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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他踏入廁所的瞬間,一股極為恐怖的寒意就出現在了他身後!

  折田正人恐慌地扭過頭,一張慘白的,巨大的女人面孔,貼在他的近前!

  他甚至能感覺到女人冰冷又惡臭的吐息!

  不……不可能,難道秦文玉和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折田正人難以置信地看向秦文玉站的位置。

  然而……那裡空無一人!

  一股強烈的錯愕與不甘湧來,折田正人朝另一個方向看去,秦文玉和松永琴子……竟然不知道何時跑到了他的前方去!

  「嗚——」

  「嗚嗚——」

  鳴笛聲中,列車也來了。

  折田正人絕望地看著列車,看著秦文玉。

  秦文玉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他微微側身,輕描淡寫地鬆開手,讓折田正人的箱子倒在了地上。

  第三百二十二章 菊花

  北海道,根室市,海邊基地。

  表面上是一家科技研發公司,實際上,這裡是森羅面相的大本營。

  相較於北海道的其他城市而言,根室市並不出眾,它偏遠,寂寞,但也美麗,寧靜。

  森羅面相的大本營距離風蓮湖很近。

  風蓮湖是典型的汽水湖,淡水與海水相交,水質營養豐富,多魚蝦蟲蟹,環境優美,因此,這裡也是上百種鳥類的暫居之處。

  秦也自去了一趟東京都後,就不太愛呆在基地里,總是一個人前往風蓮湖。

  這個名為森羅面相的組織,如果說一開始確實是以他的意志建立起來的,但這麼多年過去,多方勢力的滲透博弈,加上不老不死的恐怖吸引力,事實上,森羅面相已經不再屬於任何一個人。

  它早已異化成了一個會「自己」不斷朝著永生前進的怪物。

  沒人敢阻止,也沒人能阻止。

  即便是秦也也不可能。

  就像這段時間,少了他這個老闆,森羅面相依舊在穩定的運轉。

  不過今天,秦也並不是一個人,和他一起去風蓮湖的,還有另外一個人——張語年。

  「我們很久沒見了,語年。」

  秦也和張語年說話時的口吻,並不顯得陌生。

  張語年微微點頭:「是,秦叔……」

  張語年在小時候就見過秦也,張家和秦家雖然算不上通家之好,但也算和睦融洽。

  張語年對秦也的大致映像,是來自自己的父母,在父母口中,這位秦叔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古今中外的歷史,他都了如指掌。不過,張語年見秦也的次數很少,也只有一兩次,而且都是年節期間。

  秦也總是行色匆匆,家裡的孩子也不怎麼管教。

  直到現在,張語年才知道秦也做的事。

  兩人之間的交集雖然存在,但並不深刻,不過,秦也和張語年之間,卻並沒有什麼尷尬的氛圍。

  「葉落風舞,蔭下而泣,

  形同陌路,兩不相識,

  今日所奏,逝人之歌,

  隕星不回,人去不歸,

  今我別離,聲竭力衰,

  晚風留衣,落日留霞,

  緋色染面,憂懼染心,

  ……」

  帶著潮濕水汽的風中,傳來了一陣歌聲。

  張語年駐足而立,臉現驚疑之色。

  秦也卻置若未聞,依舊一步步地走向風蓮湖。

  張語年思忖片刻,跟了上去。

  奇異的是,越是靠近,歌聲反而越模糊。

  他甚至分不清歌者是男是女,只是感到一陣悽慘的美,與一股難言的哀傷。

  說起來……在日本這個國度,美麗總是無可避免的與哀傷聯繫在一起。

  秦也腳步停下,歌聲也漸漸微弱,仿佛融化在了氤氳的潮濕水汽里。

  斜陽的照射下,自水面飛出的薄霧仿佛搖曳起來,鍍上了一層似紅似金的紗衣。

  「聽到了吧,剛才那個聲音。」

  秦也開口說道。

  張語年點點頭,說:「那是誰?」

  秦也望向水面,候鳥的飛遷躍動抓破了水面,蕩漾開一層層夕陽的漣漪。

  「你能聽懂吧?剛才的聲音,雖然有些音調很奇異,但不是日語。」秦也再次說道。

  張語年一怔,因為過度在意秦也,還有周圍這奇怪的環境,以及那歌聲是哪裡傳來的,以致於他雖然認真地聽了歌詞,卻沒意識到,剛才的低吟淺唱,竟然全都是,而且曲調也不是日本風格。

  雖然日本的傳統音樂受中國古代影響很深,也是以宮商角徵羽進行的創作,但他們的角音與羽音,也就是mi和la這兩個音,是降mi和降la,這種變化,也導致日本傳統曲調更加委婉曲折,或者說……更加陰柔詭異。

  但剛才的歌聲是典型的大調,難道說……

  張語年看向秦也,只聽秦也說道:「那是千年前的聲音。」

  「更確切的說,是日本的平安時代,我國的……晚唐。」

  秦也的這番話,仿佛打開了某扇門,水面上飄動的薄霧一下子翻湧起來,兩人瞬間便浸泡在了白霧裡。

  又是一陣細微的歌聲,突兀地從張語年身後鑽了出來,仿佛發出了短促的低斥,憑空帶起一陣微風,裹著霧氣,打著旋兒散開了。

  緊接著,一簇微小的花朵順著風撞在了張語年裸露在外的脖頸上。

  他伸手一抓,將它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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