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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被蠱惑。」望月一生說道,他甚至無法轉頭,「我只是看清了自己。」

  「在你們眼裡,我是一個純粹的惡棍,對吧?」

  眾人沒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但望月一生沒有生氣,反而對他們的這種表態頗為自得。

  「沒錯,我就是一個惡棍!」

  「我追求樂趣,我枉顧人命!」

  「我不在意死活,無論是你們的,還是我自己的……」

  說到這裡,望月一生沉默下來。

  眼看著他的身體已經瘦成了骷髏,秦文玉三人已經完全鬆開了手,不敢再去碰他。

  他這種樣子,簡直力氣大一些就能將他的身體拆散架。

  「我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可憐,我是個混蛋!我直面自己的內心,我很高興!」

  「但……」

  望月一生的目光充滿了茫然與恐懼,他盯著冰面,一字一句地說:

  「我的記憶告訴我,有件事,我一直錯了。」

  「我在逃避,我不敢面對……」

  「原來玩得憤怒,並不是來自母親的死亡。」

  「而是……骯髒。」

  「我認為母親的死,是骯髒的死亡,是她的死給我的童年帶來了不幸。」

  「與其說我是在憎恨殺人者,不如說……我是在憎恨帶著污名而死的母親。」

  「我……無法接受。」

  他渾身顫抖,這件事對他而言,似乎比生命還要重要。

  「你們知道嗎?」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憤怒,直到剛才我才找到憤怒的根源。」

  「難怪我親手殺了那個人也沒能解決我的憤怒……」

  「難怪……」

  話音落下,只聽「咔嚓——」一聲,望月一生的身體,已經碎成了一地骷髏。

  而冰里的那個他,血肉飽滿,栩栩如生。

  只見冰里的人張開嘴,仿佛在說些什麼,但沒有聲音傳出來。

  仔細辨認後,能看出一些端倪,他說的是——

  「你們走吧,我來指路。我的路,到此為止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跌入煉獄

  沒說什麼交淺言深的話,望月一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要在記憶世界裡「活著」,他要去改變已成定局的回憶。

  他的身影不斷在冰石中變換,秦文玉三人緊緊地跟著他,七拐八拐之下,竟真的走出了這亂石陣。

  扭頭看去,望月一生的身影在冰塊中緩緩淡去,就像從未出現過。

  「沒想到他會這樣選擇……」

  玉木一從未露出過這樣意外的神情。

  秦文玉也不言不語,望月一生並不絕望,相反,他的神情一直很愉悅,這不像是落在了阿斯莫德手裡該有的表現,仿佛那個記憶中的世界,才是他真的想存在的世界。

  其實……無論真假,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地方,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別呢?

  現實,虛擬,過去,未來……也許並沒有那麼重要。

  秦文玉想著,他的思緒也開始變亂。

  他們三人跟前是一個巨大的窟窿,就這麼奇怪地躺在地上,如果不是旁邊出現了神秘的圖紋,雕刻在冰塊上,他們還不能完全確定這裡就是下一層的入口。

  那些神秘的,只有秦文玉認識的圖紋,仿佛已經成了過關的標誌。

  秦文玉收起思緒,看向圖紋,嘴裡不自主地發出聲音:「記起來了嗎……」

  這句話同樣落在了玉木一和伊吹有弦耳里。

  這次出現的,竟然是一句完整的話!

  聯繫之前的那些詞彙,這簡直就像是在……和秦文玉對話!

  畢竟這裡只有他能看得懂這些圖紋。

  不……

  更確切地說,這些文字是在跟能看懂這些文字的人對話,這是他們專門的一種交流方式。

  玉木一瞧了秦文玉一眼,現在回過頭來想,秦文玉一直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從進入祭宴那一刻起就是。

  其他人,是被祭宴選中,不得不進入其中。

  而秦文玉……聽他自己說過,更像是千里迢迢趕過來參加這場祭宴一樣。

  這簡直太奇怪了。

  而且,這些從秦文玉口中複述出來的文字真的是他說的那樣嗎?

  萬一他只是裝作不受控制地說出了那些話呢?只是為了誤導他們,或者隱瞞一些信息。

  這不是不可能,玉木一從來不會完全去信任一個人。

  因為他深知,這世上,任何一個人的底線都是可以被改變的。

  在做社長期間,他見過太多的事,一個人能為了一萬元選擇不跪,但當數字提高到十萬,百萬,千萬,甚至億元時,沒有人會拒絕。

  所以,一切底線都可以被打破,標準只在於當事者心底衡量的利益得失罷了。

  秦文玉的確是一個還算不錯的人,可一旦他將要獲得的利益超出了他的底線,他會作何選擇呢?

  「我們走吧,接下來是最後一層了。」

  「阿斯莫德……之宴。」

  玉木一主動打斷了眼下這沉靜的氛圍,開口說道。

  秦文玉點點頭,卻忽然看向伊吹有弦和玉木一,說道:「這次,我先進去。」

  話落,不等兩人回應,秦文玉一步跳入了漆黑的冰洞中。

  灼熱的氣浪在他下落的過程中不斷襲來,秦文玉卻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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