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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嘴唇,喉嚨,眼睛……都出現了令人難以忍受的乾澀現象,這簡直不像是在地下室,更像是在風過如刀的荒涼戈壁。
秦文玉舔了舔嘴唇,就連口水也在快速減少。
隨著那個腳步聲的靠近,這片空間的絕大多數水分已經被趕走了。
晦暗的空間仿佛能看到黑色的空氣在流動,很快,腳步聲的主人,出現在了門口。
三人心思各異,秦文玉想過很多種可能。
來者是鬼,是森羅面相的成員,是跟蹤他的人,是伊吹有弦她們,等等等等……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才分開不久的那個神秘的中年人阿忙。
阿忙站在門口的黑暗中,他少見地挺直了腰,雖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秦文玉和望月一生,以及松永琴子都能感覺到,對方的眼神一直在盯著一個人。
松永琴子。
他是誰?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看著我做什麼?
察覺到這種視線後,松永琴子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曾經……也發生過這樣的事。
她在半夜驚醒,睜開眼睛卻只能看到天花板,但她明明感覺到有其他東西在盯著自己。
那種被盯著的感覺,正如此時此刻。
「啪」
阿忙一伸手,按亮了地下室的燈。
燈光的驟然出現讓三人都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
阿忙的聲音也適時出現:
「這麼快又見面了。」
秦文玉看向阿忙,他知道阿忙這句話是在對自己說。
這時,秦文玉也反應過來,阿忙並不是跟著自己來的這裡,他是在尋找松永琴子!
三人的視線落到了阿忙的身上,阿忙的體表外,有一層赤芒,雖然很微弱,但卻肉眼可見。
就是那個東西……吸走了空氣中的水分。
但奇怪的事,昨天秦文玉見阿忙的時候又沒有。
難道說……
秦文玉扭頭看向了松永琴子。
見到秦文玉的動作,阿忙便抬起腳,走進了屋子。
望月一生死死地盯著他,空氣的溫度似乎又下降了幾分。
「你是從祭宴世界來的人?」
望月一生的聲音讓阿忙意外地扭過了頭。
「你猜對了一半,」阿忙看向望月一生,仔細地打量了他幾眼,「你們應該在靈媒召喚時見過擁有九座雕像的世界,我身邊纏繞的赤芒,確實來自那個世界,但那裡……不是祭宴世界。」
望月一生掃了他一眼,說道:「如果有想說的話,我們最好換個地方,這裡不安全。」
的確,那隻海報鬼可是一直在盯著松永琴子,天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發動襲擊,又會以怎樣的方式發動襲擊?
可阿忙只是搖搖頭,說道:「鬼怪不會進入我所在之地。」
他的說法很奇怪,更奇怪的是,他接下來立刻將視線投到了松永琴子的身上:「我感受到了門的波動,可以穿越兩個世界的人終於再次出現了,你需要跟我走。」
松永琴子被他熾熱卻又略顯詭異的眼神嚇住了,下意識地躲到了秦文玉和望月一生的身後。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僅她不懂,秦文玉和望月一生同樣不懂。
雖然阿忙對秦文玉說過,他是九面相的「老員工」,但秦文玉並沒有相信這個人的一面之詞。
阿忙的身上,存在太多疑點。
秦文玉和望月一生都注意到了阿忙剛才那句話中的「再次出現」。
不管他是什麼意思,類似松永琴子這樣的人,似乎以前也出現過。
見三人身上的戒備與疑惑越來越濃,阿忙臉上的熾熱與興奮緩緩褪去。
他看向秦文玉三人,說道:「森羅面相的實驗中,有一場特殊的實驗,實驗品可以憑藉空白靈魂重生,無論她死亡多少次。這場實驗的目的,是為了把實驗品轉換成一種特殊的體質,介於生與死,人與鬼之間的體質,那種體質的人,可以自由往來兩個世界。」
「你是指祭宴世界?」
望月一生問道。
而這時的秦文玉,腦海中陡然出現了雨宮彌生的身影。
可以憑藉空白靈魂無限重生的人……
是她嗎?
「我說過,那不是祭宴世界。」
阿忙的聲音充斥著一股難言的壓抑。
「那是……日本平安時代。」
「那個時代,九座雕像第一次降臨世界。」
「它們的到來,讓平安時代變成了日本傳說中,妖鬼最多的時代。」
阿忙身體外的赤芒起伏不定,似乎他的情緒正在劇烈波動。
「而你!」阿忙眼睛略微赤紅地盯著松永琴子,「你可以打開那扇門,帶我去往平安時代,將一切……扼殺在源頭。」
第兩百八十七章 秦也
被他這樣盯著,松永琴子忽然感覺到了另一種恐懼。
那不同於看到厲鬼,或者生命被威脅之類的。
而是……存在的意義。
童年一次意外的車禍讓自己的靈魂困在了一具已經死亡的軀體中,變成了生死之間的特殊存在。
不是人,也不是鬼。
她一直不明白這樣的自己,存在於世間到底有什麼作用,直到現在。
在這個地下室中,在那個神秘男人阿忙不停開合的嘴裡,一字一句地講述著她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