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陳夫人之死
那一'夜御書房裡到底說了什麼,馬永成沒有聽到。
他瘋了不怕掉腦袋,才要去打探不應該是他知道的事情。
他只清楚,大周好不容易看似安定下來的天,又要變了。
一切都進行的很快,邊關戰報連連傳來,高麗被修夜擎走的直接闖入老家,將叫囂的小王爺打趴下了,老高麗王被氣死,高麗又成了老老實實,俯首稱臣。
皇上龍心大悅,親自下旨,要賞賜修夜擎。
甚至不顧陳啟的提議,在朝廷之上,和這位官員大吵,也要讓修夜擎回京。
「大人,皇上現在越來越不聽您的話了。」幾名依附陳啟的官員,擔憂地對著陳啟說道。
他們是陳啟的心腹,早就是一根螞蚱上的,自然說話也沒有太多的禁'忌。
陳啟冷冷地盯著皇宮的方向,俊眉一擰,似乎想到某件頗為不痛快的事情,又好像被擾的實在太煩人。
令他不想再聽這些人的說話,直接開口攆人:「這件事情,我還要重新考慮一番,幾位大人請回吧。」
三名官員對視一眼,為首那人躊躇一番,到底開口:「陳大人,這件事當真不能再耽擱了。當年我們的計劃,便有這一項,若是皇上不聽話,便要儘快將這間決定應用出來。您現在也別捨不得,反正沒了這位,還有。」
那人也是破釜沉舟,他和陳啟糾'纏的太多,若陳啟不好了,他們也都會帆船。
還不如當機立斷,早點做下打算。
「下官聽聞,趙首輔最近身受皇上器重,他與您政見不和,又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您千萬不要再猶豫了。」
陳啟的眼睛裡閃射著凶光,臉上還是一片平靜,將心底浮出的種種想法壓下,笑著對那人拱手,「我都知曉了,幾位請回吧。」
幾人看他態度不錯,這才滿意的離開。
等人都走了,陳啟才惡毒的獰笑一聲,將小廝叫了過來:「皇宮那邊還沒消息傳來?太后到底得了什麼病,這麼一點小事都查不出來?」
「大人,不是底下的人不行,實在是這次太后的情況,看著好像有些不好了,皇上特別生氣,又查出好像有人對太后下毒,一氣之下殺了不少的宮人,其中便有咱們安插在太后身邊聯絡的……」
陳啟揮手,「你別說了,那個賤人的嘴裡,可撬出姦夫是誰了?」
小廝嚇得身子一抖,臉色慘白如紙,膽戰心驚地搖頭,「夫人……夫人不肯說。」
「她還算哪門子的夫人。」陳啟冷笑,臉上閃過一絲陰沉,「既然她不肯說,那我便親自動手。」
陳啟正一肚子火氣,還沒出分發,此時正好有了宣洩的目標,他哪裡能坐的住。
大步走向角落裡的一個偏院子,裡面關押著犯錯的陳夫人。
「你還有臉來見我?」陳夫人看到身著石青色常服的男人走了進來,冷笑。
陳啟居高臨下地睨著匍匐在地的女人。
兩人少年夫妻,當初也未嘗不是沒有感情的。
不過他陳啟自來薄情,就算感情,都被他利用著做為賭注,要去拼一個滔天的命運,又怎會在乎是否真親。
不過在此時,他努力裝著露出一臉的憐憫,「婉兒,好歹夫妻一場,何苦鬧得這般難看。你只要說出姦夫是誰,我自然會放了你。你是真的喜歡他嗎?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願意讓你們兩個走。」
陳夫人哈哈大笑,笑聲淒涼,「陳啟,你還以為我是當年那個天真無知的少女,被你一兩句情話,便哄騙的不知自己是誰?」
她看著面前的優秀男人,有怨恨,憤怒,也有無限的追憶,就是沒有愛戀。
早在發現他和自己的親妹妹有染時,她的心就死了。
「你和陳嬌那點破事,也不嫌噁心,那可是你的妹妹啊,你怎麼可以,又怎麼能?」
啪。
陳啟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面容上所有的偽裝消失乾淨,只剩下猙獰,「別說你好似有多貞潔烈女。你若是一個檢點的,會和別的男人有染?我陳府的名聲,都被你丟盡了。既然你不肯說,就別怪我不給你臉面。
來人,動手!」
幾個人上前,將種種手段,應用在陳夫人的身上。
陳啟不喜歡血液噴濺在身上,便出去到了外間。
沒過一會,他便聽到裡面一陣慌亂,小廝膽戰心驚地沖了過來,磕磕巴巴地說:「不好了,大人,夫人自盡了。」
陳啟一愣,手上端著的茶盞一滑,灑了滿身的茶水。
他顧不得去看,急匆匆地走如室內,就見剛剛還鮮活的女人,此時一頭撞在牆上,死的不能再死。
陳啟形容不好自己此時的感覺。
可他明白,他並不想知道這其中都有什麼。
「將她帶下去,葬在亂墳崗里。派幾個人盯著,若是那姦夫真對她有情,自然會去看的。」
陳啟看了一眼,便毫無留戀地走開了。
腦海里忍不住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婉兒嫁入臣婦那天,穿著大紅色的嫁衣,表現的端莊得體,只有那雙小手,緊張地糾'纏在一起,揉亂了錦帕。
他還記得那時的馥軟靈巧,記得少年靜立在少女跟前,一個舞劍,一個彈琴……
陳夫人不是不能生的,只是她的位置,不能讓她生出孩子罷了。
他親手給她下藥,讓兩人共同的孩子化為一灘血水,從她的身體裡流出來,最後傷了身體,很難再有身孕。
那時候的她,哭得多慘啊,撲在他的懷裡,想要為他納妾,他為了安撫住她的娘家,甚至許諾不會再要別人……
陳啟猛地將回憶遏制住。
他不能讓自己回憶往昔了。
少年夫妻,就算那時候的他城府再深,又怎可能將所有的情緒都克制住。
這樣的想法,這樣對往昔的思念,只會害了他。
他不能再回憶了。
要想成功,只能向前。
停下,便是必死的萬丈深淵。
陳啟轉身的時候,背影里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滄桑而又冷然,令他好像永遠不會被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