著突然想起什麼,用肘部戳戳邊上的人, 「對吧小竹一?」
若松竹一對此明顯的掐挑行為, 選擇保持沉默, 繼續兜了一勺子芒果送進嘴裡。
萩原研二開了玩笑, 就伸手拿走桌子上的那頂貝雷帽玩, 順便再幫若松竹一點了一份芒果西米露——畢竟金貓貓一看就還沒吃飯的樣子,吃太多冰對胃可不太好。
「那兩個混蛋真是——」
松田陣平又把手上的叉子戳進眼前的冰沙里,將已經不成樣子的冰沙再往一灘水的方向進發,藉此發泄心中的煩悶。
「我說你小陣平,你是不是藉此機會,想把冰沙戳完了就當作自己吃完了啊?我已經發現了!你看碗裡連一點剩下的水果都不見了!」
「餵hagi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啊!」
耳邊聽見兩位好友的鬥嘴, 若松竹一吞下嘴裡的芒果,側頭帶著笑靜靜地看著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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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視廳公安部。
諸伏景光坐在桌子對面, 面前是一本厚厚的檔案袋。
此時的諸伏景光並沒有穿日常的警服,反而是對他來說不太常見的夾克。
「決定好了嗎?」
和諸伏景光說話的是房間中另一個男人,站在窗簾前,只留給坐著的人一個背影。
諸伏景光手裡拿著一支簽名筆,臉上並沒有帶著一貫擁有的溫柔笑意,額角鬢髮隨著低頭的視線稍稍垂下,他正仔細地看著手邊的告知書。
「畢竟牽扯進這一件事情的你純屬意外,如果你現在想要退出,拒絕進行臥底任務,依然來得及——公安內部仍然有適合你的崗位。」
諸伏景光安靜地坐著聽完了眼前警視廳公安負責臥底計劃的勸阻,並沒有說新人面對質疑時常見的激情澎湃的宣言,他只是搖搖頭,握著的簽字筆早已在那份告知書上寫下了大名。
也沒有避開對方探尋的視線,堅定地看著他。
儘管因為追查多年前的外守一這件案子時,自己接觸了一些不太應該了解的事情,也在畢業之後沒有去警視廳其他課目任職,反而是來到了公安部。
負責臥底行動的招聘人見狀也不好說什麼,轉身坐到了諸伏景光的對面。
對面這個年輕的畢業生所擁有的決絕,他在很多人身上看見過。
——值得歌頌,也更值得惋惜。
因為像他這樣的一類人,雖然完全不用擔心臥底計劃失敗或者被對方組織抓住暴露情報……但是反而更容易在自身暴露時願意犧牲自己保全他人的計劃順利。
每當遇見這樣的新生時,他都會不由得為此嘆息。
……希望公安制定的那一項計劃,真的能夠順利進行。
公安收回那一份告知書以及檔案袋。
「那麼,諸伏景光這個名字將會是一個秘密。」
他從抽屜里又拉出另一份檔案袋。
「這——才是你現在的人生。」
與此同時。
通知航班抵達的英文廣播聲在機場響起,靜謐的夜晚之下依然匆忙,行李箱的拖沓聲音伴隨著高跟鞋走路的踏踏聲。
地板被擦得很光滑,能夠看見其上行走人的倒影。
候機室二樓欄杆前有兩個男人站在邊上吵架,黑色的箱子放置於地上夾在兩人之間。
說是吵架也不至於,只是在言語和表情上看得出來兩人正處於爭執狀態。
突然有一個人激動之時想要伸手去推搡正站在欄杆邊上的人,對面的人也對這個突然的舉動感到詫異,情急之下並沒有站穩自己的位置,靠著欄杆整個人就要往後翻倒。
深麥色的手臂從後方伸出來,牢牢抓住了即將掉下二樓人的領口,把他拉了上來。
差點就要往鬼門關走一趟的人被嚇得直喘氣,連忙想要向對方道謝,看了一眼救了自己命的人,用帶著明顯日.本口音的英文道謝。
「這是我的名片,真的非常感謝……?」
穿著寬鬆黑色外套的人抬了一下頭上同樣是黑色的棒球帽,朝對方微微一笑。
「安室透。」
他將剛剛抬過棒球帽的手放下,遞過去擺出一個握手的姿勢。
「舉手之勞而已。」
低沉的聲音透露出幾分神秘主義的色彩,就像是大提琴拉低的調子,有著很特殊的尾音,能夠讓人在偶然聽過之後絕對忘卻不了的音色。
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接著再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名片。
降谷零,或者應該稱呼他為安室透。
他朝對方的微笑並沒有放下,任由對面兩人此刻用算不上禮貌的目光審視他。
——計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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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茲:我很看好百利酒和你兩人在組織里的貢獻,雖然在成就上貌似你比不過百利酒,但我很相信,以你的年齡,超過他擁有的聲望只是時間問題……
只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和百利酒共同完成我的老友所託付的願望。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朗姆」
若松竹一現在桌面上有三台可以發射電子信號的通訊設備。
電腦上,正是剛剛朗姆通過郵箱給他發來的消息。
右手邊放的手機上是警察廳發來的就職消息,上來就說明可能需要立刻進行一項封閉任務,要準備好東西來公安部——當然若松竹一隻肯把自己人帶來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