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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知道,就不可能活著了。
蘇邀月翹著腿坐在桌子上觀察自己的美甲,亮晶晶的漂亮極了。
前幾日,蘇邀月突發奇想,問陸枕要了古代螢光粉,抹在手指甲面的鑽石上,這樣就算是晚上都能閃閃發光了!
外頭天色漸黑,陸枕和顧深棲已經出發近一日了。
蘇邀月看著天色,覺得差不多了,就起身走過去敲了敲門。
「娘子,窗戶。」
外面傳來黃梅的聲音。
蘇邀月轉身,推開窗子,爬了出來。
黃梅在外面接應她。
「娘子放心,那迷藥下得足足的。」
「你辦事,我放心。」
門口守著蘇邀月的那個錦衣衛被黃梅送來的飯菜迷暈了。
冬日的天暗得早,蘇邀月提著黃梅遞來的燈籠一起走到迷路林邊。
「娘子,公子就是從這裡進去的。」
蘇邀月吹滅燈籠,順著地上往林子裡看,能看到一條細長的,蜿蜒的螢光路。
很細,很薄,如果不仔細看是無法發現的,斷斷續續,不甚真切。
蘇邀月將手裡的燈籠遞給黃梅,罩上暖和的斗篷,自信滿滿的進了迷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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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邀月的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
她進入迷路林是為了找到在林子裡受苦受難的陸枕。
如果她能在陸枕柔弱不能自理的時候幫助他,解救他,成為他的女神,這樣陸枕就會瘋狂的愛上她,就算不愛上她,她也能用這份救命之恩來要挾陸枕答應她一個條件。
比如,幫助她獲得脫離奴籍的文書。
蘇邀月正在幻想,當滿身狼狽的陸枕看到為了他而從錦衣衛手下拼死逃脫出來,只因為擔心他,所以視死如歸進了迷路林的自己時,是如何感動的表情時,她看到了前面的火光。
她來早了,陸枕居然還跟顧深棲混在一起。
並且看起來一點都不狼狽的樣子。
這樣不行啊!
白日裡,她故意讓顧深棲知道自己在偷聽,然後讓他把她關起來就是為了顯示出自己來救陸枕的路上有多曲折,多磨難。
如果陸枕不慘慘的,那要怎麼表現出她的良苦用心呢?
蘇邀月蹲在暗處,等待時機。
「誰?」顧深棲不愧是習武之人,立刻就發現了蘇邀月。
蘇邀月氣得牙痒痒,可依舊只能散亂著頭髮,踉蹌著衝出來,然後紅著眼睛朝陸枕的方向撲過去。
「公子~~~」
顧深棲硬生生按住了自己的劍。
陸枕神色自然地站在那裡,彈了彈腰間的荷包。
那荷包上面抖落出來一層薄薄的螢光粉。
蘇邀月撲進他懷裡。
「公子,奴好擔心你,奴吃不下,睡不著,要是沒有了公子,奴要怎麼活啊。」
蘇邀月哀哀切切地伸手拉住陸枕的手,「奴想著,雖不能與公子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若是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枉與公子相愛一場。」
陸枕神色溫柔地望著她,替她攏上身上的斗篷。
小娘子額頭沁著一層細密薄汗,那雙眸子水霧瀲灩,滿眼擔憂不似作假。
「真的?」陸枕問。
「嗯。」蘇邀月鄭重點頭,然後取出自己一路帶過來的水囊遞給陸枕。
「公子,喝水。」
從前都是她前男友為她忙前忙後,蘇邀月哪裡做過這樣伺候人的活。
那水囊又重,蘇邀月本來將它帶過來就已經沒了力氣,因此托著托著就沒勁了。
陸枕的嘴唇剛剛沾上一點水漬,那邊蘇邀月就餵好了,心裡還覺得美滋滋的。
【哼,男人,還不被我的千里尋夫和溫柔體貼迷得神魂顛倒。】
陸枕:……
男人拿著水囊低頭,少女青蔥年紀,一襲綠色襖裙,雪白的斗篷,肌膚像剝了殼的雞蛋般透著一股珍珠玉色,我見猶憐。
這小妖精難不成……是真心喜歡他?
不對,她與他一般,皆是木偶人。
陸枕釋然,並開始思索,若這個世界是一個話本子的話,那麼他身邊這位扮演的該是什麼角色?
因為愛慕痴狂於他,所以陷害主人公,然後被他亂棍打死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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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天色越發陰暗下來,四周的樹木如張牙舞爪的鬼影,蘇邀月嚇得抱住陸枕的胳膊不肯放。
她這柔弱不能自理的身子啊!
「奴走不動了。」
她是累了,不是怕的。
「那你一個人待在這裡等我們。」男人用溫柔的語氣說出殘忍的話。
蘇邀月委屈地癟嘴。
「休息一會兒吧。」走在最前面的顧深棲開口說話了。
三人坐下休息,顧深棲拿出水囊,發現水喝完了,他起身去打水。
蘇邀月盯著顧深棲的背影,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顧深棲馬上就要碰到女主洛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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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消片刻,顧深棲將女主洛川帶過來了。
「我只是想救這隻兔子,沒想到誤入了這個林子。」
又見麻辣小白兔。
小白兔傷了腿,被洛川抱在懷裡,看起來瑟瑟發抖的可憐。
蘇邀月咽了咽口水。
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按照劇情,他們會迷路。
不過蘇邀月知道出口在哪裡,因此她一點都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