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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惡鬼一怔，發現一隻手撫在他們的頭頂。
「蒸魂地宮怎麼走？」
說完，一隻惡鬼被捏氣球一樣摁爆，秦昆看向僅剩的那隻：「他沒機會說了。你會珍惜機會吧？」
第0860章 潑霧鬼王
蒸魂地宮是一處地下蒸籠。
這裡沒有門，入口像個洞窟，甚至方圓十丈連守衛都沒。
那隻守宅惡鬼是鬼王的近衛，直接領秦昆走了進去。
周圍鍾乳化的牆壁很罕見，這是鬼王的居所，刺鼻的水汽，再加上蒸屍後獨有的惡臭，讓人聞之欲嘔。
以前在十死城裡，那位食人族少女烹飪時才會聞到這種味道。
秦昆鼻中喘著粗氣，走下台階，發現這個地方不大，四周全是水池，裡面泡著發白的屍體，一條小路通往中間的石台，那石台上，坐落著一口石槨。以及一個背對著自己的鬼影。
「大……大王……這個人……要見您……」
話音剛落，四方水池中，蒸汽突然濃郁，朝著惡鬼裹挾而去，剎那間，臉頰、陰魄被蒸的稀爛，那惡鬼慘叫連連，下意識跳入水中，卻再沒動靜。
「未經通報，擅闖地宮，膽子不小。」
那個鬼影分明感受到秦昆的靈力波動與眾不同，不過依舊淡定地開口，對秦昆的到來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驚訝。
秦昆站在那裡，沒有什麼開場白。此刻直接動手，顯然是避免夜長夢多的選擇，他已經出其不意宰掉很多鬼將，不過面對這隻鬼王時，有種下不去手的錯覺。
他背對著自己，並不緊張，也不恐慌，渾身上下似乎毫無破綻。
秦昆拳頭幾次握緊，復又鬆開，鬼使神差地打消了出手的想法，開口道：「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
那隻鬼影呵呵一笑：「你是來殺我的？」
「準確的說是捉你的。」
「可笑。」鬼影給出評價。
「我覺得並不可笑。」秦昆聳了聳肩。
「不可笑的事情，往往才是最可笑的。」
鬼影轉過身來，秦昆看到了一個鬼影，和自己一模一樣。
一尊牛魔映入眼中，犄角爭天，渾身纏著鐵鏈，披著黑血袈裟，身首分離，同樣神經質的眼神，歪著頭打量著秦昆。
秦昆呼吸一滯，這是……什麼鬼術？
那隻鬼閉起眼睛，再睜開時，眼中光影流轉，水池蒸汽濃郁，視線消失，再恢復時，周圍變了模樣。
他位於一個房間裡，濕漉漉的木屋，外面嘩啦啦地淋浴聲出現。
如果自己沒看錯，這裡是一處桑拿房，那尊鬼王，腰間纏著浴巾，給蒸石上舀了一瓢熱水，舒服地靠在牆上。
「這是……哪？」
「自然是陽間了。」
「你……剛剛才死？」
「死？好幾百年了吧……」
秦昆不敢相信，死了好幾百年的鬼，他的蜃術……怎麼會有陽間的記憶？？？
這記憶難道是我的嗎？
秦昆確定，自己記憶里沒有這個桑拿房，那又是哪來的？
「陽間真好啊……」那隻鬼王嘖嘖咂舌，嘴角咧出笑容。
秦昆發現他故作神秘，於是瞬間平復了心情，咧嘴贊道：「你的花樣挺多。」
「是，我剛剛一直在等你出現破綻，不過沒等到。可惜了，你是陽間來的道士嗎？」
「是。」
「記得好多年前，我也碰見一位陽間道士，他也想捉我，被我打走了。可惡的傢伙，以前在蒸籠地獄，我僅差一步就破命，那該死的道士拼著重傷將我實力打落，沒想到現在，又碰見了道士。」
鬼王在訴說，也在回憶，帶著對道士的恨意，但並沒有太多的戾氣。
秦昆捕捉到一個信息。
險些破命？？？
傳說鬼以靈力濃郁程度化為六級，在鬼王之上，就是境界之分，有一種鬼叫『破命鬼』，無視因果，不再輪迴，獨立於世界，所謂道家『陰神』，就是破命鬼！
『神』這種概念，其實從道家講，是族類，並非實力。也就是說，自古道門典籍記載的『神』，是一種高級生命形態。
這鬼王險些破命，可想而知之前實力已經無可比擬的強大，那隻鎮獄鬼卒居然說這廝是最弱的？？？
坑爹呢！
不過秦昆突然伸出五指，虛空握拳。
洪霜！
四面八方出現靈力所化的極寒冰炎，向鬼王裹去。
那鬼王瞬間破開桑拿房，逃向外面。
「好精妙的道術，你在試探我？」
嘶……
剛剛一瞬間的確是試探，那鬼王爆發的氣息波動似乎真的不強，還比不上之前碰見的孤山鬼王。難道說他真是最弱的？
或者……之前被他說的那個陽間道士打傷，到現在還沒恢復？
桑拿房外，許多洗澡的男子驚慌失措：「是鬼王，快跑！！！」
那些傢伙，明顯都是鬼，秦昆心中劇震，世界觀破碎又不斷被顛覆，這裡到底是哪？？？
為什麼十八獄會有這種地方？？？
那些傢伙有獨立意識，鬼氣波動也參差不齊，明顯不是蜃界所化啊！
「抱歉，這個地方對我來說有些捉摸不透，不過我不想跟你耗了。」
一根草枝叼在嘴上，秦昆此刻覺得靈魂深陷，意識分神，這個地方是哪，重要嗎？水和尚的佛念湧入腦海，化為八個字：一切所見，盡為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