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御膳房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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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子裕嘴角抽動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平靜。

  他冷眼將鳳南歌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冷聲道:「不愧是鳳嘯寧親手調教的女兒,話里話外都幫襯著自己的父親。你父皇是不是千古一帝尚難定論,但可以肯定的是,厚顏無恥他可以堪稱天下第一。」

  「你又污衊我爸比,你這是嫉妒,吃不到葡萄反倒說葡萄酸。」鳳南歌輕哼一聲,毫不猶豫地反駁過去。

  慕容子裕也輕哼一聲,道:「你父女倆用苦肉計瞞騙笙笙,你為了留在這星宮裡,也不惜再用苦肉計,有其父必有其女,連行騙的法子都如出一轍,說他厚顏無恥,還不是最高的評價,應該說,他是陰險至極。」

  「胡說!」

  鳳南歌眼神一厲,全然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小少女,那股凌厲勁,倒是與鳳嘯寧有幾分相似。

  她雙手往身後一背,仰著頭,盯著慕容子裕,小身材繞著慕容子裕的大身板走了一圈,才沉下氣,慢條斯理地道:「大叔說起陰險至極,倒是讓我想起了老人們給我講的一段陳年往事。

  話說,十五年前,雨花城秦大千金一紙徵婚,天下數萬男兒聚集玄雲湖。最終,鏡花國鳳國主打敗所有競選者,成為了秦大千金的未婚夫婿。

  可是也就在那一年,流星國的慕容皇帝,趁秦大千金在萬壑國遇險之際,將秦大千金抱回了流星國。同時,以救治的名義,給秦大千金下了忘情散,差點活活拆散一對好鴛鴦。

  好在,真金不怕火煉,真情不怕考驗,在失去記憶的情況下,秦大千金依然選擇了鳳國主。

  而慕容皇帝因愛生恨,追到流星國,一邊在飛羽閣與鳳國主進行巔峰大戰,一邊利用其胞妹害死了秦大千金的初戀。

  諸如此總總,敢問大叔,誰才是天下最厚顏無恥之人,誰才是世上最陰險狡詐之徒?」

  空氣中,有火藥味悄悄瀰漫。

  兩人都冷眼對視著。

  忽然,一隻手掌伸到了鳳南歌的脖頸。

  鳳南歌毫無畏懼地繼續冷眼看著對方,即便,一直在仰視,脖子有些酸了。

  大掌在離那細嫩的脖頸只有幾毫米之處,停了下來。

  慕容子裕發現,他一向冷血,也一向不輕易發怒,可是眼前這個小丫頭,總有本事讓他喪失理智。

  停留了片刻,終於,手掌離開了脖頸,回到了正常位置。

  慕容子裕黯然轉身,不再與鳳南歌爭辯。

  那一段往事,本就是一種不能提及的痛,他如此,鳳嘯寧亦如此。

  若時光真能從來,他也不會後悔當初做下的決定。

  他只後悔,沒有早一點認識這一點。若是知道失去她自己會這麼痛苦,早在和秦笙笙一起離開鏡花國時,他就不應該還想著什麼靈玉,隨她去了雨花城,而是應該直接將她帶回星宮······

  鳳南歌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回書桌旁,那背影,就像她初見他的那個夜晚一樣,蕭瑟而孤寂。

  沒有一點兒打擊敵人後的快意,熟悉的心痛感躥了上來。

  她眼看著他慢慢坐下,手指按在奏摺上,卻沒有拿起,一雙眼眸,清冷中帶著隱痛。

  鳳南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慢慢挪到書桌前,低聲試探道:「大叔,你,你還好吧?」

