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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頭皺的很深,黑氣順著血管爬在臉上,表情僵硬,甚至有些猙獰。

  琴室前,站著三個人。

  一個仙風道骨的道長。

  一個面色煞白的道姑。

  一個斜眉入鬢的青年道士。

  三人呈品字形。

  公孫飛矛呼吸急促,身上陰陽二氣不能平衡,遲遲沒有開口說話。琴室旁一棵老樹下,一個懷抱哭喪棒的青年靠在那裡,微睜著眼皮,看向三位道士。

  「飛水星君雷海澤,好久不見。」

  仙風道骨的道士一笑:「原來是扶餘山的封魔匠。」

  封魔匠陳愚。不管公孫飛矛重傷與否,他都是公孫飛矛的靠山。

  扶餘山鼎鼎大名的封魔匠,如雷貫耳。這人封印了三秋之亂放出的近半鬼王,聲名赫赫。那位面色煞白的道姑、斜眉入鬢的道士全都看了過去。

  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就是陳愚?

  陳愚看著三人問道:「星君尋氣前來,是來找公孫老狗的麻煩?」

  「只為奪玉,陳愚,你擋不住我們。」

  陳愚微睜著雙眼:「能感覺到。那位道姑身上的氣息,強的過分了。」

  面色煞白的道姑一笑,陰魅頓生,單單微笑時那一眼,能將人迷到骨子裡。

  「玄起茅山氣有方,三清靈官坐神堂。赤血元丹養木魅,九陰玄女殺貪狼。茅山,雲輕鴻見禮。」

  明代,茅山真傳,九陰玄女雲輕鴻。

  「雲輕鴻……」陳愚呢喃著這個名字,「陳某今日看來凶多吉少。」

  陳愚說著,依舊攔在公孫飛矛與茅山三位真傳之間,低聲一嘆,「也罷,七星宮的老倌說我此行有去無回,還真應了他的邪。來吧!」

  「雷師祖,徐法承,你們退後。莫讓扶餘山覺得,我們以多欺少。」

  雷海澤、徐法承作壁上觀。

  雲輕鴻向前移步,摸出一支棗木杖,棗刺劃破她的手指,九顆血珠滴下,雲輕鴻身後九隻虛影出現。

  陰氣澎湃,同時一股木行之力籠罩四周。

  轟轟轟轟轟轟——九股強橫無匹的陰氣沖天而起,頭頂頓時烏雲密布!

  九隻虛影凝為實質,盡為木魅!

  「吾名……芭蕉。」

  「吾名……重棗。」

  「吾名……血槐。」

  「吾名……桃夭。」

  「吾名……灰竹。」

  「吾名……邪柳。」

  「吾名……苦楝。」

  「吾名……楊梢。」

  「吾名……桑豪!」

  陳愚輕笑:「木魅化魂,生前必沐無數鮮血,只有灌血長大的樹木才會成精。人血的滋味好喝嗎?」

  九隻鬼一笑,雲輕鴻也笑了。

  「陳前輩,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人血也好,雨露也罷,手下鬼差生前喝人血,非他等所願,是世道相逼,木頭懂什麼人血雨露?」

  陳愚披上麻衣,哭喪棒一揮,漫天紙錢飛舞。

  「那來吧,且讓陳某領教一下,太乙九煉的真正威力!」

  第1174章 九鬼臨身,沒法撿漏

  雲輕鴻四周,九股木魅陰氣直衝雲霄。

  陳愚的哭喪棒下,聲勢不弱分毫。

  皇天孝纏在額頭,麻衣草鞋披身,父死,哭喪棒乃竹節所做,母死,哭喪棒乃泡桐木所做。

  老天死了,這根木頭變成了六道木。

  枯枝細杆的六道木握在手中時,周圍陰風呼號,成千上萬、不知死了多少年的老鬼悲天慟哭,周圍木魅氣勢被懾,空氣為之凝結,除了哭聲,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響。

  刺耳的哭嚎讓人仿佛落入一個無止境的旋渦之中,意識被哭聲侵染,茅山三位真傳心中升起一股煩躁。

  站在前方的雲輕鴻皺起眉頭:「封魔匠,聲勢這麼大不嫌聒噪?!」

  「怎麼樣?你九鬼臨身,聲勢可有我浩大?」陳愚淡淡開口。

  「呵呵,那雷音呢?」

  雲輕鴻聲音沖入雲霄。

  「一臨芭蕉聚陰梟。」

  「二臨重棗煉屍膠。」

  「三臨血槐陪人骨。」

  「四臨鬼怖化桃夭!」

  「五臨灰竹聽山謠。」

  「六臨邪柳掛月梢!」

  「七鬼……七鬼苦海金鈴子……」

  「八鬼拍手……九桑豪!」

  雲輕鴻坐地發芽,身上無數根須刺出皮膚,天空出現一道驚雷,地上的道姑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木魅。

  木魅背後九根樹枝如戰旗排開,每根上面雷絲纏繞。

  木魅渾身屍膠黏膩,如重棗一般,枯皮白髮,向天咆哮。

  轟隆——

  又是一道驚雷砸在身上,背後纏著雷絲的九根樹枝之上,金鈴子發出紫金色的光芒,旋轉起來,如金鈴響動。

  太乙九煉,九鬼臨身!

  百里之外,秦昆坐在一棵樹上,咀嚼著不知名的野果,天眼死死看著這個方向。

  「茅山的前輩麼……九鬼的靈力雖然沒全部發揮出來,但意志力也夠恐怖了……這哪是道姑啊……」

  雲輕鴻這幅尊容在秦昆眼裡,比邪魔還邪。

  天空雷音滾滾,閃電穿梭,徐法承、雷海澤眼裡帶著莫名的興奮。

  歷代茅山天師,太乙九煉最高才能七鬼臨身,因為九隻鬼的負面情緒如深淵寒潭,根本招架不了那股壓抑、絕望、窒息、煩躁帶來的破壞力,那些負面情緒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意志力再強的人也無法保證意識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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