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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耶跋摩嗅著鼻煙提了提神,開口道:「降頭一脈,在南洋分為原始派和中土派,我師承原始降頭一脈,曾經我們宗門流傳下來的記載中,有過蓬萊船的傳說。」

  當年鄭和下西洋,途徑占城(越南)、暹羅(泰國)、蘇門答臘、爪哇,經馬六甲才一路向西,如果說此舉為了宣示華夏天威,未免目的太過單一。

  據說鄭和曾經在馬六甲停靠時,召見過原始降頭一脈的祖師,詢問過祖師是否見過一艘仙船的蹤跡。從那時起,當地人便知道了蓬萊船的傳說。

  「那艘船,以雲霧為幡,明月為引,走無勢之水,可潛深淵,可飛九天,它只在海中航行,縹緲無定,每次出現時,只停留三日。屆時有仙家下船,渡人長生。當時據說我的祖師見過,但是只當大夢一場,如果不是大明艦隊,說不定都忘了。」

  一張獸皮卷被緩緩展開,發黑色底皮,上面是淡黃色的紋路,徐法承定睛一看,那正是一艘船的模樣。

  船頭有龍,不似想像中的雄偉寬闊,反而細長,更誇張的是,那不是一艘船,像是很多船首尾相接拼湊起來。

  船上的帆若隱若現,畫著鬼符,徐法承忽然拿起紙筆,把鬼符臨摹在筆記本上。

  「師尊,這是秦篆和星圖?!」徐法承難以置信。

  十三顆星,北七南六,交織成底紋,星圖上方,是篆書的『秦』字。

  平風真人苦笑:「法承,你可否看出這皮卷存世多久?」

  徐法承摸了摸:「弟子涉古不深,暫且估計,起碼三百年有餘!」

  平風真人道:「這也就是我不對那些南洋法師出手的原因,他們沒必要編一個這麼大的謊話,來華夏地界作亂。我想等等,看看真偽。」

  徐法承點點頭,轉向降神道:「敢問龍普,你們此次前往華夏,可是想上這艘船?」

  「是,老夫年事已高,不戀俗世,很想看看傳說中的仙船是什麼樣的,了我一夢。」

  「你們為什麼會覺得,這艘船會出現在魔都?」

  提耶跋摩一笑:「無垢之人在哪現世,那艘船便會出現在哪。」

  「無垢之人……」

  道家偏門,有無垢紫金胎之說,那都是山野道士流傳下來的故事,一個人體內如果只有極致的陽氣和極致的陰氣,沒有任何雜質的話才會被稱作『無垢』。可千百年來,誰曾見過這種人?

  「龍普說的那人是……」

  「扶餘山,秦昆。」

  ……

  ……

  又過去了一周,崔鴻鵠下了晚自習回家,看見秦昆在書桌前寫寫畫畫。

  「當家的,前段時間花老虎不是有事找你麼,這些日子怎麼看你這麼清閒?」

  放下書包,崔鴻鵠對著鏡子整了整頭髮,秦昆叼著一顆梨走了過來:「有南洋法師潛入華夏,不知道密謀什麼事,這段時間人還沒找到呢。」

  秦昆站在崔鴻鵠身後,看到他一副臭美的模樣:「你最近是不是戀愛了?」

  崔鴻鵠白了秦昆一眼:「我?方外之人,入世學習,談什麼戀愛。那幫小姑娘,都不是我的菜。」

  這位高中生口氣愈發老氣橫秋,秦昆無奈,從崔鴻鵠背上撕下來一張貼畫讀道:「崔鴻鵠愛慕容蘇。慕容蘇是誰?」

  那是一個女孩的大頭貼,白白淨淨的小姑娘,蠻好看的,還戴了個斯文的眼鏡。

  崔鴻鵠面紗下,臉頰一紅,急忙搶過貼畫:「誰那麼混帳!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秦昆吃著梨道:「我雖然能接受你早戀這個事實,但左大爺估計不同意。那老古董最近經常管我打聽你消息,你說這件事我說不說……」

  「哥……昆哥……這事就不要給師祖說了……你不知道師祖的槍棒言數落起人來,聽多了會抑鬱的。」

  崔鴻鵠一臉委屈,看來沒少受過罪,秦昆一笑,讓開桌子,讓他趕緊寫作業去。

  開燈,複習,做卷子。

  檯燈下崔鴻鵠一絲不苟地完成課業,秦昆欣慰。

  他這種學渣,雖然沒好好學習,但還挺喜歡看別人讀書的,而且崔鴻鵠這種不需要監督的孩子,最討人喜歡。

  趴在陽台,手機里,萬人郎開始和秦昆互通今天的消息。

  碼頭、沿海都沒有南洋巫師的蹤跡,這些天也沒有任何非正常死亡。魔都的治安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平靜。秦昆這裡,從鬼差口中也沒收到新的消息,鬼將張布開始排查一些愛出人命的灰色區域,但依然沒有收穫。

  結束與萬人郎的對話,秦昆手機忽然響起。

  「喂,秦先生嗎?我是老阮!風姑娘托我給您帶句話,有線索了,我馬上到你樓下接你。」

  掛了電話,秦昆哭笑不得。

  這段時間裡出的唯一的茬子,就是張布聯手風玄瞳,收了個馬仔。那是個黑車司機,姓阮,本來不會與他們有交集,結果心懷不軌,將風玄瞳拉到偏僻的路段準備開葷,之後就撞鬼了。

  張布對秦昆道,這種人放在社會裡也是不良因素,不如警示調教一翻,讓他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張布先威逼利誘,讓司機老阮為他辦事,老阮被迫遵從,之後張布帶著老阮,去平了幾家鬧鬼的小事,老阮收到了3W塊錢的報酬,這才發現,似乎撞鬼沒那麼恐怖。半個月時間,老阮總共拿到了11W塊錢,現在是張布、風玄瞳的得力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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