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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查文斌反倒陷入了一種局外的尷尬,從情理上來講,他自然是該幫著阿秀。可從法理上來講,阿秀才是製造了這一切冤案的真兇。雖然她情有可原,雖然那些人的確都該死,可是難道要他看著阿秀當著自己的面,把喜和尚殺掉嘛?

  「阿秀!」查文斌遲疑了片刻後,還是上前去拉住了她。

  阿秀轉過頭來看著他,那種幽怨到了極致的眼神,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你也要幫他?」她問道。

  「我……」查文斌試圖平復她的情緒道:「仇是要報,可報仇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要親自動手啊!」

  阿秀轉身道:「先生,你是個好人,我不想連累你,你走吧。沒有人會知道你來過這裡,更加沒有人會知道,你知道這一切。

  有一件事,我想拜託你。自從被騙到這山中,我最愧疚的就是我的父母。如果先生將來方便的時候,勞煩您給他們帶一句話,就說他們的女兒不孝,沒辦法給他們養老送終了,就當他們沒生過這個姑娘吧。」說罷,她便給查文斌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的是姓名和地址。

  「姑娘……」查文斌還想說點什麼,卻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這十年裡,阿秀姑娘哪裡有一天活得像個人?這個村子對於她來說,更像是一座地獄,地獄裡的每個人都是欺壓她的小鬼。與其說她活著,不如說她早已死了,這個世界對於阿秀來說,早在被騙到這座地獄的那一天起,便再也和她沒關係了。

  還能說什麼?什麼也不用說了,他只是微微的退到了阿秀姑娘的身後道:「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等這一刻,她已經等了太久了,阿秀再也安耐不住心中的仇恨了。「喜和尚,你拿命來!」阿秀大叫一聲,揮舞著手中的菜刀縱身躍上了床。看著那暴怒到極致的阿秀,喜和尚竟是嚇得腿肚子發軟,竟是一屁股坐了下去。這一座,卻恰好救了自己一條小命。

  只見那阿秀把菜刀舉過頭頂,原本是照著那喜和尚的光頭上砍殺下去的。可喜和尚一跌倒,反倒是讓阿秀一刀劈砍在了牆上。這一刀是卯足了十年的仇恨,恨不得將他真的就劈成兩瓣,那力氣大得更是驚人。

  「砰」的一聲,菜刀的刀柄當即斷成了兩截。阿秀到底是個女人,身形自是無法和男人想比,砍殺不成,自己卻也跌落床下,反倒是重重砸在了喜和尚的身上。

  再說那喜和尚被猛撲過來的阿秀砸了個正著,還沒來得及起身,那阿秀便拿著手中剩餘的刀柄往喜和尚的腦袋上一頓猛扎。喜和尚也是懵了,那頭皮本就是光溜溜的,菜刀斷了的手柄就跟個鑿子似的「哐哐」就在自己腦門上打啊。那皮肉哪裡禁得起這般的鑿,不一會兒的功夫,腦袋瓜便像是抹了西瓜汁似的,鮮紅一片,口中更是慘叫連連。

  大概是感覺到自己恐怕真的要死了,喜和尚竟然忘了自己手中還捏著一把匕首。等他想起這茬的時候,自己都已經快要被阿秀給錘死了。不過,他到底還是個男人,並且是養尊處優的男人。反應過來的喜和尚也有著一股本能的求生欲,反手一把就抓住了阿秀的頭髮猛地一拉,竟是把阿秀從自己身上倒著摔了下去。

  這一下,阿秀差點被他給摔背了氣。

  查文斌見勢不妙,提劍準備就上,大喊道:「喜和尚,放手!」

  喜和尚起身一把再將阿秀勒住,明晃晃的匕首已經架在了阿秀的脖子上,滿臉是血表情猙獰的吼道:「給我讓開,要不然我就帶著這丫頭一起上路!」

  阿秀這會兒也是紅了眼,在喜和尚懷裡稍稍喘了兩口氣後,竟是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喜和尚的手腕上。此時的她完全是豁出去了性命,哪裡還管自己的處境,下的那也是死口。喜和尚被咬得又是一陣慘叫,失去理智之下的他揮起匕首就往阿秀的身上捅了下去。

  雖說雙方隔著不過一張床,等到查文斌翻身過去時,那一刀還是扎了進去。阿秀的胸口頓時一團鮮血就飛濺了出來,喜和尚還想再扎第二刀,查文斌一個飛腳踹在了喜和尚的下巴上。這一腳,他同樣是用足了力氣,都能聽到喜和尚下額骨的斷裂聲。

  學過散打的都知道,下巴這個位置受到重創後會給人帶來短暫的暈厥。喜和尚腦袋往後一仰,又重重撞在了牆壁上,終於是一聲悶響過後,癱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阿秀姑娘!」查文斌一把抱起她,只見那一刀正中她的胸口,查文斌連忙抓起床單去堵那口子,可阿秀卻掙扎著去撿那地上的斷菜刀。

  「你別動了!」查文斌連三足蟾都已經掏了出來,可是阿秀卻還在努力的往菜刀那裡挪著。她臉色慘白,渾身是血的顫抖著對查文斌有氣無力地說道:「先生,阿秀要走了,你也快點走吧……快離開這裡……」

  「姑娘!」查文斌想從她手裡奪過刀,可阿秀卻拼盡力氣的挪開他的胳膊道:「先生,我大仇得報,也滿足了,求你,成全……」此時阿秀的胳膊都已經快要抬不起來了,查文斌知道她是真的不行了。

  查文斌嘆了一口氣道:「有道是,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我查文斌捉鬼一生,還是第一次來這人間地獄。喜和尚,你枉為一個出家人,更是枉為最基本的人!查某雖只管陰間事,不問陽間路。可今天,我也要幫這姑娘討一個公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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