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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的後方有一條小山路,順著這條山路七拐八彎的便到了野牛灣的壩上,當越過那最高的坡頂,一汪平靜的湖水瞬間呈現在眾人面前,而這裡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靜」,和通常山谷間碧綠的湖泊不同,這裡的湖水呈一種黝黑色,讓人絲毫沒有想去接近它的欲望,反倒是多了一份恐懼。

  湖泊狹長而彎曲,因其形狀像牛角而得名,四周全是參天的密林,一水的松樹,靠岸的位置則生長著大片的通心草。稍稍站立片刻,胖子便打了一個寒顫,他嘶了一聲,然後摸了摸手臂道:「這山里怎麼這麼冷啊。」

  「不是冷,是陰氣!」查文斌道:「這裡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可怕。」

  風起雲也道:「自打上山後我就沒有聽見一聲鳥叫,你們看這湖邊可又有誰發現了一條游魚?這太不正常了。」

  「這裡讓我想起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地方。」「哪裡?」「封淵。」

  查文斌道:「山海經中說盤古開天闢地後,以身體化作天地,體內清氣上升化作三清,代表善;而濁氣下沉化為妖邪,代表惡,而惡之集中之地又被稱為冥河血海,又叫作封淵。」

  「就在這兒?」胖子道:「那盤古他老人家也忒沒有眼力勁了吧。」

  查文斌又道:「封淵只是一種風水形式的稱呼,但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極陰之地,二是水呈赤色。」

  胖子道:「那這兒也不是赤色啊,黑色才對。」

  「不對!」風起雲反應了過來,她對查文斌道:「我想起來了,趙興國的日記里說他在古盪村打井尋水,往下二十米發現水是紅色的,因此讓他堅信了自己的判斷。這裡有兩個很重要的信息。一,水是紅色,二,他堅信的判斷到底是什麼?」

  胖子道:「真相肯定在被拿掉的那些書信中,既然老王頭說這些書信是他女兒帶出去的,那這就好辦了。害素素的人指定和那個叫妮子的女人逃不掉干係,我這就安排人去查,只要她還活在這片土地上,我相信我都能把她給找出來。」

  「今晚我要住在這裡,」查文斌道:「兵分兩路,石頭去負責找線索,讓葉秋恐回一趟杭州,我擔心會有變故。」

  「你是不是心裡已經有答案了?」風起雲道:「我怎麼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素素那邊會有危險?」

  「有他在,」查文斌看了一眼葉秋道:「自是都會周全的。」

  此時的葉秋正呆坐在那堤壩的邊緣,一個人托著腮呆呆的看著遠方,他是一個沒有過往和記憶的人,他的記憶里除了查文斌再無其他。

  胖子點頭道:「保重!」

  山下,老王頭的院子中,查文斌正在打量著那棵梨樹,樹頭上掛滿了拳頭大小的果子。老王頭倚在圍牆上眺望著村口那道石橋,他已經看了很久了,查文斌道:「你在看什麼?」

  「等他回來。」「她?您是說妮子嘛?」「不是,是早上死掉的那個人,」老王頭又說道:「我知道,他不會回來了,這裡每一個死去的人都不會回來,沒有人會願意把根留在這裡了。」

  「你呢?」查文斌道:「如果你走了,埋在哪兒?」

  「你看見這裡有墳嘛?」老王頭反問道:「我知道你是個道士。」

  「沒有但又有,」查文斌如是說道:「一個曾經有幾百戶的千年古村見不到一個墳的確是不正常的,但如果反過來,如果我把整個古盪村都看作了一個墳,它便是又有了。」他看著遠方那野牛灣道:「那裡才是你最後的歸宿吧。」

  說罷,查文斌轉身走進了屋內,當老王頭看見他手裡提著那個茶壺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肌肉不住的顫抖了一下。那是一隻造型古樸的黑色小壺,壺身倒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壺蓋提紐的造型卻有些別致,那是一隻人的眼球,只因年代久遠磨損厲害,只能通過殘存的線條還能依稀分辨,若不仔細和普通提紐沒有什麼區別。

  查文斌就拿出那個壺靜靜的看著老王頭,他的目光筆直而鋒利,不到兩三個回合,老王頭的眼神便有些不自在開始閃躲。他又轉身朝著院子裡拴著的那條狗走去,只見那老王頭嘴巴已經哈開,等到查文斌打開壺蓋準備給狗餵水之時,老王頭終於是沒能抗住,他忽然大聲吼道:「住手!」

  「為什麼?」查文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的茶不錯,我只想換一壺新的。」說罷他便一股腦將壺中茶水盡數倒下,那狗迅速的伸出舌頭來舔舐,老王頭抄起一根木棍就照著那狗砸去,嚇得那畜生當即跳出去好遠。

  看著眼前這個憤怒的老者,查文斌道:「你捨不得?因為它陪伴了你很久對嗎?人啊,就是這麼奇怪,在有些人的眼裡,五條人命還比不上一條狗!」

  老王頭已是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只重複道:「你!你!」

  查文斌撿起地上的茶葉放在手指上輕輕來回搓動著,他就那么半蹲著自己自語道:「用馬錢子和斷腸草草根一起熬煮,取湯汁再用小火烘乾,待到水分蒸發殆盡後,再把鍋底餘下的殘渣碾成粉末。此物由兩種毒藥混合而成,投入茶水之中無色無味,人服下後不但毫無察覺還會略有興奮,十分鐘內若不催吐就會遊走全身,等到次日毒發之時已經深及五臟六腑,連神仙都救不了,我很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您會寧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拉上我們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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