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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女子有些失望,只是,看到老者後背的紋身,只能安靜無言,沒法表示什麼不滿。

  他的後背,是一隻猛鬼銜刀的紋身。

  他叫景三生。

  景三生對面,是一個留著青皮鬍子的男子,半睜著眼皮,神情懶散,又像是酒色過度掏空了身子。

  「小蟲。」景三生開口。

  青皮胡抬起手:「師父,我在這裡挺好的,一些天真的話就不要多說了。斗宗有聶師兄、萬師兄在,垮不了。」

  景三生沉默,不過,他周圍的水,逐漸沸騰了起來。

  原本39°恆溫的浴池,一下子升高到66°,兩個絕色女子吃不住水裡的溫度,痛呼著跑出水池。

  溫度儀已經開始報警。

  「老闆!」浴池邊,幾個帶著墨鏡的保鏢叫道。

  青皮胡厲聲道:「都給我滾出去!」

  保鏢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走了出去。

  「您生氣也沒用,師父,就算你和兩位師兄一起來,我也不怕。」

  青皮胡不屑地輕哼道。

  景三生用水洗了把臉,說道:「當代陪天狗已經被找到了。」

  「我聽說了,叫秦昆是吧?一個殯儀館小工,被王守一、曲承陽保護在溫室里。沒見過血的孩子,會夭折的。」

  青皮胡更不屑了。

  「吳雄的弟子、楚道的孫女,他們現在都跟著秦昆。我希望你也去。」

  青皮胡訝然失笑:「你讓我跟一個毛頭小子混?那以後我李崇這張臉往哪擱?!」

  青皮胡掄起脖子上的毛巾,朝著景三生打去,毛巾沾水,凝成長棍,直扇景三生面門。

  束濕成棍!

  景三生一把抓住毛巾,二人力道相衝,互相發力,可憐的毛巾,瞬間被擰成碎麻。

  「逆徒!」

  景三生無視水阻,大步跨到青皮胡面前,糙皮老手,捏在了青皮胡的脖子上,將他凌空提起。

  景三生老虎一般的凶目,盯著青皮胡的雙眼。

  青皮胡毫無懼色地對視過去,他的手指在景三生捏到自己之前,已經屈指成錐,頂在景三生的心臟。

  「師父,沒事的話,帶著那幫糟老頭過來洗澡玩女人,我李崇全包。如果不是為了洗澡放鬆的,有多遠就給我死多遠,明白嗎?」

  李崇一把打開景三生的手,冷笑不已。

  景三生知道,剛剛如果真下死手的話,他沒捏碎李崇的喉骨,就會被李崇的錐指釘碎心臟。

  這個徒弟,已經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了。

  景三生老了幾歲一樣,重新坐回水中:「當年葛師叔、判家的老瘋子最先跟了楊慎前輩,之後的成就你也知道了。斗宗中,追隨當代陪天狗,最合適的人選就是你,因為你卑鄙無恥,不擇手段。跟秦昆去了那個地方,才會活的更久,得到的東西更多!」

  李崇嗤笑一聲,卸下脖子上小指粗的金鍊子,親自給景三生戴在脖子上。

  他附在景三生耳畔,輕聲說道:「師父,這條狗鏈子,您比我戴,更合適。」

  說完,拍了拍景三生的臉蛋,揚長而去。

  ……

  同樣的,黃河以北,桑榆城。

  一個花圈壽衣店,抽著旱菸的老漢,詢問著眼前的年輕人:「土娃,你今年多大了。」

  年輕人長著濃眉圓臉,咧著嘴,一臉樸實:「27,師父,咋啦?」

  「沒咋,我就尋思著,你一直扎花圈、扎紙人,不是個事。」老漢抽著旱菸,望著南方的天空。

  土娃長得遠比實際年紀年輕的多,他憨笑著,又想起了什麼,難為情地搓著手:「師父,那你是要教我個啥?」

  老漢咧嘴,露出帶著煙漬的牙齒,摸了摸他的圓腦袋:「老漢會的都教給你啦,還想學啥?」

  土娃想了想:「那你給我看個媳婦行不,我娘說她想抱孫子啦,這些年我還攢了一筆錢,到時候跟媳婦回老家開個花圈店!」

  老漢無奈笑了笑:「土娃,你命中刑妻克子,就別想這些啦。如果想娶媳婦,你得找一個人,給你解命。」

  「解命?」土娃想了想,「找誰,馬姨嗎?」

  「馬神婆不行。」老漢笑著搖了搖頭:「那人在黃河南面。」

  土娃沉默了,不過,師父說的話,他沒法不信。

  村里訂婚早,晚的話,會娶不上媳婦。土娃十四歲就訂了娃娃親,花了1W5,媳婦沒過多久就病死了。之後,土娃發現,凡是跟他訂過婚的女娃,都遭了橫禍,前後總共四個,不是出車禍,就是生了重病。

  師父說,他身上背了一隻看不見的女鬼,從小就纏著他的命格。

  土娃知道,師父也會捉鬼的本事,但是這隻鬼,他卻奈何不了。

  土娃苦著臉道:「我娘身體不好,我弟弟身體不好,我爹臥病在床,我沒法出遠門打工。」

  老漢也沉默了,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命,他就算與人為師,也沒法勉強他。

  「我寧不為就一個弟子,土娃,你以後要當祭家家長,這命必須得解掉。你的爹娘弟弟,師父替你看著。他們死不了。」

  「行!師父您教我本事,又拿了錢給我爹娘弟弟看病,你說啥就是啥,哪怕要我的命也成!」

  老漢看著有些單純的弟子,感動的同時,又有些擔心,惆悵道:「我要你的命幹啥,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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