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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來這兒, 為什麼誰都不帶, 多的人也不要, 因為時家的人,施樂雅只跟李姐處的不錯。

  余北等著指示。

  「你一個人回來就行了。」

  「……是。」

  余北沒敢多嘴問不帶人來,吃飯的生活瑣事怎麼辦。反正他不會做這些婆婆媽媽的事,他的手也從來沒洗過碗。

  一個就是寧願吃麵包也不願意沾濕手指,打著大不了就拎家裡那小雞仔幹活的人回家,被廚房裡的一幕震驚。

  小雞仔子在,只是,他的老闆,堂堂時承景,怎麼在給那個小雞仔打下手似的。

  顛勺?切菜?用那雙一拍桌子就能嚇癱一幫人的金手指洗油膩膩的鍋?

  余北總算從震驚里清醒,赴死一樣地進了廚房。

  「董事長,我來吧。」

  時承景回頭看了看余北,臉上沒有餘北預想中的尷尬,泰然自若地問他幾點了。

  「五點多了。您,您,還是我來把,」余北低頭痛苦地撩襯衫袖子。

  「不用。」

  「……您哪能幹這些事,而且,」余北將嘴巴朝正端鍋的人耳朵邊湊近,「夜裡您心口上的傷會痛的。」

  余北簡直是咬著牙的,誠肯地將一雙袖子都撩在手臂上,伸出手,真心實意要替時承景幹了自己最不願意乾的活。

  「我來吧,雖然我不會,您可以指揮我。」

  對余北的忠心赴死,時承景卻皺了下眉,「行了,去擺碗。」

  「我來吧,要是來個人看您在幹這種事,那,哎,」

  「……」

  「我行的,讓我來吧。」

  「別沒完沒了。」

  「……」

  「擺碗。」

  抽油煙機呼呼地抽走熱氣、油煙,余北垂頭拿碗筷去了。灶台前,林周譯壓根沒管這倆人,把燉著菜的鍋蓋上蓋子。「再過一會兒出鍋就行了,我去叫小雅姐吃飯。」

  「幾分鐘?」

  林周譯不高興地看著面前讓幹什麼幹什麼,一副任勞任怨嘴臉的人。嘴角蠕了蠕,最終嗆不出什麼話。

  都30多了,也沒見老,進一次火場也沒在臉上留個疤。

  操蛋。

  「五分鐘。」林周譯瞥下眼睛回答。

  「五分鐘?行。去吧。」

  「我當然知道去,用不著你命令人……」林周譯轉身,嘟嘟囔囔走了。

  施樂雅跟著林周譯一起回來的時候,菜已經擺上桌子了。時承景跟余北站在桌子邊,余北正仔細地往自家老闆金貴的手指上貼創可貼。

  時承景食指上被菜刀劃了一下,余北看見簡直自認又失職了。他的任務就是保證時承景的安全,結果他老是背著他受傷。

  余北動作是仔細的,成果是粗糙的。

  從外邊回來的兩個人。

  「別瞪我,他做給你看的,就切頭髮絲細的一條口子。」

  「他切什麼了?」

  「……切菜。」

  施樂雅咬了咬嘴唇,從林周譯身邊走開,把余北怎麼貼都沒能弄妥帖的創可貼重新弄好了。一桌子菜大概都算是經過時承景的手做出來的,林周譯全程把時承景指揮得服服帖帖。

  林周譯原以為做一頓飯的功夫,至少會打一架,結果什麼都沒有。

  他說什麼,人家就做什麼,怎麼刁難連嘴也不還一句。

  晚飯結束,一桌子的碗盤也是時承景帶著防水手套親自動手收拾的,連余北也沒要幫忙。

  夕陽落盡,黑夜一瞬到來,施樂雅低著臉站在一道敞開的門邊,林周譯站在她背後。山裡的夏天,白天和城裡沒什麼區別,只是夜裡退涼得很快,尤其是有風的夜晚。

  「就做了兩頓飯而已,一日,是三餐吶。往後要過的是日子,每一天又每一天,如果這點事他都不甘願做,怎麼配得上你。」

  「林周譯。」

  施樂雅是心平氣和地喊他的,但只是低著臉,沒看人。

  晚風吹過,她有一縷髮絲飛舞著觸上他的肩膀。

  林周譯抬手將那縷頭髮從身邊擋開,由門洞裡走了兩步下來,在門下的台階上坐了。手指上還殘留著施樂雅髮絲柔軟的觸感。

  林周譯坐在台階上絞著手指玩兒,施樂雅看看他絞動的手指,看看他清爽的短髮。

  「不管什麼原因,這段時間都謝謝你。沒有你的話,我不知道,這些日子會怎麼過。有你在很好,很踏實,往後……」

  「往後?你就要趕我走了麼?」

  玩手指的人動作停了一會兒,還是又繼續絞動。說話也沒有轉過頭來看看施樂雅。

  施樂雅切了一聲,「我跟你一起回江城。」

  「……」

  林周譯這才轉過臉來看施樂雅,夜幕初降,他們來這兒沒有開燈,施樂雅的臉暗得模糊不清,只有一雙眼睛明亮。

  「今天下午我接了通電話。你說的對,要好好工作才是正道。跟你一起回去看看二姨,看看童童,童童也放假了。跟你們住幾天,我就要去出差了。」

  林周譯一個字沒有,扭著脖子看著她。

  「但是,我會跟他復婚。」

  *

  時承景說晚上一起散步,施樂雅等來的人已經把廚房收拾好,還回臥室沖了個澡,換了套乾淨衣服。

  有道清新的香氣不停地從他身上傳來,兩個人一起出了院子。沿著門前的路走了一段,折進一條石板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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