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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府中是要有什麼喜事了嗎?

  長泉從角門入,驅趕著馬車進入外院。

  「管家,這是有什麼喜事啊?」

  難道是吳氏終於生了?

  「喜事, 天大的喜事啊。」管家笑盈盈道:「公子要跟表小姐定親了。」

  長泉一愣,「誰要跟表小姐定親?」

  「公子啊。」

  「公子要跟誰定親?」

  「表小姐啊。」

  「定什麼親啊?」

  「當然是姻親了。」

  化身為老大爺的長泉懵了, 他沒聽到這個消息啊, 公子沒有跟他說過要跟表小姐定親啊。難道是公子有意瞞他?不對呀,公子瞞他做什麼?是怕他在蘇姨娘面前說漏嘴?

  長泉想到陸枕昨日突然送給蘇姨娘那處宅子, 難道公子真是這個意思?想趁著蘇姨娘不在的時候跟表小姐定親?等到木已成舟,就算蘇姨娘知道了, 也沒有辦法?

  「就是可惜了那位姨娘呀,從前那麼受寵, 這日後當家主母進來, 可有的受了。」

  長泉深表同意。

  那位蘇姨娘的性子可真是他見過的最作的女子, 也只有他家公子這樣的好脾氣(?)能受得了她。

  可長泉還是感覺非常不真實。

  管家絮絮叨叨今日的事情,說那位蘇姨娘剛剛回來就被表小姐趕了出去。

  長泉一愣, 「蘇姨娘已經知道了?」

  「是啊。」

  長泉覺得不好,他趕緊駕著馬車,重新回到了翰林院。

  翰林院內,閒雜人等免入,可長泉是陸枕的小廝,平日裡常來送東西, 因此,宮人也就放他進來了。

  「公子。」長泉進門。

  陸枕抬頭看他一眼,慢條斯理地沾墨, 臉上還殘留著昨日的歡愉, 他問, 「怎麼了?」

  長泉不知道怎麼開口。

  陸枕卻突然想到一件事,唇角微翹,「聽說最近宮裡新出了什麼絹花簪子,你去弄點給月兒送去。」

  長泉想,按照蘇姨娘的那個脾氣,知道了這個消息,現在恐怕什麼絹花簪子都不行了吧?

  「公子,就送絹花簪子?」長泉反問。

  陸枕皺眉,「到底怎麼了?」

  長泉深吸一口氣,擺出屬下逾越了的姿態,「公子,蘇姨娘已經知道那件事了。」

  「哪件事?」

  「就是您要跟表小姐定親的事啊,我聽說蘇姨娘原本回了永寧公府,聽到這件事後,一轉頭又回家外莊子上去了。」

  「你說什麼?」陸枕手裡的毛筆掉在書籍上,他猛地一下站起來,寬袖掃過面前尚未乾透的墨汁,染了半袖。

  長泉被嚇了一跳,他從未看到過他家公子如此失態,竟是差點將書案都給掀翻。

  「奴才說蘇姨娘已經回……」

  「你說我要跟表小姐定親?」陸枕的臉陰沉的嚇人,不只是長泉,就連旁邊工作的同僚都被嚇住了。

  只有那位不怕死的李斯水聽到動靜走過來,「喲,恭喜陸大人呀,喜得嬌妻。原來看不中那位蓬萊郡主,是因為心中已經有了佳人啊。青梅竹馬,表哥表妹,確實是情深……啊!」

  李斯水諷刺的話還沒說完,被陸枕一腳踹翻在地。

  在場眾人哪裡見過這樣的陸枕,紛紛嚇得站起來差點抱在一起。

  陸枕不知從哪裡取出來一柄摺扇,惡狠狠地頂住李斯水的脖子。

  摺扇上方露出來的刀痕劃破李斯水的肌膚,氤氳出殷紅的鮮血,那血色的紅浸潤入陸枕的眸中,襯得其如地獄惡鬼一般瘮人。

  「閉嘴。」男人從喉嚨里壓出這兩個音。

  李斯水喉嚨劇痛,本也說不出話,現在更是被嚇得渾身戰慄,面色慘白。

  陸枕怒氣未消,他收起摺扇,大踏步往外走。

  李斯水哆嗦著手摸了摸自己全濕的脖子,以為是汗,沒想到低頭一看,一手的血,當即就被嚇暈了過去。

  陸枕走到翰林院門口,手中摺扇往前一揮,割斷馬車韁繩,然後徑直翻身上馬,疾馳回永寧公府。

  永寧公府內,大紅燈籠已經掛上不少。

  雖只是定親,但吳氏準備大辦。

  她正在跟小吳氏討論要請哪些親近的人過來吃一頓便飯,就聽外面傳來一陣吵嚷之聲。

  「什麼事啊?」小吳氏揚聲問。

  「是,是公子來了……」外面傳來嬤嬤哆嗦的聲音。

  吳氏蹙眉,「來就來了。」

  氈子被人一把撩開,陸枕出現在吳氏面前。

  他身上穿著皁色圓領袍,那鮮紅的血沾染了男人半身,看起來就像是白布上被潑了血紅的顏料。

  陸枕的臉色陰沉的可怕,青白的怒色,眼瞳已經隱隱顯出血色。

  「君,君聞啊。」看到陸枕的樣子,吳氏也被嚇得不輕,她顫抖著開口了。

  陸枕沒有行禮,也沒有問好,只是面無表情地走到吳氏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尊貴的公府夫人,「聽說我定親了?」

  「是,是的,我給你定下了一門親事。這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想著你跟青霧從小一起長大,青霧又這麼乖巧賢惠,配你剛剛好……啊!」

  「哐當」一聲。

  陸枕一腳踹翻了身邊的桌案。

  上面的茶盞瓜果盡數摔在地上。

  吳氏被嚇得面色慘白,她下意識捂住肚子不住喘氣,「你,你要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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