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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通亂的,是誰也沒辦法介入,慌亂中,也不知道是誰的手拉上了捆在那胡世風胸口的導火索,只聞那空氣里傳來一陣濃烈的硝火味兒。

  濃霧那頭,二人的驚叫聲漸行漸遠,也許在那一刻,他們都有過後悔。隨著雙雙落水的聲音後,一聲巨響伴隨著掀起的巨大水花,終於是淹沒了這兩個致死都還沒弄明白恩怨的對頭。

  這一滾,倒是救了葉秋和查文斌的命,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後來,查文斌才發現,那個女人其實是個傻子。也不知道是胡世風從哪裡拐來的,用那妖法控制住了專門迷惑來田玉農,待這續貓的人死了,那女子自然也就不再受控,只不過下半生她都將在精神病院裡度過了。

  本來這只是一樁由於舊仇引發的報復,查文斌也不過只是成為了其中的見證者,但殊不知,他這位見證者卻為自己日後引來了一個更大的麻煩。

  在田玉農死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在配合著做調查工作,畢竟這樣式的人物死了,總要有個交代,前前後後到能脫身也過了差不多二十來天,恰逢那日就是老陶日子的三七忌日。

  這做七便是人死後,每隔七天做一次法事,其中頭七、三七、五七相對重要,而在安縣最看重的除了頭七回魂夜外,最重要的便是五七了。這五七,一般都是亡者的女兒來做的,主要還是宴請一下給喪事上忙活的幫忙人,以表達感謝之意。而老陶就這麼一個兒子,自然只能自己來操辦了。

  除此之外,五七還有一個事兒就是搭「望鄉台」,據說到那一天,亡人才確信自己是真的已經死了。他會被帶上望鄉台,站在那兒再看一眼自己生前的家和親人,從此便是陰陽兩隔。

  這查文斌老陶自然是要請的,田玉農這案雖說還沒了結,但大仇得報,還牽連了他忙活了這一陣。而查文斌呢,則還有另外一件心事沒有了結,那日冥婚失敗,女主亡魂至今還下落不明,他也想借著這五七來試一試,看看能不能重新找到那女子。

  五七屬於家宴,人不多,三四桌子。剛好借著這個機會,查文斌宣布了一件事,家門口的喪白事和問神自己從此以後不再接了,理由也很充分:田玉農案牽扯太廣,影響很不好。

  等這五七宴結束了,賓客也走完了,查文斌這才著手搭那望鄉台,本來這一出連老陶自己都是沒有預備的。

  「我只是想提你們圓個心愿,也是我自己的心愿。」

  望鄉台很簡單,一張桌子,上面放個三張疊在一起的凳子,凳子上面插著一個白色的招魂幡,上書:望鄉台三個字。這台的朝向有些講究,一般來說,人死後頭對著的方向就是日後他會回來的方向。

  凳子邊還有兩個靈位,靈位上面遮著一把黑色的傘,兩雙二人生前穿過的鞋。擺完後之後便是等,一直需要等到五更時分。這個時間點並不是固定的,他回頭看一眼便稍縱即逝,大約就是在凌晨三點到五點之間,查文斌要做就是等到它們出現,然後留下它們並替它們辦完最後的儀式!

  第三百七十五章 尋魂

  五七和頭七不同,通常是不需要人守的,五七的魂是不會進屋的,這也是真正意義上的陰陽兩隔。

  院子裡,一張老舊的藤椅,查文斌坐在那一直盯著桌上的油碗,那碗裡盛的是地耗子油,也就是俗稱的鼴鼠身上的油脂。要趕在每年入冬之前,糧食豐收的季節,這個時候的鼴鼠最為肥碩。取下它身上的脂肪後煉製的油脂,被認為是長明燈中的上品。

  鼴鼠生活在地下,它身上做沾染的泥土氣息與人死後入土有相同之處。那燈捻子則是查文斌自己用燈芯草搓的,這樣的燈火不大,小如黃豆,但卻又很耐燒,但火苗有任何一絲變化便又很容易被察覺。

  藤椅的左側台階上,放著一個小鍾,指針已經到了三點一刻,那燈芯依舊是沒什麼動靜。鄉下地方,後半夜冷,不知不覺的查文斌的頭上都落了一層露珠。他起手彈了一下,忽見那一直插著的招魂幡微微晃動了,接著那碗裡的火苗「噗」的跳動了一下。

  「來了!」他連忙起身,手中一枚小令旗往那台上一插,口中喝道:「三清在上,天地為鑑;三魂為輔,七魄成弼……」一邊插就一邊念,片刻功夫已經將那四個角分別插上了小令旗,乃是青、白、黑、紅四色。

  這些小旗都是三角形狀,上面寫著「赦召萬神」,待這四枚令旗落了角,就等於有四路神兵替自己護住這個望鄉台,這一時半會兒的亡魂便走不掉了。這時,他再手持那枚象徵著權利的施令黃旗,在手中一抖,朝著那桌子正中猛的一插道:「以燈為魂,以香為魄;香燈不熄,直應天罡;上感天罡,下應玄牝!急急如律令!」

  手中一把長香,足足有百十來支,一起點燃後往腳下的香爐里一插。再起一張黃紙,用手指夾著往那長明燈上來回的繞。

  要叫那火苗剛好能熏到黃紙,但又不能將黃紙點燃,待那黃紙受到火烤好留下了一道道微黑的印子便是剛好。查文斌就這麼來迴繞了幾圈後再次拿起,只見那紙上已經被熏出了一個「人」的模樣,此為鑄魂,這就是一個道士的基本功了。

  再拿著這張有人的紙來到那一把長香上面,用紙去沾那已經燃燒起來的香。那香頭紅彤彤的足有百來個,要保證這紙碰到長香不能被燒穿,只能被燒出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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