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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知道我名字,那也應該知道我是宇文家後人吧?」

  廢話……你姓宇文,難不成還是我老秦家後人?

  只是秦昆品味著這個姓,忽然一愣。

  在自己看過的連環畫裡,倒是有一個時代側重描寫過這個姓。

  「你是皇族?」

  宇文克狐疑:「不然呢?」

  秦昆眼睛一瞪,好傢夥,他從沒往這想過。

  宇文克與秦昆並肩:「不過我只是前朝皇室外族,祖上當年滅佛不殺佛,算得上仁政,還是有不少佛門嫉恨他,後來楊堅篡權,我族人被打壓的差不多了,一些佛門中人也在追殺我們,可笑的是,我從小父母雙亡,在佛寺長大。」

  宇文克發現秦昆並不清楚自己真實的背景,今天也不知怎麼的,開口與他一一道來,似乎很相信面前這個人一樣。

  「那……你後來怎麼棄佛而去?」

  「師父收養我時,襁褓有我的身份來歷,他知道寺內師伯師叔討厭宇文氏,便隱瞞下來,後來我長大他才告訴了我,只是某天不幸被師兄發現,告知了主持……」

  經歷倒是挺慘的。

  一個政變遺孤,受和尚撫養長大,身份泄露,師父被關在思過牢底,自己則被一起長大的同門追殺,想拿他換賞錢。

  秦昆發現對方的喪只是對世道、人情的失望,和對自己沒法改變局面的無能為力而已。尤其是聽說他有能力救出師父後,思過牢底的師父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他來到那裡時,牆上只剩血字鋪滿四壁,句句寫著『佛心無悔,何過之有?』

  那時宇文克就覺得,佛是何等殘忍。

  「師父乃長安香積寺武僧出身,後來棲身一個小寺廟之中當了香油僧,他要逃出思過牢輕而易舉,但他沒有出去,選擇以死明志。我恨他們。我也很佛。」

  宇文克雙眼一紅,瞪向秦昆:「最虔誠的僧人死了,佛祖無眼!」

  秦昆感受到喪戾,沒能說些安慰他的話,只能從包里摸出一瓶酒遞了過去。

  醉了,人或許好受點。

  酒香撲鼻,後世高度酒對於古人來說就是致命的誘惑,秦昆相信宇文克如果不想醉,肯定不會醉,但他沒選擇清醒。

  宇文克東倒西歪走在路上,北郊雜草叢生,一隻餓急眼的野豬鑽出想劫道,撲來時被宇文克一把抱入懷裡。

  「師父——」

  邋遢男子淚眼滂沱,野豬驚恐萬分,求救似的看向秦昆。

  秦昆一愣,發現邋遢男子勒的更緊了,野豬口吐白沫,吱哇亂叫。

  「師父——別離開我——」

  野豬眼睛一翻,快暈了,秦昆心道:好大的力道。

  這特麼只是純力道啊!

  野豬被從後面抱住,獠牙怎麼也拱不到宇文克,已經放棄了。好在秦昆於心不忍,二指輕輕點在宇文克眉心。

  一股安神的靈力波動進入,包裹著他的腦海。

  「行了,你師父快被你勒死了。」

  宇文克鬆開野豬,路邊一躺,呼呼睡去。

  野豬逃過一劫,感激地看向秦昆,哼哼叫了兩聲,秦昆隨意道:「不用謝,滾吧。以後餓急眼別吃人,否則神仙也保佑不了你。」

  他之所以救下這畜生,就是沒感覺對方身上的惡臭,這野豬最多吃了些小動物,所以秦昆願意幫它一次。

  野豬甩著尾巴,顛著屁股鑽入林中。

  宇文克是死是活秦昆不想管了,這人命大不會死,他現在倒是想知道自己該怎麼從這條因果線出去。

  那追殺者到底在哪……

  「問問燭宗的人吧,不求他們算的太准,好歹給我指一個方向,我可不想在這鬼地方繼續待著了。」

  七星宮。

  坐落在月壇山、青竹山中間,一處山陰。

  此刻,室內,一位麻衣老漢坐在首座,客座是一個黃臉中年人,一個兩撇鬍子的胖道士。

  「程師叔,今日您說有紫氣臨門,到底在哪啊,我們等了大半天了……」

  兩撇鬍子的胖道士喝著茶水,不斷給自己扇著風。

  黃臉中年人道:「是啊師叔,要不我們先墊墊……我一天沒吃了……」

  麻衣老漢瞪了他們一眼:「空腹迎客,乃承大運,紫氣都不夠你們吃的?」

  兩撇鬍子的胖道士汗顏一笑:「瞧您說的,紫氣能吃嗎……還是五穀香……」

  黃臉中年人卻道:「師叔,莫不是……北派來人?」

  兩撇鬍子的胖道士拍案而起:「那可不是貴客啊!道爺去北方時候他們用拳腳招呼我,魁山的石老匹夫打爆我一身金剛符,若不是道爺跑得快,人就沒了!」

  麻衣老漢撇撇嘴:「區區石讓也讓你驚慌成這樣,成何體統!當年你師父可不怕他,我們不是等北派的人。」

  胖道士鬆了口氣:「那是……」

  話音剛落,有人敲門。

  「來了?」黃臉中年人一笑,準備開門,卻被攔下。

  麻衣老漢卻掐著手皺眉:「不應該啊。紫氣伏蟄,此人現在應該在睡覺,而且離我們很近。但不應該臨門啊……」

  手指再掐,指尖竟然亮起火苗!

  七朵火苗搖曳,麻衣老漢對門口道:「你非我山門之人,卻有山門大運,何以解釋?」

  門外那人道:「同為一根生,花開時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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