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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耐心會失去,憎怨增加,無法同心協力成定局。」

  幸村:「更別說孩子背後的家族本就頗有微詞。」

  不二:「真真幫了倒忙?」

  「這倒也算不上。」幸村清淡地下了結論,「只是狀若袖手旁觀實際在保存實力靜待良機以期一舉營救王子於危難,於名於利於義都堪稱上上選。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才對。」幸村垂下眼皮,漫不經心地朝他微微一笑,「我和跡部君的差別就在於此。弗雷得力克雖在英國有些產業,但並不怎麼重要,丟就丟了,傷筋不動骨。原本就是給子嗣們設立的歷練之所,只是外公家特殊了點,所以變成培養精英所在了,鍍鍍金什麼的,回到總公司的人簡歷總是漂亮得令人瞠目結舌。」

  不二細細咀嚼兩句,為幸村口中不經意泄露出的財大氣粗暗暗咂舌。

  「現在管理英國方面生意的就是費爾南,他明確倒向了二王子。」幸村嘆口氣。「笨得要死。所以呢,就算沒有你,沒有格林的陰差陽錯,我還是會和羅伊斯達成一些共識。只是事情碰巧趕到一塊去了。吶,周助,別多想。」

  第118章 一百一十八

  驚心動魄的權謀算計被幸村說得平緩直述,不二會意,心緒稍平。

  「其實這也是我外公的意思。」幸村思索片刻,又拋出一記重彈。

  不二疑惑地望過來。

  「請帖送到了巴黎。」幸村騰出手摸摸不二柔軟的髮絲,語調輕快地道,「臨出發,外公親手把它交給我。」

  不二眼中划過一道銳利的光,「他希望?」挑挑眉,不二似有揣測地驚呼。

  「恩啊。」幸村肯定他的未竟之意。哦,是奉令御行啊,在不二以為可以鬆口氣時,誰料幸村又驀然轉折分分鐘讓他的心揪了起來,「卻也並不盡然。」

  一旦開了頭後面的話就侃侃而來,幸村解釋道:「準確地說,這是一架造價高昂華美的梯子,外公希望我走上去,藉機露露臉刷刷存在感。原本沒這麼著急的,但費爾南走了一步臭棋,打亂的何止我的盤算,連外公都有些措手不及呢。」不知為何居然有絲愉悅偷偷彌散開來,微挽唇角,紫眸瀲灩泛起深不可測:「你應該很好奇我延遲那天去幹什麼了吧?」

  不二點點頭:「你說臨時有事要去法國。」

  「是費爾南。其實無論是外公還是我媽媽都挺看好他的,費爾南有頭腦有手腕,外公也盡心竭力地培養他,媽媽甚至因為他的出現鬆了一口氣,思忖著弗雷得力克後繼有人,她終於不用再寢食難安了,也自喜我可以脫出困局盡情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生。」

  「他很優秀。也正是他的優秀成全了我那些年恣意快樂的時光,這點上我很感激他。」

  言為心聲,洞見肺腑,不二側目看幸村眉心一點溫軟光華,藍天沉碧暖風熏,仿佛融化時間的光景里身姿孤清而飄逸,不由心生景仰。「我一直以為你討厭他。」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散發出迷醉的味道,卻依然清晰。

  幸村詫異。「怎麼會!」他不假思索地反駁。

  不二輕哼:「自始至終,你都給我這麼一種感覺。」

  幸村皺皺眉,沉默了會兒,突然長嘆:「大概是很複雜吧。長者私,不妄議,但還是忍不住遷怒啊。」他微微閉目,悵然地道。

  不二神經一凜,猝然想起他忽略的一點來。「周助吶,我外公有個小我兩歲的私生子。」他當時只專注幸村譏嘲的眼神,滿心疼惜又糾結於突如其來錯綜複雜的關係網,號稱敏銳竟是遺落了最關鍵的一點。

  兩歲啊,妥妥的婚內出軌。據他了解,外婆那時身體已經每況愈下長期靜養在醫院了。婚姻不忠,情感負義……這便是費爾南生來背負的原罪。

  「精市。」不二糯糯地叫道。

  幸村回神,看進不二眼裡,在那抹冰藍中尋覓寧靜:「我很難接受,但這並不是重點,畢竟費爾南是無辜的,我頂多無視他。」幸村輕輕笑起來。「原本我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巴黎東京各居一隅關門過自己的小日子,但千不該萬不該他胃口太大了。」口氣忽地冷淡下來,「外婆那麼謙和高貴的一個人是帶著恥辱去世的,去世前竭盡全力為我和媽媽掙得了自由的權利,我們只是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

  「其實這些年媽媽一直不好過,她心底的愧疚遠超任何人,對外婆對外公包括父親和我,細膩的她把一切都歸咎在自己的任性上,責躬省過,固執地認為那個和美溫馨的家是被她破壞掉的。的確,嚴格算來矛盾的開端的確起始自她。外公暴怒,剝奪媽媽繼承人身份,但媽媽是獨女……」一步一寂寥,寸寸無奈,「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有了費爾南來延續血脈。」

  「但事已至此,前事不可追,過好將來才是對逝者最大的安慰。於是有了我無憂無慮的童年和少年時代。其實也算不得無憂無慮,每年都有大量時間花在層出不窮的各類訓練上,別人渴望的是假期而我是上學。「眼角狹長,幸村舒款不帶任何情緒的搖搖頭,「虛假的平靜總有打碎的一天,媽媽早有預感吧,大概。」他扯扯嘴皮,似笑非笑。

  「有擔心有歉疚,緊迫感卻沒有想像中那麼強烈。其中費爾南就如緩衝劑一般——似乎多了一份選擇,我的涉世就可以無限拖後。吶,周助,你也一定很想知道傲人的身世別人求而不得我們家為什麼卻避之不及。告訴你哦,媽媽出生起學的第一課就是犧牲。我也是呢,幼兒時走過的啟蒙與媽媽簡直一模一樣,甚至更加嚴苛。為什麼要因為一個姓氏就要犧牲掉那麼多珍貴的東西,日本簡單的生活給不了我答案,然時至今日百思深慮我意識到癥結點所在了。那是種對家族的歸屬感和榮譽感在作祟,我卡在了這一點上不得寸進,自然對外公高尚的情操更加濡慕,連帶有此覺悟的費爾南我都很尊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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