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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口子每周下山一次進行補給,通常都是結伴而行。這山路崎嶇並不好走,還要去到鎮上採購,加上二老年紀也大了,一來一回得花上一整天。除了看護林場,二老還能搞點副業,主要是養雞。因為誰都知道他家的雞是吃蟲和草長大的,所以銷量也一直很好。

  到了今年已經七十朝上的年紀了,二老因為捨不得在山上攢下的那份家業,也就一直都沒搬下山來。

  查文斌把胖子搬到山腳後,見過那對老夫妻兩次。老兩口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卻很恩愛,走路都是一直手挽著手,見到查文斌也挺客氣,笑說這山頂山腳的大家成了鄰居。上次下山,老太太還特地給查文斌捎了一袋雞蛋,弄得他還挺不好意思,趕緊讓卓雄去買了兩瓶好酒,說是準備這周遇到的時候給那老爺子帶回去。

  這老兩口一般都是周一準時下山,所以一大早的,查文斌就在院子裡候著了。不過奇怪的是,一直等到了下午也沒見那對夫妻從山上下來,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了,他尋思著是不是今天他們不來了。恰逢今天是大山給他來送晚飯,冷怡然給他做的紅燒茄子和韭菜炒蛋,都是他愛吃的菜,剛打開飯盒,查文斌就聽見後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扭頭一看,那老太太拿著個手電筒急急忙忙的屋後面跑了出來,一見查文斌就連忙道:「查師傅啊,能不能跟你借個手機用用?」因為林場不通電,所以二老也就沒有手機。

  這可把查文斌給難倒了,他哪裡會有手機,大山跟他是一類人,他尷尬的看著老太太道:「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啊,要不然我讓他帶你到外面去,我家裡有電話……」

  「這不是上周有人要定一隻蘆花公雞,所以一大早的我家那老頭子就去捉雞,今天那雞也是怪了,到處亂飛。等我做好早飯叫他的時候,人就找不到了……」說到這兒,那老太太已經是帶著哭腔了,看著她鞋子上的泥和褲腿上的草籽,查文斌道:「你找了一天了?」

  「可不是嘛,一整天,我嗓子都要叫破了,這老頭子,你說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可叫我怎麼辦啊……

  那老太太又道:「查先生,你懂道士,你說這老頭子會不會是在哪裡失了腳,摔死了啊。他前些天老跟我說做噩夢,夢到自己去了一個滿是大石塊砌成的屋子裡,沒個門也沒個窗,只有一個方盒子……」

  沒有門也沒有窗,那不是墳嘛?

  「大娘你把老爺子的八字給我,然後在這裡等一等。」轉身,查文斌便進了屋,他隨手從供桌上拿起一根毛筆朝著一旁的硃砂碟里沾了一下,然後拿起一張黃色紙頭「刷刷」將那劉老爹的八字寫了下來,接著以極其快速的手法將那紙左右疊了兩下竟是成了一個小人的模樣,又取了一枚長香將其點燃後順時針繞在那香爐轉了幾圈。

  接著他往後退了兩步跪在蒲團上,把香舉過頭頂對著掛在牆上的三清老祖叩拜了三下,口中念道:「畫符為人,落地生根;今有八字,問君生死!」然後緩緩閉上眼睛將那小紙人隨手往上一拋,接著瞬間將手中燃燒著的長香猛地往前一戳,那小人恰好落下,竟是被那長香燃燒的香頭瞬間戳穿,像個肉串一般掛在了香上。

  他再起身將那長香插在香爐上,又小心翼翼的取出那張紙來,皺著眉頭極其小心的將那小紙人重新打開,待那紙張完全鋪開之後,只見那紙上的正兩面赫然寫著「生、死」二字,而那個「生」字的正中位置不偏不倚的被香燒穿了一個洞!

  看著這個結果,查文斌鬆了一口氣,這說明那老爺子八成還活著,其實早些年一直有一個說法,據說這山裡頭有一種山鬼,專門勾人進山圖謀性命。解放後大搞集體開林子那一年,也有人在這山上走丟過,後來百來號人硬是找了兩天兩夜才把人給找著,那人說自己其實就一直在原地轉圈,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大娘,別慌,你看要不這樣,你去外面找人,我倆先上去幫你找找看,要是找著了,就在林場小屋裡碰頭。」這年頭,其實村里基本沒有什麼青壯年了,剩下的多數都是老弱,查文斌是擔心天黑之後,那老爺子指不定會怎樣,所以他得抓緊時間。

  大山好奇道:「那可是真的有山鬼勾魂一說呢?」

  「說不好」查文斌笑笑道:「這種深山老林的更像是孤魂野鬼們的一塊自留地,有著屬於它自己的規矩,比如這道橋,你看這石板,是不是左邊的比右邊磨損的厲害?」

  「還真是,」大山不解道:「這是為什麼?」

  「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查文斌道:「一半給我們走,一半給它們走,這規矩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以前在這裡是有一塊石碑的,上面寫著幾個大字:『左生右死』。後來叫人給毀了,不過老一輩的人上山要過這道橋還是會順著過去的走法,只是現在沒那麼多講究了。」

  看查文斌對這裡的山裡很熟,大山問道:「你以前來過?」

  「小時候跟師傅採藥,這條路常走。」查文斌道:「大山,咱們得快了,這天說黑可就黑了。」

  腳步越來越快,這眉頭也是越鎖越緊,雖說他占卜問的那一卦顯示劉老爹還活著,但是香燒得位置卻不太好。他凌空戳的那一下,香不偏不倚的從咽喉的部位插了進去,這玩意是有一個講究的,意思是人還剩下最後一口氣,劉老爹現在的處境好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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