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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知道,沈放說得對,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她算什麼?不過是趙清彤的一個累贅罷了。

  「沈放,我恨你……」她抱著自己的雙臂,忍不住哭出來。

  原來愛一個人到極致,是真的會恨的。

  趙一玫將自己在屋子裡鎖了一整晚,其間趙清彤鐵青著臉讓管家通知她下樓吃晚飯,對方站在門口畢恭畢敬地敲了三聲門:「小姐,該吃晚飯了,今晚是除夕夜,再怎麼著,一家人也得和和氣氣把今天過了。」

  趙一玫猛地拉開門走下樓,故意用很大聲且冰冷的聲音開口說:「陳伯,您說得對,除夕夜是一家人團圓的日子。我看還是趕緊吃飯,早點送陳砂回去,一個女孩在外面待晚了,家裡人是會擔心的。」

  她話里話外都在將陳砂歸為旁人,其實只是在自欺欺人:陳砂只是沈放帶回來的一位客人,而非別的什麼關係。

  是什麼關係,才會讓一個男人在除夕之夜帶著她回家拜訪,還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上門呢?

  陳伯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聽沈放又冷冷地開口:「她今晚就住在這裡。」

  「她不走是吧?」趙一玫怒極反笑,點點頭,「那我走。」

  趙一玫嘴裡雖然這樣說,但身體卻一動不動。她死死地盯著沈放,挺直了背脊,像是受到什麼刺激,豎起渾身汗毛的小動物。

  突然,只聽一個聲音淡淡地說:「那你走吧。」

  趙一玫猛地抬頭,因為說話的人竟是趙清彤。

  趙清彤坐在餐桌旁,沒看她,似乎兩人根本就不是母女。

  沈釗蹙眉:「你……」

  「好,」趙一玫點點頭,「好,我走。」

  然後她抓起自己的挎包,毅然決然地打開大門。二月刺骨的寒風灌進來,趙一玫整個人扎入冬夜,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4

  新春伊始,趙一玫一個人在酒店從除夕住到大年初三。

  第四天,她在酒店門口遇到了趙清彤。趙清彤穿著深紫色大衣,頭髮盤起來,淡淡地看了趙一玫一眼:「今天有安排嗎?」

  趙一玫垂下眼瞼:「沒有。」

  「那就陪我吃頓飯吧。」

  說是一起吃飯,但時間還早,趙清彤便帶著趙一玫去逛街。母女倆已經多年未曾一同逛街了,審美自然有偏差。但趙一玫沒吭聲,一一讓導購小姐裝起來。

  等刷卡的時候,趙一玫大步向前,從自己的錢夾里拿出信用卡,對趙清彤說:「我有工資的。」

  「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個小孩子。」趙清彤有些傷感地笑笑。

  吃飯的地方訂的是一家日式私房菜館,會員制度,據說連芥末也是從日本空運過來的。趙一玫突然想起,自從董齊離開以後,趙清彤就再也沒有去過花間酒,大概那也是她最後一次和董齊一起吃飯吧。

  等進了包間,趙一玫才發現趙清彤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帶著自己來相親的。對象就是那個「小時候一起學過鋼琴畢業於沃頓商學院」的小宇哥哥。男人身材高大,英俊陽光,見識和教養都很好,只可惜趙一玫從小到大身邊都是這樣的男生,在美國的富二代更是比比皆是。

  趙一玫心不在焉地吃著刺身,回答著他的問題:「沒什麼大志向,混日子唄。哦,你說畢業啊,再說吧,我不想工作,我們這個專業本來就是念著玩的,反正家裡又不缺錢。」

  聽到對方問手機號碼,她又說:「不好意思,我不怎麼用手機的。」

  好好的一頓飯,食材、廚藝和環境都是一等一的好,只可惜氣氛卻被趙一玫徹底搞砸了。大家神色尷尬地站在四合院門口說再見,趙清彤臉上還帶著笑容:「改天有機會一起去滑雪啊,我們一玫很喜歡運動的。」

  回到家中,趙一玫衝進房間,一股腦地將自己的東西塞進行李箱裡,再利落地背上包,把沉重的行李箱「乒桌球乓」地拽出來。

  趙清彤擋在門口:「你做什麼!」

  「我要回美國!」趙一玫憤怒地大吼,「我在這裡有什麼意義?你休想再給我安排什麼張三李四!我不需要!我的人生誰都不需要!我一個人也可以活下去!」

  「誰也不需要!」趙清彤冷笑,「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你怎麼就不敢承認真相是什麼?」

  「真相?」趙一玫大笑起來,「我敢承認,可你們敢聽嗎?」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就為了一個男人!」

  趙一玫眼中淚水婆娑,大聲說:「對!就為了他!我就是變態,心理扭曲!我還不知羞恥地對他投懷送抱!他不愛我,我還犯賤,自己貼過去!可那又如何!這是我的人生,我要愛誰是我的權利!我礙著你們誰了?」

  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我這輩子,除了沈放誰也不要!」

  趙清彤一怒之下將趙一玫囚禁了起來,還命人沒收了她所有的通信設備。

  「媽媽,」趙一玫砸碎了房間裡所有可以砸的東西,對著房門憤怒地大喊,「放我出去!」

  趙一玫絕食兩天,趙清彤沒來看過她一眼。都說女孩越長大越像母親,母女兩個人果然都是天生的倔。

  趙一玫房間的窗戶被鎖上,她找遍了整個房間,最後不知從哪裡翻出一把遺忘已久的瑞士軍刀。她白天的時候,趁著趙清彤不在,一點一點地用利器敲打窗戶,終於在第三天夜裡,被她砸出了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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