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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316國道旁的一處小村落里,一眼看去到處都是紅色磚瓦牆砌成的二層小樓,車子在村間的小道上緩緩前行著,引來了諸多村民的目光,最終他們停在了一處小平房跟前。下了車,他們這才發現這間小屋在村里顯得有多扎眼,和那些紅牆磚瓦比,它實在是顯得有些太破敗了。

  院門上的鎖已經壞了,用鐵絲做了個簡單的活扣,推開門,院內迎面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老楊在家嗎?」「誰啊?」

  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打開了房門,他戴著一副老花鏡,手裡拄著一副拐杖倚靠在那門上,查文斌這才看到他的其中一條腿已經沒了,左邊那條腿褲自膝蓋處打了個結正在那來回晃悠著。

  老人拿下自己的老花鏡,在那迷瞪了半天,終於是反應了過來,連忙大叫道:「哎喲,是你,張教授!快進屋快進屋……」

  屋內的光線很昏暗,除去一張桌子和一張床,這屋裡便沒有什麼像樣的家具了。老楊用手使勁拍打著他那黑乎乎的棉被,然後招呼大家坐上去道:「乾淨了,你們坐坐,我給你們倒水……」說罷,他又蹦躂著起身去忙活了,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又拿出了一盤花生道:「自己種的,你們嘗嘗……」

  看著他那忙碌的背影,張教授並沒有阻止,雖然特也知道這些年輕人也許碰都不會碰一下那些髒兮兮的杯子,但是他還是耐心的在等待,因為這是對一個好客老人的起碼尊重。

  他對康文遠道:「他是最後一個見過靈蛇的人,他的腿就是被靈蛇咬傷的,當年我就在那片山上搞勘探,是我把他背下山來的。」

  那還是在1979年三月,曾侯乙墓的出土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上級隨即對隨州範圍內的大小鄉鎮開始了一場文物勘探活動。張玉成的嚮導就是老楊,兩人的年紀相仿,吃住都在一起,而他們被分配到的地方是距離均川鎮三十公里以外的桐柏山。

  桐柏山是鄂豫兩省的天然分界線,也是淮河和長江兩大水系的天然分水嶺,呈西北—東南方向延伸,綿延120餘公里,是兩省四縣的交匯處,也是一處天然的軍事屏障。

  山區諸多不便,二人為了趕進度,所以乾脆吃住都在山上,三月份的桐柏山依舊很冷,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在那麼冷的天氣里,竟然還會有蛇出沒……

  第一百八十六章 跟蹤

  那是在一處小山坳里,在那兒有一條小溪,每天早上老楊都要去到那條溪邊取水。三月份的桐柏山,清晨的氣溫在十度以下,河水冰冷刺骨。舀水的間隙,老楊抬頭看見小溪對面的石頭上盤著一條通體白色的小蛇,只不到他的食指粗。

  從未見過白蛇的老楊頓時來了好奇心,躡手躡腳的走到那石頭邊上,只見那蛇從頸部至尾巴處的兩側各有一道透明狀類似帶魚背鰭一樣的東西。作為一個山里人,他自然知道這個季節的蛇幾乎沒有什麼攻擊性,本著想把它帶回養著好玩的心態,他伸手捏住了那蛇的七寸。

  誰想,那蛇通體滑溜的像泥鰍一般,手才剛剛離開地面,那小蛇便從他兩指之間滑落下去,落地之後照著他的腳踝上方就是一口。那個季節,老楊穿的還是很厚實的,一層勞動布的褲子裡頭外面還穿著一層山襪,這是為了防止山區的螞蝗。

  山襪是用二十層左右的白布疊壓而成,再用苧麻做線,和做布鞋納千層底的手法一樣,把這些白布密密麻麻的用麻線縫合在一起,非常結實。

  小白蛇咬了一口後便一頭扎進了旁邊的草叢裡消失了,老楊被咬的那一刻只覺得腿上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似得,脫下山襪挽起褲腿一看,只見皮膚上有個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小紅印。他也就沒在意這點小事,擔著水往二人的營地走,那時候張玉成還剛剛起床。

  離著營地不到七八米,正在門口做早操的張玉成揮手跟老楊打招呼,後者咧著嘴笑著對他回應,不料他忽然身子一斜就跌倒在地。

  老楊說自己的腿忽然痛的厲害,站不穩,再次擼起褲腿做了一番檢查,只見那腳踝處已經開始有了青紫色,並且開始水腫。

  張玉成道:「還好我那時候我懂點醫,馬上給他開了口子放血,又扎住了腿上的血管,背著他一直走了整整半天山路才走出去,但是他那條腿後來還是沒保住。從他對那蛇的描述,我判斷那就是傳說中的靈蛇,因為在後來曾侯乙出土的竹簡里有對這種蛇的描述:靈蛇,白,復瑞羽。意思說它應該是白色的,並且有一對翅膀。」

  超子打探這個一貧如洗的家道:「那怎麼說,他也算是工傷啊,現在沒人管他嘛?」

  張玉成道:「那個年代不比現在,人都老實,隊伍走了以後也就沒人管他了。為他這個事,我後來專門幾次寫信給當地民政局反映過,給他解決了個五保戶的身份。往常我每隔個兩年也會來看他一次,現在年紀大了跑不動了,已經有四五年沒來過了。」

  喝了茶,簡單的寒暄過後,他們也就準備走了,臨走的時候查文斌看見張玉成偷偷把一個鼓鼓的信封塞進了那床破棉絮的下面。

  老楊很熱情,用一個褶皺的紅色塑膠袋裝了一袋花生硬要塞進古雪的手裡,讓他們拿著路上吃。古雪連聲道謝,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給了老楊一個熱情的美式擁抱,全程沒有流露出一絲嫌棄,這讓查文斌等人對她的好感頓時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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