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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心下一動,嘻嘻一笑:「突然覺得好期待。」

  幸村點頭:「會是一幅美麗的風景。」

  格林翻個白眼,沒再說什麼。

  幸村自然更懶得開口,低頭把玩著手機,認真的模樣一點看不出他只是在等待某人的回信而已。

  一時緘默,車中處理過的空氣脫去炙熱的烘烤感,帶來幾分舒爽欣怡,在座唯二的客人卻有志一同地捕捉到那絲絲縈繞不散的不和諧氣息,無論多放鬆,都流淌在他們之間,無聲無息又無處不在。

  格林雙腿交疊優雅地托腮斂目細細去品味這股名為心防令他十足挫敗又分外激動的信息素,一點不覺得尷尬。他們是同類人,一模一樣……所以更應該在一起……無數個假命題鯽魚過江,得出的結論分毫不差。不是他不依不饒,只是他嗅覺太靈敏了……

  建立在心防中的依賴,才是真正固若金湯的關係啊。

  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氣場放開頃刻激起空氣震盪。

  幸村下意識瞟過來一眼,瞬間便震驚于格林眉心一點運籌帷幄。

  四目相對。

  格林嘴角的笑容不禁擴大,明朗惑人,宛若魔匙宛若禁錮。

  幸村聽不到他的心聲,兀自冷然思量。

  以剎那千百算計相抵,格林一點也不吃虧,沉浸在勢均力敵的博弈中自娛自樂。

  可以預見,別樣的薰衣草節即將到來。

  彼時,酒店門口,車來人往絡繹不絕,青年身姿俊秀,喧囂塵世為景越發清寧謙和,微微揚唇,若有似無一絲笑,霍然鶴立雞群。

  看到照片,不二做了和幸村一樣的舉動。

  下載、收藏,然後悶悶的笑。

  照片拍得確實不錯,取景、角度、情感、寓意、涉及方方面面表達恰如其分,他親自上陣都未必能做得更好。同時,當時的心境起伏也不期到來,不甘糾結著心頭難以言表,微溢痛苦,不二抬手遮住四射的驕陽,寒霜逐漸瀰漫。

  為了打消他的疑慮,幸村透露了許多信息出來,真的是他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但是實際上情況並不比一無所知好多少。因為他了解到的仍然僅是麟毛一角,反而所知越多越千頭萬緒,與智商無關,是閱歷不足束縛了他的思維,不二一清二楚,所謂摸不著深淺只是自己能力不到,他敏感、不安不是來自無知,而是心理的弱勢。

  大太陽下,不二深切地反省了一番,手沿眉梢划過,嘴角翹起掛上和煦溫和的笑回身朝酒店大廳走去。

  還沒退房呢。

  當然,之前還是要——「金風逢玉露,拂曉攝情絲,柔似水,朝暮恨,只盼與君執手,四季無竭,雪雨無休。」

  我們約好的。

  春夏秋冬,冷暖誰系。風花雪月,爾共賞之。日出日落,永伴朝夕。

  字字盪心,誠懇而熱烈。

  幸村收到郵件,久久無言,耳邊仿佛是不二輕輕地壓低嗓音在問他——吶,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有的哦,真切地接受到了呢。

  然後,格林就看到幸村露出一抹動人心魄的笑,明媚燦爛洋溢幸福,驚擾了靜謐驚艷了時光,妥妥一笑一天堂的即視感,受到蠱惑般不由怔愣,滿視線花開傾城,心跳無端加速,像是要蹦出胸膛一樣,喉嚨都有些發癢,不禁看向了不遠處的大箱子,眸光略暗,危險意味深沉。

  幸村奇怪地瞄他一眼。

  格林定定看著箱子不動搖。

  幸村嘀咕一聲又犯神經了不甚在意地調回目光,專心打字。「得虧已經出發了,本來就不想走,現在心底更是哀嚎一片。」幸村自己都覺得無奈,要不是理智還在真有種掉頭回去的衝動。

  不知為什麼,不二腦中突然閃過君王不早朝的典故。呸呸呸,不二使勁搖搖頭,覺得胡思亂想到這個地步的自己也是醉了。但是,怎麼說呢,幸村要真回來,他肯定能高興地跳起來。好吧,是夠丟人的,暗暗唾棄自己一把,不二環顧四周覺得沒落下什麼,出門瀟灑地關門,辦理手續的前台小姐恰巧是昨天那位,雖然鑑於職業素養不會打聽客人的隱私,但止不住眉梢眼角的曖昧和偷偷打量的視線,好奇隱於微笑,禮貌中八卦濃濃。

  不二坦蕩地由她看,周身氣息平和,行止文雅大方,近前即恍如置身春風。

  很快,她迷失在這份潤物細無聲的感染力里,完全拋棄了八卦的心思,只由衷感慨眼前人翩翩風度,也陡然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臉頰緋紅,不自在地低頭猛瞧電腦屏幕,加快業務辦理。

  直到不二走很久以後,她都在窘迫中遲遲脫不出來,該說聲抱歉的,想到自己不成熟的處事手段,更羞愧了。她斂目自省,果然是因為經事太少缺乏應變能力嗎?然後這份沉重在同事情不自禁的讚嘆聲中改為,啊,他們果然是這種關係。

  採訪很順利,比較驚心動魄的是結束後手機開機幾秒內前後腳跟來的未接來電信息。

  想了想,他先給姐姐回了過去。

  聊聊了近況以及照片來由就很好地安撫了由美子。

  「看來你們發展很順利,連照片都甜蜜蜜的。」由美子笑著打趣,原先擔心的口吻已然不在。「學業也節節日上成就顯著,很不錯。」

  「還好了。」慣性謙虛了一把。

  「只兩點。一,我借走了家裡的筆記本,桌上型電腦早前就有點小問題一直棄之不用,媽媽並沒有看到新聞,即便它熱搜榜第一很紅火。所以,你暫時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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