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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回神,看著他不言不語。

  他又道:「可我不敢。我要打了,文太怎麼辦。」他咬著牙,唇都破了,「惠美我已經傷害了,十字架橫在背上像是嘲諷。」

  他眼眶泛紅,但沒有眼淚,倔強地直視前方。「隨時隨地在提醒我的罪行。可是我不後悔。吶,幸村,和文太在一起我也不後悔。但是我現在心很疼,怎麼辦!」

  仁王無助地說著話,把手伸出來,看著手心脈絡紛呈,神態略微癲狂。

  幸村前傾一下,一把抱住他。但他還是沒說話,更沒矯情地說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會舒服很多這種蒼白的心靈雞湯,他只是狠狠地用力地摟住了自己兄弟。

  仁王緩了緩,僵硬如鐵的肌肉動了動,發出清脆的骨脆聲,身子逐漸恢復溫度,柔軟了下來。

  「我還是要打個電話。」下了決心,他把頭從幸村肩窩露出來,虛弱地笑了笑。「但之前,我要先給文太打一個。」

  幸村點頭。「要我出去嗎?」

  「不用。」他用力地拉住幸村的手,宛如找到了一個支撐點。

  幸村閉上眼,調整個姿勢,屈膝靠在了牆上。

  文太超級善解人意,不待仁王說什麼,就應允了。「順帶也幫我捎句祝福,讓他記得自己許下的凌雲壯志,說我等著他呢。」

  仁王一頭霧水掛了電話,看向幸村。

  幸村彎唇淺笑:「你的幸福才是大家樂見其成的事啊。不止一人在為這個目標奮鬥著。」仁王怔愣,幸村摸摸他頭,像是撫摸皮埃爾一樣,「你才是真正不可懈怠的那個人呀。」他的笑仿佛能照亮某個人的世界。

  仁王突然鎮定下來了。

  「比呂士嗎?生日快樂。」面對似乎不是那麼艱難了。

  大阪。

  柳生差點拿不穩手機,顫巍巍了許久,聆聽對面幾不可察的呼吸,努力壓下心悸感,輕柔地回:「謝謝。」

  有什麼東西改變了,失去的感覺如此鮮明。

  吶,雅治,上一個電話,你說——「我要選擇一個新的開始。」這次呢,你真要拋下我了嗎?不,已經拋下了不是嗎?是我拋下了你啊——我的愛人,我那麼愛你,卻又那麼傷你,我簡直罪無可恕!

  可是啊,不甘啊!

  面對之後是坦然嗎?坦然之後呢,陌路嗎?

  這比凌遲我還痛苦千倍萬倍……

  我是真的愛你!傾盡全力地在愛你啊!

  柳生痛苦地嘶吼著,但掛斷電話卻果決無比。

  仁王呆呆地聽了會兒忙音,淚刷的就流了下來。

  幸村眯著眼睛,考慮了良久,慢慢道:「有些事情本來想讓你自己發現,或者那個人親自向你解釋,但果然還是由我打破這個僵局吧。」

  仁王傻愣地看他,淚溪流般划過臉頰,他視而不見,只牢牢盯視著貌似要吐出大秘密的人。

  而幸村也沒多餘動作,保持屈膝的姿態,悠悠緩緩地說:「文太都這麼請求了,我想是時候了。話說,我早想說了。你啊,簡直榆木腦袋。」說到這裡,他又像想起了什麼,笑得樂不可支起來。「我沒資格說你。到底局中人都比較迷惘。」

  上野公園附近,文太的甜點屋早掛上了歇業的牌子,但他沒有回家,還在後廚忙碌著,腳不沾地,時不時吐個泡泡出來,看上去異常繁忙而愉悅。燈,徹夜通明……窗外星星點點閃爍不休,葉子捲起又吹拂,已染秋的氣息。

  大阪,刪掉了通話記錄,柳生掛起禮貌溫和的笑重新步入大廳,朝有著同樣氣質的西裝革履的一個中年男人走過去。

  「誰的電話?」隼一樣的眼神,透著洞悉和狠厲,但柳生知道這只是試探,他不以為意地假笑道,「這重要嗎?要開始了呢,親愛的伯父。」

  中年男人也笑:「的確,看戲要緊。」

  柳生從侍應生手中端過一杯紅酒,擱唇邊慢慢品著。「好棒的味道。」

  「喜歡?不枉我花費一番心血。」

  「多謝伯父偏愛。」

  好戲似乎當真上場了,之後倆人再無言。燈光璀璨,照映著柳生身材挺拔而頎長,寬肩窄腰充滿了爆發力。

  夜,慢慢沉寂下去。

  幸村說完後,從仁王床上下來,收拾好東西對他道:「今晚我出去睡。」

  仁王回:「謝謝。」

  幸村走到門口,又斟酌了一下,抬首對仁王道:「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想,但如果換成我的話,我就絕不會騙自己,再苦再痛再累,認定了就會拼搏到底。」頓了頓,又道:「至死方休。」

  仁王手抓住床沿,低低反問:「哪怕造下罪孽?」

  幸村盈盈一笑,當真照耀了仁王的眼:「無數。」

  仁王聽懂了。這是要舉世為敵都在所不惜啊!他沉默了,直到幸村關門離開,才啞著嗓子道:「所以,你才是幸村精市啊!」對默不作聲的空氣,像是自言自語,更像是講給自己聽。

  不二上完晚課出來就看到了佇立門口宛若風景的某人。

  幸村看到他眼睛幽亮幽亮的,唇自然提起弧度,笑得清澈而迷人。

  不二過去,疑惑地道:「你怎麼在這?」

  幸村:「接你下課,然後回家。」

  不二:可以讓我去死一死嗎?他保持著人畜無害的笑臉壓下了內心窘意和滿滿的槽點。某人就是這麼肆無忌憚,必須習慣。話說,這麼任性真的好嗎?天都快捅出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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