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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太擔心, 阿延哥那麼厲害, 還帶了那麼多人, 到晚上定是能平安團聚。」莊彩握住莊白的手安慰道。

  莊白這時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臉紅跳腳, 反而面色發白, 身體的發抖被馬車的顛簸掩蓋了。

  他的眼睛定定地望著窗外,好似能跟百里外的司延對視上。

  ……

  「阿延,今日便要大仇得報,你怎的瞧著不激動?」舒憶景嘴巴里叼著根草吊兒郎當地說道。

  司延斜了他一眼,仍舊是抱著劍倚靠著樹不動聲色。

  舒憶景仍舊自顧自地說著,「終於要結束了,也算給我的寧寧一個交代。」

  這麼多年來他總是在想若是把他和寧寧換了多好,他是個男的,流浪在外總是要好很多。

  像寧寧這麼漂亮嬌氣的哥兒,就應該從小養在家裡,金銀玉石地堆砌著。

  司延哼了一聲,「什麼你的寧寧,那是南星哥的。」

  「嘿!你個……嘶……」

  舒雲廷突然從倆人後頭冒出來一人給了一棍,警告性地看了他們一眼。

  冬日的樹林變得稀疏,沒有了草叢樹葉的掩蓋,他們的身形在光亮下沒法隱匿其中。

  索性就在拐彎處等著,反正那人今夜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

  舒雲廷派出去的探子來來回回通報著宥王的行蹤,所有的一切盡在他們掌握之中。

  亥時中。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兩側的林子裡不時有動物發出陰森的叫聲。

  若是有人經過這裡,再走不過十步就會隱隱約約看到有兩個人騎在高馬上,如果觀察力再好些,就沒看到那二人身後足足有百餘人之多。

  司延正在細心擦著自己的劍,好似絲毫不把即將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的馬兒也有些無聊地蹬著地。

  「來了……」旁邊的舒憶景一揮把刀鞘甩在了一旁,半人高的大刀反射的月光照在司延無表情的臉上。

  司延就這麼定定地看著漸漸走近的隊伍,真沒警惕心,安穩了這麼些年真當把自己摘出去了?

  舒雲廷帶著司榆在後頭,司榆這段時日瘦了不止一點半點,此時大大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哥哥看。

  「義父,我哥哥不會有事的吧?」

  舒雲廷對司榆遠沒有對司延那般嚴苛,聽聞這話,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相信你哥哥。」

  突然一陣響亮的口哨聲在最前頭響起,林中的鳥兒都被驚動得到處亂飛。

  舒憶景輕笑了一聲,捻了一下手上沾到的口水,「終於發現咱們了,我屁股都坐麻了。」

  司延虎視眈眈地盯著那一排馬車,「你右我左,人給我留著。」

  「駕!」

  兩列訓練有素的騎兵迅速包圍了驚慌失措的隊伍。

  寂靜的林中迴蕩著男人們的呵斥聲和女人的尖叫聲。

  中間馬車的趙宥瞬間推開了懷裡的女人,「怎麼回事!」

  「王爺!土匪!有土匪把我們包圍了!」車外的太監用尖銳的嗓子喊道。

  還不等趙宥細想,就聽到了他小兒子撕心裂肺的求救聲。

  「父王救我!!啊!!我的手!」

  趙宿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指頭被砍斷,他甚至都沒法去捂住那流血不止的斷手,可憐嗎?

  反正司延看著是有些可憐的,他為趙宿的可憐笑了,開心的笑了。

  「欸,你父王怎麼還躲著不出來,不會是自己逃了吧?」司延把疼得發抖的趙宿踩在了腳底下。

  事實上,這一圈,連個蚊子都休想逃出去。

  司延說完後就見十多個侍衛擁著中間的趙宥出來了,這張臉他日思夜想,今日可算是面對面見到了。

  「我乃西南宥王!爾等好大的膽子!」趙宥厲聲喊道。

  司延和舒憶景對視一眼,齊齊笑出聲來,絲毫不隱藏眼神中的不屑。

  只需一眼,二人之間的默契就已經形成。

  司延踩著腳下的趙宿一躍而起,捲起了滿地的枯葉,手腕翻轉,朝著趙宥身旁的侍衛刺去。

  同時,舒憶景揮刀攔向後頭來人,不過片刻,空氣里已經瀰漫了濃郁的血腥味。

  趙宥身旁的護衛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後頭的竟都不敢再衝上來,甚至手裡的劍都握不穩當。

  其餘的早已被兩側的騎兵解決,妻妾奴僕之類的也都被趕成一團。

  趙宥已是退無可退,發冠也掉了,早就沒了之前的王爺架子。

  「好漢好漢,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後頭滿車的金銀珠寶,還有還有,那邊的美人也……」

  「許久不見,王爺怎麼成了這副膽色。」

  這聲音一出,趙宥似乎呆滯了,雙眼無神地看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舒雲廷。

  眼睛接著平移到了舒憶景和司延臉上,一開始沒認出的臉在此刻竟變得如此熟悉。

  他渾身沒了氣力,癱軟在地上,連求饒的話都不說了。

  「這是天子腳下,若是你們……」

  「那你以為這是經過了誰的授意。」舒雲廷笑眯眯地看著狼狽的趙宥。

  他有些失望,原以為這次是故人重逢,沒想到那人早已變了模樣,毫無當年的狠厲氣勢。

  舒雲廷擺了擺手,失了繼續交談的欲望,推了身後的司榆出來。

  「親眼看看你的滅族仇人。」

  司榆恨自己不爭氣,從剛才看到了那幾根手指就開始發抖,這會兒見了滿地的死人和血肉模糊的斷肢,只覺得自己呼吸不上來,馬上要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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