  對方沒有應聲。

  鳳南歌提起裙子,步上兩個台階,站在慕容子裕身側,頭微微一低,仔細看著慕容子裕臉上的表情。

  若說慕容子裕冷淡的樣子她已經熟識,可這種毫無生氣的模樣,讓她揪心。

  「大叔,我不是故意要說那些的,我就是聽到你詆毀爸比,才說了這些,你,可不要鑽牛角尖啊!」

  見對方依然不理睬自己,鳳南歌心一慌,趴在桌邊,頭湊近慕容子裕的眼底,眨著清純的雙眼道:「大叔,我錯了,我給你賠不是,你別這樣,你這樣,歌兒挺害怕的。」

  眼前人阻斷了自己模糊的視線,慕容子裕定睛,眼前清純無害的雙眸直入他的眼底,恍若那人。

  他自嘲一笑,「你這是打一下又給顆糖嗎?這一點,倒是挺像你母親的。」

  看到慕容子裕的表情鬆動,鳳南歌心底的緊張也散了去。

  她趕緊狗腿地直起身,雙手抱住慕容子裕全是腱子肉的胳膊,就開始揉捏。

  「大叔,你這批摺子一批就是幾個時辰,想必手也酸了吧,我給你松松筋骨。」

  小手毫無章法地捏著,慕容子裕見此情景,只覺得心底的陰霾竟驅散了不少。雖然,造成自己心底陰霾的罪魁禍首,就是給他揉捏胳膊之人。

  輕聲嘆息,慕容子裕抽回胳膊,無奈道:「似你這般掐胳膊,寡人不僅得不到放鬆,明日只怕還會淤青一大片。你確定,你真是做宮女的料?」

  被對方嫌棄手藝不好,鳳南歌低聲嘀咕,「我爸比都沒有享受過如此待遇,你是第一個,居然還嫌棄。」

  忽然想起慕容子裕還沒有吃點心,她又趕緊狗腿地道:「要不,我去御膳房給大叔你拿些點心來?」

  慕容子裕搖搖頭,伸手端起蘭貴人留下的那碗魚片粥,「不用麻煩,有這個就行了。」

  舀起一勺,正準備送到嘴邊,碗和勺子卻不翼而飛。

  鳳南歌撅著嘴,抱著搶過來的魚片粥,皺眉道:「這是給野豬吃的你也吃?你們家的伙食就這麼差啊?」

  慕容子裕真心無奈,「不要胡鬧,寡人以前喝過,蘭貴人精心熬製,很是合寡人的口味,拿來。」

  聞言,鳳南歌越發眉頭皺的緊,「切,你好歹也是堂堂帝王,一碗魚片粥就蠱惑了你的心,你還真有出息。這魚片粥就是不能喝!」

  說完,她將碗裡的粥往花盆裡一倒。

  慕容子裕很是傷腦筋,語氣有些不快地道:「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連寡人的膳食都敢倒掉,你是想餓死寡人嗎?」

  鳳南歌咧嘴一笑,「大叔,你別惱,御膳房裡多的是吃的,我這就給你拿去。」

  一見做了虧心事的鳳南歌腳底抹油,要溜,慕容子裕風輕雲淡地拋過去一句話,「倒了寡人的膳食,那就由你為你寡人做一碗羹湯來。」

  鳳南歌驚住,不可置信地回頭看慕容子裕。

  「否則,你就是藐視君王,寡人定要將你囚在膳房裡,日日夜夜學廚藝,直到做出這美味的魚片粥為止。」

  啊?

  鳳南歌嘴巴張的大大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出話來,「大叔,你讓我下廚做,做魚片粥?你沒有搞錯吧?」

  「君無戲言!」慕容子裕臉色淡淡地道。

  鳳南歌蔫吧了,知道慕容子裕是來真的,嘴裡怨念道:「有沒有搞錯,我堂堂一國公主,何時會做羹湯來?做一鍋糊還差不多。」

  「寡人餓了,還不快去!」

  鳳南歌微微一福禮,嬌聲嬌氣地道:「是,奴婢謹遵聖旨。」

  看著兩個侍衛帶鳳南歌去往御膳房方向,慕容子裕陰霾全部掃去,臉上的神情也柔和了許多。

  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明明被這丫頭氣的要死,可是這丫頭一副笑臉,就將他心底的怒火輕易平息······

  皇家大內廚房,猶如戰場。

  望著進進出出,腳步極快卻又有條不紊的宮人,鳳南歌算是見識到什麼是無形的刀光劍影。

  不就是給皇帝做膳食嗎,至於這麼多人忙裡忙外的,那慕容皇帝是海胃嗎,比海里的鯊魚胃口還大呢!

  鳳南歌去到膳房裡頭,在一位宮人的指引下,走到蒸煮點心的灶台前。

  環顧四周,都在各忙各的。

  她悄悄拉住一個離她最近的廚娘,問道:「大娘,你告訴我,這魚片粥要怎樣做啊?」

  廚娘好奇地看她一眼,道:「你想做魚片粥?」

  鳳南歌點點頭。

  只聽對方反問道:「不會做魚片粥,那你到這廚房裡來幹嘛?快走開,被耽誤我幹活,我還要給各宮娘娘蒸燕窩呢!」

  說完,對方又忙著手裡的活去了。

  鳳南歌吐吐舌頭,她差點忘了星宮裡還養著一大堆的娘娘,這女人除了皇帝,閒來無事時,自然就把注意力都放在吃食上了。

  唉,媽咪呀,不得不說您當初的選擇是睿智的,要不然,對您這樣一個吃貨來說,要和一大堆女人搶東西吃,您不是氣死就是餓死!

