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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你真信了所謂諾言或者盟誓,只能證明你自己愚蠢。

  可是如果帶上狼神,那可就不一樣了。

  越是落後的地方,就越是迷信神靈之力。

  突厥的生產力水平有限,居住的環境又異常險惡。

  哪怕是再強大的汗王,也不具備對抗天災的能力。

  黑災白災狼災蟲災哪個都能讓若干部落從世上消失。

  在這種環境下生活的人,難免就會以神鬼為精神寄託。

  對於神明之力自然就比普通人畏懼得多。

  對突厥來說,狼神必誅並不是空口白話,而是實打實的威脅。

  你這邊不信邪,回頭突然遭遇個大災害或者戰場失敗,就算你不信,你下面的子民兵將怎麼想你也控制不住。

  如果大家都認為是大汗觸怒了狼神才惹來這些不幸,那麼這個所謂大汗的腦袋就比較危險。

  薛舉把狼神搬出來,就是為了讓結社率有點敬畏之心,別想著說了不算。

  這也說明他對結社率的不信任。

  可是明明不信他,卻還要為他而戰,這就是薛舉最為可悲之處。

  薛仁杲前者被徐樂所擒,先是受傷後是中毒,人雖然保住了命,但是一直處於手足無力無法臨陣的狀態。

  堂堂猛將,現在成了個病夫。

  此番出站的時候,他自然也隨軍出征,只不過實在是提不起精神拿不起槊,只能待在軍陣裡面身旁有專人保護。

  護衛薛仁杲的都是薛舉心腹嫡系,忠心耿耿勇武過人,也正是靠著他們捨命廝殺,薛仁杲才能在這種亂戰中保住性命。

  隨著薛舉說話,十幾個衛士裹著薛仁杲來到結社率身旁,結社率看了一眼薛仁杲,又看了一眼沖向徐樂的金城騎,並沒有說話,只是朝身邊親衛示意,帶著這些人繼續跑。

  他可不相信就憑薛舉和他那幾百人就能擋住徐樂。

  仗打成現在這樣,大羅金仙也沒辦法,薛舉一勇匹夫又有何用?

  不過他既然願意為了自己死,自己也是求之不得。

  至於薛仁杲,且不說他的武藝,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就不能拒絕薛舉的要求。

  亂軍之中有人願意為自己而死,他的所有要求自己都會滿足。

  沒有這個,身邊的人誰還會跟你往下走?

  這時候要是寒了部下將士的心,很可能就得用性命來賠。

  哪怕再難,也得帶上薛仁杲,唯有如此才能讓身邊的衛隊繼續給自己效命,必要時刻犧牲性命為自己擋刀。

  隨著薛舉的出現,徐樂的追擊步伐也不得不放慢下來。

  五百金城騎兵排開大陣直接朝徐樂衝來,徐樂也不怠慢,手中大槊擺動處,那一千玄甲騎也列好陣勢沖向薛舉!從突厥全軍潰敗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支有勇氣正面對抗玄甲騎,且能表現出色隊伍。

  哪怕是在現在這種環境,哪怕是接連交戰體力大不如前的情況下,金城騎依舊錶現出了足夠出色的戰術素養。

  騎兵如牆而進,矛槊如林而刺!兩支軍隊同源異流,手段各有高低,但是總歸是同根同種,交手的時候還是會有一種熟悉感。

  甚至讓你覺得,自己這一槊戳出去的目標其實就是自己!和前次一樣,徐樂、韓約,對上了薛舉、宗羅睺。

  一槊一盾迎上兩條大槊。

  彼此都知道對方能耐的前提下,出手都十分謹慎。

  槊鋒相交金鐵交鳴,這次並沒有出現一上來就火光四射的情況,而是都打得中規中矩。

  不過雙方的腳力都沒有跑出去再圈馬回身交戰,而是在錯蹬的剎那,就開始左腳領蹬,讓戰馬一點點旋轉回來,單手持槊另一手抽出短兵抽打。

  骨朵與鐵鐧撞擊不停,發出陣陣脆響。

  其實雙方都在擔心對手打完這一下就不再交手,催馬殺進自己軍陣里肆意殺戮。

  畢竟都知道對手的武藝何等厲害,真要是殺入己方陣營裡面,還不知道要造成多大損害。

  薛舉更是擔心徐樂不理自己專殺結社率,因此不光是圈馬,口內還在大聲呼喝:「徐樂小兒休走!你我今日不死不休!」

  徐樂乾脆扣住腳力,手中大槊掄圓了猛抽,也自斷喝道:「身為漢人,為突厥人賣命,就不怕辱沒了祖宗?」

  悶響連連!兩桿大槊互相磕碰互不相讓。

  徐樂求勝心切,乾脆放棄了所有花俏改為以力相搏。

  薛舉本就以力量見長,比拼力氣也是他的不二之選。

  大槊接架相還,不光磕開徐樂的大槊,自己的槊也趁機反擊,朝著徐樂身上猛打。

  「祖宗?

  誰告訴你薛某的祖宗是漢人?

  我的祖宗是漢人還是鮮卑人又或者是什麼人,我自己都說不明白,你又如何知曉?

  昔日天下離亂,高門大戶也落得四海飄零,何況是尋常人?

  姓氏沒變人卻換了的情形,難道很稀罕?

  再說你我這軍陣本就是從鮮卑人手裡學的,你沒覺得辱沒祖宗?」

  「學了鮮卑人的兵法,就要為胡人賣命?

  這是什麼道理?」

  大槊如龍,朝著薛舉劈面而去。

  「大丈夫練就一身本領沙場賣命,所求的不過是榮華富貴封妻蔭子而已!胡人漢人又有什麼分別!」

  馬槊掄動旋轉如風,不但將徐樂的攻擊盡數接下,反過來又朝著徐樂身上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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