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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怎麼可能不介意一個曾經被其他男人擁有過的女人,更何況,那還是永寧公府的天之驕子,連公主都能娶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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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生隨管家進入永寧公府。
他雖然極力讓自己挺直腰板走路,但在一路看到這些雕樑畫棟的富麗堂皇之相,最後見到了那個身穿華服坐在花廳之內的男人時,他已經折下了一半的腰徹底沒了脊背。
男人雖然只是神色淡然地坐在那裡,甚至連一眼都沒有看他,但周雨生已經被無數羞恥淹沒。
那是從頭到尾的碾壓。
他連人家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過。
「請坐。」
男人開口了,語氣溫和,像是見到了朋友一般。
周雨生握緊拳頭,侷促又尷尬地坐下來。
等一下,他是來找事的!
周雨生用力深吸一口氣,然後挺直自己的背脊,直挺挺地坐在那裡,透著一股與周圍低調奢華的花廳格格不入的寒酸失態。
「我今日是來尋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陸枕端起手邊茶碗輕抿一口,姿態優雅,「是誰?」
「蘇邀月。」周雨生又抬高几分自己的下頜,「她就是我的女人。」說完,周雨生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揚了揚,「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我們已經私定終身,共赴巫山。」
陸枕表情未變。
他放下茶盞,朝一旁的管事道:「將月兒喚來。」
「是。」
管事去了,隨後引來一人,是早早就躲在一側屏風後偷看的蘇邀月。
女子穿著素雅的月白長裙,梳著簡單的挽髻,脖子和手腕上都戴著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像一株被養得越發嬌嫩出水的鮮花。
這般富貴窩裡養出來的美人,更甚從前。
周雨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公子。」蘇邀月站到陸枕身邊,話還沒說,淚先落。
「這位你認識嗎?」陸枕抬手指向周雨生。
「認識。」蘇邀月淚水漣漣地點頭,「他是洛川的情夫。」
周雨生面色微變,然後他突然站起來勃然大怒,「月兒,你別誣陷洛川,我私定終身的人分明是你!」
蘇邀月被周雨生的大嗓門嚇了一跳,像只兔子似得跳進陸枕懷裡。
【靠!耳朵都被你震聾了渣男!等一下,陸枕不會真相信他說的吧?智商這麼低的嗎?】
陸枕:……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小娘子被嚇到了,她挽住陸枕的脖子,嚶嚶嚶道:「公子,你要相信我啊。」
【狗男人,看我誠實的眼睛。】
陸枕低頭,看一眼蘇邀月的眼睛。
哭得紅腫腫,蘊滿淚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卷翹的眼睫被淚水糊成一撮一撮,看起來像是被舔了一口。
陸枕抬手,摸了摸蘇邀月頭頂,然後看向周雨生道:「不如這位公子詳細說說情況?」
蘇邀月:……你是覺得自己的帽子不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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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生早就編好了。
他將自己跟洛川的事情改編了一下,然後將女主角換成蘇邀月。
陸枕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甚至還有閒心抓蘇邀月的手玩。
「一個荷包,也不能證明什麼。」陸枕冷淡開口。
蘇邀月坐在他懷裡,下意識抬頭看他一眼。
【狗男人相信她了?】
見陸枕一副不怎麼上心的樣子,周雨生再次祭出重量級物品,「除了那個荷包,我還有一份東西。」
這是一方白色帕子。
「這是她的落紅!」
蘇邀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抱歉抱歉,她差點以為自己是在二十一世紀。
終於,陸枕有了動靜。
他推開身上的蘇邀月,起身走到周雨生面前。
男人雖屬於溫潤君子一掛,但身量足足有一米八八。這個身高在古代是十分具有優勢的,起碼在估計只有一米七三的周雨生面前,已經把他碾壓成渣渣了。
周雨生下意識仰頭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陸枕。
剛才站著的時候分明還不覺得這男人這麼高啊。
陸枕伸手,取過那方帕子。
溫潤冰冷的手指擦過周雨生的指尖。
【這個雞血應該不會露餡吧?】
陸枕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然後抬起那方帕子看了一眼,最後將視線轉向蘇邀月。
周雨生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走到陸枕身邊,用男性口氣道:「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哄騙公子的,反正她的第一次是跟我。」
蘇邀月的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
她突然站出來,盯著周雨生問,「那是個什麼場景?」
周雨生沒想到這小娘子臨危不懼,居然還敢問出這樣的問題。
「燭光搖曳,你與我共赴巫山。怎麼,還要我當著世子的面講得更詳細些嗎?」
「那麼說,你看過我衣衫盡褪的模樣,看得很清楚了?」
「這是自然。」
「那我的胭脂痣是在前面還是在後面?」
周雨生被問住了。
主要是他沒想到這女人的羞恥心居然如此之強。
「前,前面……」
「錯了,我身上根本就沒有胭脂痣。」
原身皮囊俱佳,膚如白玉,身上連一顆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