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這漫漫長夜，一家歡樂幾家愁
今夜星星稀少，月亮大而圓，月色分外皎潔。
夜色融融，燭影搖搖，整個秦府，披著銀輝，銀輝中，被那一片紅色的喜光籠罩。
心神俱疲的秦笙笙，一踏進浴桶，就再也不願動了，斜靠在浴桶的後靠上，任由飄滿梔子花的熱水淹沒在自己的脖子下。
柳眉退了出去，不是她不想給她家小姐沐浴，是她家小姐不要她伺候，說是想一個人在水中泡一泡，過一刻鐘再讓她進來。
望著一室的喜慶，柳眉走到鋪著大紅龍鳳織錦緞被的大床旁，緩緩坐下，指尖划過那女人都渴慕的浪漫色彩，眼裡的霧氣開始了迷濛。
她深嘆一聲，望著門外，目光卻是空遠，心裡的思緒在高燒的花燭下，翻湧不息。
她自小就生長在仙瀛島，跟隨秋紫蕊時，還是個七八年歲的孩童。當那年，她十五歲，她初次見到從神壇上走下來的少年時，便被他俊美不凡的英姿給迷了整個心房。
那時候的秦舒赫，剛剛被選為仙瀛島島主的繼承人，少年英氣勃發，一身墨藍色的衣袍襯得他俊朗貴氣，他就像天上的星星，那一天，耀眼矚目，讓所有的島民甘心膜拜。
然而，她卻發現，這個神聖的少年，他那雙如寶石般的眼眸，也看向她這個方向。
可他看的不是她，而是站在她身前美麗如仙的聖女秋紫蕊。他緩緩走了過來，帶著一股清冽的海風，停在秋紫蕊面前，接過秋紫蕊手中的權杖，定格住眼神，眼裡的波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他的眼中只有那位美麗的聖女，在那一刻，她的心絞痛得不能呼吸。
多少年過去了，她默默地愛了他幾十年，不敢奢求他喜歡上自己，只求他的眼睛，偶爾也能看到她的柔情。可是，到現在，他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
即便那一次，她趁著他舊傷復發發著高燒，爬上了他的床，他在野蠻粗暴地發泄著男人的欲時，也是喊著那個女人的名字。尤其在最後他快要崩潰時，嘴裡喊出的「阿紫，赫永遠愛阿紫」那一句，她的心瞬間碎裂。
即便那個女人拋夫棄子，即便那個女人對他不忠，他的心底，卻還是深深地駐紮著那個女人的影子。
她不甘，好不甘心，她覺得自己付出遠比秋紫蕊付出的多，而秋紫蕊除了帶給秦舒赫傷害外，什麼都沒有留給秦舒赫，秋紫蕊憑什麼還要占據著秦舒赫的心頭久久不去？
她多想有一天，他也能為自己布置這樣一個喜堂，不需要多華麗，只要他執著她的手，也說一句——不離不棄······
一個高大的身影屹立在門口，給喜堂投下了一片陰影。
柳眉一驚，看到來人，慌亂地從喜床上站起身，臉色難掩尷尬，垂著頭，恭敬地行禮，「皇······爺萬福！」
鳳嘯寧踏著大紅的地毯，緩步走進內室，眼神犀利地盯著柳眉，沉聲道：「柳姑姑，為何不在浴室伺候笙兒，卻在此發愣？」
柳眉心中輕顫，回道：「小姐她喝多了些酒，想一個人泡一泡澡，讓奴婢在外等候。」
深邃的眼眸在盯了一會兒後，鳳嘯寧收起冷冽，語氣稍微緩和地道：「嗯，她是因為高興才多喝了幾杯，既是如此，你去廚房傳話，讓人給小姐燉點醒酒湯來。」
「這······」柳眉抬頭，對上一雙嚴厲的眼神時，又趕緊垂下了頭，眉心微蹙，卻沒有動身。
「怎麼，爺在這裡，你不放心？」鳳嘯寧眼裡的陰雲多了起來。
柳眉趕忙搖頭，「不是，是，是小姐她一向是奴婢伺候沐浴的，奴婢怕小姐一會兒需要奴婢······」
「那你放心，她若有需要，也自會讓心蘭伺候著······怎麼，是爺喚不動你？」見柳眉還是不動身，鳳嘯寧的語氣格外不悅，帝王一貫的不容拒絕表現了出來。
柳眉驚得慌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
說完，她低著頭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那，透過水晶珠簾，她回頭望了一眼室內，眉頭蹙得更深，輕嘆一聲，趕緊走了出去。
等柳眉出了房門後，鳳嘯寧緩緩轉身，看向門外，眼睛微眯，臉上露出一抹深沉。
這個柳眉，每回都不讓其他侍女為笙兒沐浴，莫非，是她也知道笙兒背上的怪異？還是，她原本就知道，笙兒背上的圖案所隱藏的秘密？
