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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王你也很擅長裝無辜啊——」

  來了!幸村式毒舌加無差別攻擊。

  「難不成你的意思是我以後見著這類人都要退避三舍?你是打算讓我幸村家的姓氏蒙羞嗎?還是你認為我弱智到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

  仁王:……

  「不過,話說回來,仁王和加藤桑交情不錯啊。連我的住址都隨意透露出去了呢。」幸村笑眯眯地道,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如古老中華盛產的絲綢般,有種華美的氣息。

  仁王一聽就知道幸村是生氣了。他打哈哈道:「就是順嘴那麼一說,我不是故意的。何況,我並知道具體住址不是。幸村你也忒不夠意思,沒有喬遷之喜就罷了,竟然都沒告訴我地址。」說著說著,仁王底氣就足了起來,開始倒打一耙。

  「是嗎?你這麼在意?」幸村微微彎下腰,湊近他的臉龐,上帝傑出作品般的臉精細到毛孔都幾不可見,他張著璀璨生輝的紫色眼睛,目光深深地凝視著他。那一瞬間,仁王覺得自己的心臟停了。他慌張地後退,腰頂住了桌沿才發現他根本就沒有退路。喉結滾了滾,他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表示:血槽已清,再無戰力。

  於是,一陣低沉而性感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仁王抬抬眼皮,看到幸村唇角已染上笑意。

  到底,幸村是沒有計較仁王的失言,但也沒有理會他的不滿。

  那邊並不適合招待客人,它對於幸村來說就和書房一樣,是極其具有私密性的地方,他並不喜歡太多人涉足。

  有不二這麼一個例外就夠了。他無奈地想。

  這一天事趕事兒的,鐵人都會覺得累。於是,回來不到半個小時幸村就洗漱完畢爬上了床。

  關了大燈,仁王搬到他床底下,打開檯燈看書。

  良久,仁王都以為幸村睡著了,他低沉的嗓音卷了抹睏倦打破岑寂:「仁王,我見著柳生了。」

  「……」筆頭一瞬歪斜,劃出了刺耳的摩擦聲,因為力氣過大,紙張整整穿透了五頁,他卻恍若未覺,盯著昏暗的燈管眼神直愣愣的,像是傻了般。漸漸地,他的眼底蒙上層幽影,死寂而乾澀的聲音響起。「他還好吧?」

  「說不好。他那人你也知道的,死要面子。」

  「……」嗯,的確是妥帖的形容。

  「還記得4號那晚我問你的話嗎?」

  一片沉默。

  幸村也沒想他回答,繼續道:「我跟他說讓他正視時間的力量。仁王,這話我也和你說過一遍。你有答案了嗎?」

  「沒有也不要緊,時間長得很。」

  「晚安。」

  「……」這麼輕鬆放我一個人真的好嗎?不怕我鑽牛角尖?

  但不得不說,仁王鬆了口氣。狼狽也好、憎恨也好、懷念也罷……都不足為外人道也。自己家事兒痛著也要痛在骨髓里,仁王覺得傷口痛不要緊,他不缺超越痛楚的忍耐和魄力,但他不要別人的同情或憐憫,尤其是熟悉的夥伴們,因為這是對時刻置身於戰鬥中的他的蔑視……

  幸村在這點上總是做得很好。

  遙想國中時,幸村住院前途未卜,他們的慌亂和關切,現想來那對幸村其實造成了很大的心裡負擔吧,但他什麼也沒說,依舊在他們來時笑盈盈的接待,明明就是消毒水味瀰漫的醫院,只有黑白雙色,他卻是給了他們一份勇氣,用孱弱的身體圖出了美麗的未來。明明那會兒他是那麼痛那麼絕望……唯一一次失態大概就是關東大賽失利那次。

  那次,他們任性了。年少輕狂,他們壓根不知道上手術台意味著什麼,即使聽慣了生死也不見得真正能明白這份生命的沉重。仁王已經度過了20歲生日,再過一段日子就要參加全國範圍內的成年儀式了,但他依舊不敢說自己對生命了解多少。

  幸村當初是怎麼站起來的,連一度徘徊生死摸到過鬼門關的他都無從想像,只記得他咬牙復建時堅毅的眼神和不斷摔倒又站起的身影……那會兒文太偷偷在外面哭了,手裡拿著親手烤的蛋糕硬是一塊塊撕下來餵在嘴裡,堵住了不斷溢出的哽咽。幸村大概是不知道的吧……有太多人在那塊花壇的背陰面留下了眼淚。

  幸村說:「大家打起精神來,關東只是一小步,全國才是大目標,為了夢想,不懈怠不退縮、不自驕自負不妄自菲薄……立海大三連霸,我許下了,便與你們同在。」他笑意如常,輕柔的話語堅定而霸道,灼灼的眸子泛著光,幽紫幽紫的如淵似海……他站在夕陽中衣角飛舞,優雅與驕傲刻在骨子裡,能入畫一般的身姿爆發出強大的號召力,帶領著大家筆直的前進,一切似乎還清晰如昨。

  仁王苦澀地笑了笑,突然打開桌上的紙袋子,如多年前的文太一樣,把一片一片撕下的麵包屑塞進嘴裡。

  全國大賽來臨,大家經歷地獄般的突擊基本脫胎換骨,唯有幸村的戰力是未知。事實上,大家並沒有敢抱太大的期待,畢竟時間太短太短了。傷口癒合+復建+實力恢復怎麼想都不可能在一個月內完美實現。但是幸村不愧是叫大家信賴的部長,他做到了奇蹟。實力雖然只恢復了一半左右,但依舊把第二三強的真田和柳輕鬆刷下。

  集體鬆了口氣。雖然口中稱著『部長不在我們也王者不敗』但大家的壓力可想而知。

  於是,雄赳赳氣昂昂的上賽場。奪回我們的榮耀——是每個人心中的誓言。不讓幸村上場——是每個人心中的榮耀。幸村於他們,那會兒的意義達到了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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