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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在意秦文玉的想法,這種態度,讓秦文玉聯想到了待宰的羔羊,沒有人會去在意一隻羔羊的情緒。
很快,他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真是不幸啊,年輕的無暇者。」
隔著牢房裡傳來了尖銳刺耳的男人聲音。
「不過你至少能好吃好喝地過一段時間,不用抓這破地方的老鼠。。」
秦文玉皺起了眉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他急需弄清楚現在的狀況。
「別擔心,我不是他們,他們才不會這樣和你說話,就像你不會對食材這樣說話一樣,對吧?」
「食材?他們要吃掉我?」
秦文玉對著隔壁牢房問道。
當聽到了他的問題後,隔壁的男人似乎很高興。
「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懂,祭品,你是祭品,明白嗎?無暇者可是最好的祭品,沒有祭品,城裡的雕像就不會提供庇護,他們就無法在這個鬼地方活下去,所以,你很重要。」
秦文玉眉頭一抬,問:「所以,你也是祭品……無暇者?」
「哈哈哈哈,如果我也是,我就不會是這種可悲的模樣了。」
他說完後,沉默了下來。
秦文玉想了想,走向他的方向,目光越過石縫看去。
一個心臟裸露在外,正在詭異跳動的,渾身極其瘦弱,形似骷髏的人正躺在地上喘息著。
「操蛋的世道,依靠鬼來對抗鬼,這就是那些蠢貨的辦法,到最後,一個真正的人都不能留下!」
「一個都不!」
第三百五十九章 怪人
「你在耍我?」
秦文玉盯著這個「人」,他不認為真正的人心臟都漏了出來還能活著。
「哈,年輕的小鬼,我是在幫你……」
他的聲音低了一些。
「嘿嘿,東十三區已經沒有無暇者可以獻祭了,你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他們會好吃好喝地把你養著,直到你死的那一天。」
「你不會想死吧?」
他突然警惕地壓低了聲音。
「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它們的味道,你不是一個乾淨的無暇者,如果願意說出你的秘密,我可以考慮在出去的時候帶你一程。」
味道?
秦文玉打量了一自己身上。
「你說的它們是?」
「當然是鬼!」
「你和我一樣,看到我這顆心臟了嗎?」他嘿嘿一笑,「我死不了,所以他們才這樣關著我。」
「你也是一樣的吧?」
秦文玉沒有回答,走到牆邊靠著石頭坐下,說:
「如果你有興趣和我繼續談下去,就把名字告訴我,我叫秦文玉。」
「名字?真是毫無意義的東西,你一定來自外鄉,不過……你可以叫我謝爾。」
秦文玉一聽就感覺這不是一個真名,聽那個男人戲謔的聲音,大概率是他臨時取的一個代號。
天黑了,雨也停了下來。
黑暗冰冷的牢房閃動著火把的亮光,這裡似乎沒有看守的人,不知道是源自那些身體某部位產生了異變的村民的自信,還是沒人願意來這種漆黑幽暗,又冰冷潮濕的地方。
沒有人能夠在這種環境下睡著吧?
剛這麼想著,秦文玉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呼嚕聲。
是那個謝爾。
這個人是一個騙子,他說自己有出去的辦法,但前提是讓秦文玉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他。
可問題就在於,秦文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秘密。
簡直像聾子聽啞巴說瞎子看見了愛情。
緩緩閉上眼睛,思考著從現代社會過來之後的遭遇。
他隱約間聽到了海浪聲。
透過石縫鑽進來的海風也帶著鹹鹹的氣息。
神秘村莊……蛇面。
還有……羽生七穗。
自己在時空的縫隙中看到的景象,讓他有些恍惚。
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比如去日本。
玉木一和加賀美應該也被關了起來,關在了類似這種牢房的地方。
必須想個辦法逃出去。
秦文玉眼中閃動著光芒。
到了後半夜,一個半張臉長著毛的人拿著火把走了進來。
這似乎是深夜的突然巡查。
他皺著眉頭走進監牢後,牢房裡突然騷動起來。
不斷有拍打牆壁和牢籠的聲音,這時秦文玉才發現,原來這座石牢里關著的人,比他想像中要多許多。
其實他們都知道無論威脅還是哀求,都不可能讓對方放自己出去。
但說廢話與做傻事,似乎是人的本能。
結果也和秦文玉猜想的一樣,進來巡視的人不僅沒有理會他們,反而在聽到這些受刑者的乞求和哀嚎後,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優越感的初步建立,就是人無我有。
放在這裡便是自由。
巡視人可以在牢外走來走去,便是最大的自由。
看著牢房裡伸出來的密密麻麻的手,那些漆黑,乾癟,醜陋不堪的胳膊,聽著他們痛苦的嚎叫,這已經是他為數不多的樂趣。
搖曳的火光映照著他臉上的笑容,只會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與不寒而慄。
「誰想餓三天的話,就繼續吵吧。」巡視著說道。
「那蠢貨在說謊。」謝爾偷偷對秦文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