  鳳南歌站在灶台前,仔細回想著蘭貴人端來的那晚魚片粥。

  既然是魚片粥,肯定少不了魚,仿佛那碗裡還有金黃色的顆粒,應該是玉米不錯了。

  哎呀,只要找到這兩樣食材,魚片粥就ok了。

  鳳南歌在菜架上找到了玉米,然後用網兜在魚缸里隨便撈了一條魚······

  書房裡,慕容子裕放下御膳房剛送來的點心,兩道茶點淺嘗即止。

  他知道鳳南歌是做不出什麼點心的,不過就想圖個耳根清淨罷了。

  明知道嬌公主做不出點心,可他偏偏又好奇她到底會給他做出什麼樣的羹湯來,好歹留著肚子品嘗一兩口。

  若是不好吃,藉此將她打發了出去,再也不許她進正德殿給他念經。

  說實話,他一直不願意提起的事實,每次被這丫頭提起,雖然是痛的痙攣,但過後就像是放了一次毒血一樣,居然感覺心口不再那麼壓抑悶堵了。

  更令他驚奇的是,也不知道這丫頭使了什麼法子,能把他御書房裡的宮女全都弄的不敢進來,就連他貼身太監好像只要有她在場,也跑到外頭伺候著。

  慕容子裕看向一旁伺候的貼身太監高公公,問道:「你跟寡人說說,那丫頭給了你們多少好處,你們一個個地都任由她進出寡人的書房?」

  高公公低著頭,聲音極小地道:「回皇上,小的沒有收好處,別說收好處,只要那小祖宗不磨人,小的,已經阿彌陀佛了。」

  「哦?如你這般說,是那丫頭脅迫了你?」難得八卦的慕容子裕,倒有些好奇起來。

  高公公臉上有些難看,又不敢欺瞞慕容子裕,支支吾吾道:「倒也不是威脅,只是那丫頭會法術,如果不讓她進來,她就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條小青蛇,直往小的面門而來,說是要給小的放放血。

  小的就喊侍衛拿下她,結果,她一聲口哨,手裡忽然變出一大把小青蛇,一條條小青蛇就往侍衛們臉上襲擊,她也就趁亂進了書房。

  後來,小的見皇上您與她在書房聊的挺歡,她對皇上您也沒有歹意,小的這才沒有追究······」

  慕容子裕算是聽懂了其中的緣故,輕笑道:「即便你要追究,這丫頭也能想出一百個花樣嚇唬你。好了,派人去看看那丫頭在膳房怎樣了,傳旨過去,叫她快點,寡人餓了。」

  「是。」

  高公公一臉苦相地走出書房,心中淚流不止——皇上,咱家剛剛沒有將真相完全說出來,其實,咱家那日被小青蛇咬了一口,那小祖宗說,那是她家獨門奇毒,叫七日絕,若是沒有她的解藥,七日後,咱家就要死翹翹。

  皇上,咱家對您是忠心耿耿,咱家看她對您並無惡意,咱家選擇自保,也是正確的哈······

  不一會兒,高公公神色慌張地跑進書房,跪在地上顫巍巍地道:「皇上,御膳房那裡出大事了······」

  慕容子裕神情淡淡地道:「御膳房能出什麼大事?」

  「那個天平公······」

  忽然察覺帝王投來的凌厲眼神,高公公自覺失言,趕緊捂住了口。

  稍緩了緩後,高公公才繼續道:「那個小宮女,說是給皇上您做魚片粥,把地上弄得一地的玉米粒,害好些個廚子腳滑倒地。這還不夠,她又撈了一條黃鱔,黃鱔滑不溜秋,小宮女為了抓它,把廚娘燉的燕窩給掀翻了,把剛蒸好的糕點也踩爛了,把菜架也推翻了······

  可這都還不算什麼,最後,那黃鱔鑽進了正走進膳房的姚美人的裙底,那小祖宗,居然,居然一把扯掉了姚美人的羅裙,對姚美人動手動腳,嘴裡還說要是抓到這黃魚,她定要把它大卸八塊。姚美人當場嚇得花容失色,差點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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