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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不多已經確認了慕繆的身份,一代血族安諾和上帝的子嗣。
彌撒爾與安諾同為一代血族,也算是相識多年,知道他和神之間的兩三點事,也同樣知道他們有個孩子。
想到這裡彌撒爾嗤笑一聲,那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口口聲聲說著血族都是陰暗生物,是最下等的低賤之物,自己卻還是無法自拔地愛上他。
他挑起慕繆脖子上的血色珠子,眸光淡了淡,「……死了?呵,你也不過如此嘛。」
彌撒爾鋒利的眸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殿門,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第九層天,對著哪位最崇高的神露出鄙夷的目光。
「嗯……」
慕繆發出一聲咕噥,喚回彌撒爾的神智,他看著趴在他身上靜靜闔上眼的小混血,他已經醉了,全身軟得像是一灘水,尖牙也不再緊緊咬著他,只是含著那塊肉時不時地磨了磨牙。
彌撒爾輕輕地抽出手臂,一手托著慕繆的腦袋,引著他靠在他的肩膀上。
彌撒爾垂眸看著慕繆恬靜的睡眼,似乎可以從他精緻的眉眼中找到他那位老友的半分影子。
彌撒爾指腹抹去慕繆嘴角處殘留的血跡,無聲地抱緊他軟綿綿的身子,「看在你老子的面子上,回到血族我就勉為其難地關照一下你吧。」
對,他可是長輩,照拂晚輩很平常。
彌撒爾說服了自己,心滿意足地抱著慕繆走向大床,他輕柔地把慕繆放在床上,為他蓋上被子,又擔心他熱,便再次將被子往下拉了拉。
做完一切後彌撒爾坐在床沿,注視被白雲般的被子裹著的慕繆,他小臉的酡紅還未消退,小扇子一樣的睫毛上掛著幾滴淚珠。
彌撒爾托著腮側目而視,手很欠地去撥弄他的睫毛,捏捏他軟乎乎的臉蛋,低喃道:「安諾怎麼生的,怎麼跟個娃娃一樣。」
和那些小丫頭喜歡的精緻娃娃簡直一模一樣,彌撒爾在這一刻似乎和小丫頭們有了一樣了想法。
天天抱著他不撒手,給他換各種漂亮衣服。
彌撒爾記得他城堡中有不少其他血族進貢的衣裳,到時候一件一件給他試一試。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彌撒爾也不知道他看了慕繆多久,窗外的天漸漸的暗沉下去,恰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沙利葉,我回來了。」
是賽西維多。
彌撒爾和賽西維多是多年的死對頭,一瞬間聽出這是他的聲音,他扭頭看了眼睡得真香的慕繆,嘴角上揚。
和慕繆一模一樣的聲音從他的嘴中發出,「我不在。」
塞西維多以為慕繆仔跟他開玩笑,輕笑一聲,語氣中含著濃濃寵溺,「好了沙利葉,說好今晚去我那裡的呢。」
「不去,滾。」
最後一個「滾」字讓賽西維多當場震驚,他一瞬間頭腦空白,好一會兒才找到聲音,「沙利葉,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他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會讓如此乖巧的沙利葉說出「滾」這個字眼的?
賽西維多拼命翻找著今天的記憶,可他今天壓根沒見過慕繆,到底是怎麼惹他生氣了呢?
時麟在他身邊站著,難以置信他剛才竟然見到這個世界最高的主宰,上帝還抱了抱他,直到現在時麟依舊宛若活在夢中一樣。
【見世面了家人們,至高神啊,那可是一言一行都充滿法則之力的至高神啊!(尖叫,陰暗地爬行)】
【時弟弟,你找到了一個背景強大的「媽媽」啊哈哈哈哈——】
【嗯?樓上說的媽媽是我老婆嗎?我老婆不是個男天使嗎,什麼時候成媽媽了?】
【就要男媽媽,就要男媽媽!】
【默默補充一句,天使是沒有性別的哦。】
時麟抬頭瞅了瞅神色驚慌的賽西維多,猜到他要去見誰了,慢慢挪動步子時刻準備逃跑。
他「媽媽」一定會當場揭穿他的謊言的。
賽西維多沒有注意到時麟的小動作,他之所以帶著時麟完全是因為神對他說了一番讓天使摸不清頭腦的話。
大概意思可能是責怪他以往太忽視沙利葉了,以後要好好對他,上帝還將這個古怪的孩子抱到膝上瞧了半天,最後讓賽西維多承擔起責任。
塞西維多並不認為他對這個小孩有什麼責任,但既然神這麼說了,他又不得不聽,想必神是博愛的,對這個小天使也充滿愛心吧。
賽西維多只能這樣認為。
拋卻時麟的事,賽西維多對於沙利葉態度的轉變表現得非常慌張。
作為始作俑者的彌撒爾幸災樂禍,他坐在慕繆身邊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險些都要笑出來了。
慕繆一睜開眼看到了就是他抽風的這幕,他眨了眨眼,很平靜地問道:「你瘋了嗎?」
彌撒爾立刻收回笑,「……」
這孩子怎麼對長輩說話的。
慕繆打了個哈欠,重新變回藍色的眼眸中依然有著倦意,飽餐一頓後的舒服感覺讓他非常想要睡覺。
可惜,他香甜的睡夢被人吵醒了。
慕繆看向殿門處,「我好像聽到賽西維多的聲音了。「
彌撒爾身為一生要強的血族男人,自然不會在言語上吃虧,「你一定是睡傻了。」
賽西維多不安的聲音也在同一刻響起,「沙利葉,我不知道我具體做錯了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好的,又是很莫名其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