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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嘆口氣,「我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替別人代勞這些。你不習慣,也只能算了。」

  語落,照常低頭進餐。

  男人半斂的眉眼,卻無故叫人讀出幾分失意。

  余葵心一緊,頭皮都麻了。

  她對時景的脆弱永遠沒有丁點兒抵抗力。

  怎麼辦!

  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好不容易放下驕傲對女朋友示好,她不夸兩句也就算了,竟然還不領情,余葵自己都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此刻,她渾然忘記了「底線」兩字怎麼寫,只想慌忙熨平他微蹙的眉頭。

  撓了撓短髮,她支吾地描補:「哎,也不是不習慣,就是有點兒丟人……還是別算了,你想怎麼做怎麼做,以後我保證一句話都不說了。」

  時景總算抬頭。

  他按捺笑容,把唇角的弧度控制在合適的範圍,隨手替她抹了片巧克力醬的吐司。

  開口,低冷的聲線認真剖白。

  「我博士還沒畢業,離開北京的時間太長,能陪在你身邊的時間太少,所以,別人的男朋友能做的,我都想試著替你做好。」

  「小葵,未來每分每秒都在變化,朝夕萬里,難以確定。我只是想你依賴我,給我更重的籌碼。」

  他遞過來,起身前順手捏了下她臉頰。

  「快吃吧。」

  余葵咬了一口,雙手捧著吐司片,瞧著他洗盤子的背影發怔。

  這種感覺太自然、也太親昵了。

  她從來沒跟世上任何人,產生過這樣深入的情感聯結和肢體交流,兩人之間像是一點兒空隙也沒有,他撤掉界限,毫無保留地向她敞開了自己人生的所有區間,把靈魂的觸角交到她手上,給與她生殺予奪的權利。

  她固然不可能傷害時景,但這種信任,叫人覺得胸口被安全感塞得鼓脹,再容納不下其他東西。

  她試探,「這算溺愛嗎?」

  時景背對她否認,「怎麼會?溺愛沒有節制、沒有底線,我認為這算偏愛,是我心甘情願的關懷和包容。」

  她覺得他現在就很沒節制。

  余葵的心完全融化了。

  她暫時遺忘了早上羞得快要鑽地縫的彆扭,像小蜜蜂一樣勤勞積極地起身收拾餐桌,把餐具一件件遞到他手邊。

  中島台橫在廚房正中,走動間難免肢體碰擦,時景被她擾得靜不下心,沒轍道:「小葵,你凌晨不是說累嗎?去歇會兒吧。」

  余葵攥緊拳頭。

  把果盤砰往桌上一放,「禁止再提夜裡的事,再提我不跟你玩了!」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小學生才這麼威脅人。

  男人睫毛一顫,眼皮掀起來,灼灼盯著她,「好啊,我不提,那你今晚繼續跟我玩麼?」

  余葵被他懶洋洋拉長的尾音纏得耳朵酥麻,身體條件的反射還留在記憶里,心都盪了幾下,回神又恨不得敲自己腦袋警醒。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哪兒去了!」

  她臉漲紅,被自己腦子裡閃過的畫面臊得說不出話來,退到門口虛張聲勢:「反正你今天離我遠一點兒,我嘴巴到現在還痛呢。」

  「這可怎麼辦呢,葵兒。」

  時景無辜嘆氣,「我的朋友們都想認識你。手機上沒攔住,他們等會兒來家裡溫居,今天一整天,我恐怕都得跟你挨近點兒。」

  「你不早說!」

  余葵大駭,「幾點來?」

  「中午吧。」

  難得的休息日,余葵畫畫也靜不下心,扔下數位板到鏡子面前,琢磨著該怎麼用遮瑕掩蓋脖頸上昨晚留下的痕跡。

  梳妝檯上全是輕薄的粉霜,沒有一支能打的遮瑕,她蓋來蓋去折騰半天,下巴都仰累了,還是沒能遮乾淨,氣得她又用卸妝油一口氣全擦了,洗乾淨,在柜子里找了塊兒雪白的絲巾繫上。

  時景抱臂倚在門框上,眉眼含笑看她折騰。

  他頸上好幾條血印子,人皮膚薄又冷白,血痕就特別明顯。

  余葵覺得心疼,看著他滿不在乎,氣又不打一處來,「不准笑,你也得穿高領毛衣,不然他們都笑我撓人怎麼辦?」

  「我在這兒,沒人敢笑你。」

  時景的髮小們,追溯起來,余葵也不算完全不認識,高中那會兒,她曾和大家一起組團打過劍三。

  這群人客氣得很,人手進門一件禮物。

  有人送水彩套盒,有人送畫集,甚至還有她出品的全套遊戲皮膚周邊……件件送在余葵心坎上,這哪是溫居,溫的是她心吶!

  余葵實在沒忍住,壓低聲跟時景嘀咕:「禮物該不會是你勒索來吧?他們哪知道我喜歡什麼?」

  陸游岐耳尖搶話。

  「怎麼會,小嫂子,連結雖然是他發來的,但哥幾個絕對都是自願付錢!」

  余葵紅臉:……

  她就知道。

  她是個厚道人,拿人手短,忙前忙後招待,給大家削水果,擺點心,倒水喝。

  本來還想在家招待大家吃頓飯,時景沒同意,拿出手機上早就訂好的餐廳給她看,「他們一大幫人,外頭吃就行,你哪忙得過來,累完又該走不動道兒了。」

  席間。

  坐在余葵隔壁的[拔你鴿毛],後知後覺把余葵和當年遊戲裡的妹子小葵花生油對上號。

  他不敢置信地拍腿。

  「銀心鈴這東西竟然真有效,軍校五六年都沒把你倆拆散,靠,我當年就應該認真做任務,和我初戀也搞一個戴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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