這個女人，是秦舒赫的心腹，隱藏較深，讓她呆在笙兒身邊，也不知道對笙兒會不會有不利的企圖······
水面上，潔白的花瓣被泡得快要透明，一個小腦袋仰靠在桶背上，雙眸微閉，露出白皙優美的頸脖，沾著幾片梔子花瓣，一頭披散的青絲沿著浴桶垂下，畫面恬靜卻又艷絕，令剛剛走進來的男人雙眼一滯，呼吸頓時有些不穩起來。
男人小心地靠近浴桶，悄悄蹲下，挽起那如絲的黑瀑布，深吸一口，好聞的香氣鑽進他的鼻翼。一根手指伸出，輕輕地點上紅潤的臉頰，吸飽水分的肌膚吹彈得破。
指尖划過眼尾，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指尖下劃，粗糲的指腹覆上了瑩潤的玫瑰色唇，或許是感覺有些癢，那唇微張開，就像一朵含苞的玫瑰剛剛綻放。
男人的呼吸一凝，強作鎮定的心神瞬間崩塌，一個俯頭，唇就印在了嬌艷欲滴的玫瑰花上。
秦笙笙終於被折騰地睜開了雙眼，卻只能見到一雙微閉著的雙眼，她本能地抬手甩去，啪的一聲，鳳嘯寧的臉上多了一座五指山。
被打醒了的男人，睜開痴迷的雙眸，輕喘著氣息，定定地望著不負責任的小醉貓。
他這是第幾次被她打了？鳳嘯寧訕笑，無奈地搖頭，寵溺地捏了捏秦笙笙的臉頰後，鬆開了她。
失去了支撐，秦笙笙半軟的身子差點沉了下去，幸虧一隻大掌及時攬住了她。
起先，秦笙笙還有些牴觸，睜著醉眼看了鳳嘯寧幾秒後，扯出一個無邪的笑容，「是你啊，死變態，呵呵，謝謝你救了我······我，先睡會兒······」
醉酒的女人安心地重又閉上了眼睛，在男人的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嘴裡吹了一個泡泡後，頭一沉，又睡過去了。
見她對自己這般信任，鳳嘯寧欣慰地笑了。只是剛才她在以為什麼，以為她又掉進御河水裡，然後被他給救了？
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鳳嘯寧摸摸水溫，已經不是很熱，怕她在水裡受寒，只得一邊托著她的背，一邊拿起汗巾為她搓洗。
他快速地為秦笙笙搓洗了一遍，待洗到背部時，那個圖案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端詳著圖案，鳳嘯寧的眉頭深鎖，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只停頓了數秒後，他朝一旁伸出手，掌力一吸，架子上的衣裳便落入他的手中。
為秦笙笙裹好睡袍，鳳嘯寧抱著沉睡的秦笙笙進了內室，將她放在大紅的喜鋪上。
鳳嘯寧今晚已是吞了N次口水，這一回，這口水再也咽不下，他覺得自己渾身都火熱火熱的，只想撲到玉骨冰肌上，解他這積壓十幾年的渴。
他當然想擁有她，小女人招蜂引蝶，還明目張胆地給他找了個小三，他要是先要了她，做實了夫妻之實，還有誰敢再打她的主意？
可是，他不想是在她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要了她，倘若事後小女人翻臉不認人，說他耍流氓要休了他，他該怎麼辦？他相信，小女人絕對可以做得出來那樣狠絕的事情。
其實，他希望她是自願將自己交給他，這樣兩個人才能情深綣綣，恩愛綿長。
再說了，她身上有血咒，他也實在不忍心讓自己爽完之後，害得她血崩。光聽這個詞，就已經讓他膽寒。
反正，她註定是他的，一輩子也跑不掉。
手，漸漸鬆了下來，望著秦笙笙熟睡的沉靜容顏，鳳嘯寧堅定了目光，心頭的起伏也開始平靜。
他躺在秦笙笙的身邊，掀開一條薄被，蓋在了兩個人身上。龍鳳吉祥的圖案，在燈火下熠熠鎏光。
手臂一伸，一緊，秦笙笙躺在了鳳嘯寧的懷裡。
手指緩緩梳理著如綢緞一樣的烏髮，鳳嘯寧幽幽嘆道：「今晚就暫且饒了你，誰讓爺，被你吃的死死的，卻還心甘情願呢。笙兒，記住，除了爺之外，你不可以愛上其他男人，否則，爺真的會不惜一切將你囚在身邊。知道了嗎，我的笙兒······」
回應他的，是身旁女人綿長安穩的呼吸聲。
只是這漫漫長夜，一家歡樂幾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