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身份被世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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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公主心中明白他的話,但連枝兒的事情她壓根不想理會,便壓低聲音說道,「那個女人實在不是個省心的,你既然在外面帶兵打仗,我自然不會讓你有所分心的。」

  阮祿沉聲道,「多謝母親。」

  長公主知他將連枝兒藏匿起來,亦不過是為了防著她這個母親,心裡自然十分的堵得慌,但也不好發作出來。

  「還不快來給你夫君告別,新婚燕爾的,倒真是委屈你了。」長公主衝著傅雲凰招了招手,旋即傅雲凰慢慢的走了過來。

  「夫君這一去便要保重。」傅雲凰的眼中倒是十分的真誠,她也不希望自己年紀輕輕的便成了寡婦,雖然她與阮祿並未有半點的夫妻之情。

  阮祿點了點頭,「好生的保重。」

  說完又告別的言侯,旋即上了高頭大馬,直奔城外的軍營而去,然後調兵遣將,欲要啟程去邊關。

  而梁話早已在軍營處等著他,那梁話原本就是個紈絝公子哥的做派,竟在那裡跟侍衛搖著骰子。

  他在軍中亦是掛了職的,這次阮祿出征,亦不知悄悄的打點了多少,眾人只推舉他做了阮祿的副將。

  他見阮祿來了,便將骰子扔在一旁,湊過來笑嘻嘻的道。「世子殿下可誤了半個時辰,可是跟傅姑娘依依惜別不成?才新婚便要走了,她一定很傷心罷?」

  他喚的是傅姑娘而不是世子妃,但阮祿壓根沒有在意他的話,只是冷笑道,「你好端端的不在京中養尊處優,跟我去邊關做什麼?」

  梁話搖著自己手裡的扇子,「我與世子殿下情比金堅,自然放心你一個人去了。咱們得同生共死才是。」

  阮祿滿臉的噁心,「說實話……」

  「好吧。」梁話滿臉的無奈,「還不是被老子逼的,如今我老子也快告老還鄉了,同族的人中沒有一個爭氣的,只得將我趕鴨子上架了唄,可憐啊,可憐。」

  阮祿譏諷道,「你殺過人嗎?只怕連只雞也沒砍死過罷,別嚇得尿了褲子。」

  「不是有英勇神武的世子殿下保護我嗎?」他笑嘻嘻的湊上來,一副狗腿子的模樣,「等到了邊關,我的性命可都交予世子殿下手中了。」

  阮祿滿臉的鄙夷,「等到了戰場,本世子先讓你去打頭陣。」

  而此時外面已經有人在催了,邊關的局勢刻不容緩,仇將軍是連丟兩座城池,急火攻心之下才包庇的。此時北涼人更是磨刀霍霍,而邊關竟無主將。

  漆黑的夜空中,連星辰都是萬般的寂寥,幾十騎消失在茫茫的官到上,直奔著邊關而去。

  *******

  長公主雖然為了權勢將阮祿送上了戰場,但畢竟面對的卻是凶神惡煞的北涼人,只得日日焦心,只聞得半點的消息激動不已。

  這日長公主早早的便入了宮,卻聽聞邊關來了捷報,只說阮祿去了邊關之後,便即刻與北涼人廝殺,北涼人竟節節敗退,將攻下來的城池皆丟了,只退到關外去了。

  長公主心中大喜,連太后也對阮祿不斷的稱讚著。

  朝中那些嚇破了膽子的人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竟一概不提阮祿當初假傳聖旨的事情。

  但長公主畢竟是個見過世面,不同尋常的婦人,只感覺事情有些不對,畢竟如今的燕成王應用非凡,更比當初的北涼王多了幾分的謀略,豈會這般的被打敗。

  然而眾人卻已經被蒙蔽了眼睛,只譏諷北涼人不過是些酒囊飯袋之徒,根本不是中原人的對手。

  長公主卻憂心忡忡的的從宮中回來。

  然而她的轎攆才在府邸的門口停下,卻見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白白胖胖的臉上滿是汗珠子。

  「長公主,適才不知是誰在府門前扔了一封信,竟是要呈給您的。」管家說著,便呈上一封信來。

  長公主一愣,卻想不出是誰竟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法子來送信,只皺眉將信拆開。

  誰知看完之後,頓時變了臉色,連拿信封的手也在不斷的顫抖著。

  身邊的嬤嬤見她臉色不對,但瞧著眾人皆在場,亦是不好問出來,只趕緊說道,「長公主,該進府了。」

  長公主這才恢復了幾分的神智,只一腳邁下轎攆來,誰知腳下虛浮,若非身邊的丫鬟攙扶著,她險些摔在地上。

  她這才往府邸里走去,卻見言侯聽聞她回到府邸,便趕緊奔了過來,只將眾人都打發出去,才將話給說了出來。

  「我已經查到了,阿空被施染給帶走了,而且瞧著施染與那連兒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言侯滿臉的擔憂,「可真是奇了,竟無人知曉這丫頭是哪裡來的,莫不是從地縫裡鑽出來的?」

  長公主這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只將手裡的那封信遞給了他。

  言侯看完之後,亦是心下大駭,急道,「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是北涼的郡主。」

  兩人這才想起來。當初燕成王進京的時候,為何一口咬定北涼的郡主在京城中,如今看來這樣一個人物竟藏在了自己的府邸中。

  「我見過一面的,當初……」長公主想起那張吊死鬼的面容來,那一舉一動,分明和連兒一模一樣。

  難怪她第一次見到連兒的時候,半點也不喜歡,甚至還覺得好似在哪裡見過一般。

  言侯喃喃道,「連兒……連枝兒,看來咱們的好兒子早就知道她是誰,沒想到竟瞞的這樣的好,連咱們也一併的瞞過去了。」

  長公主面如金紙,只慢慢道,「如今咱們與北涼人勢同水火,若是知道咱們兒子娶的是北涼的郡主,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言侯也一時間沒有了主意,只接道,「無論這送信的人是誰,但這件事既然已經被捅了出來,只怕將來總有一日會傳到太后娘娘的耳朵里。」

  長公主想著,便將外面的丫鬟叫了進來,吩咐道,「叫世子妃即刻來見我。」

  她這才明白,既然施染糾纏進去了,當初傅雲凰又千里迢迢的私奔去找他,顯然也知道其中的故事,畢竟連枝兒是從那裡被阮祿帶回來的。

  很快傅雲凰便來了。她見長公主和言侯都正襟危坐,臉色凝重,亦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長公主冷冷的看著她,在沒有了往日的和藹,「你究竟隱瞞了什麼還不快說,本公主還以為你與我們都是一條藤上的,沒想到你竟替阮祿瞞著。」

  傅雲凰一下子懵了,只跪地道,「我並沒有瞞著什麼啊……」

  「連枝兒的事情,阮祿的事情。」長公主臉色越發的凝重,「還有施染的。」

  傅雲凰見事情已經敗露了,再也不能隱瞞了,這在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母親和父親明鑑,兒媳不是成心想要瞞著你們的,是世子殿下不許我說的。」

  很快她便將幾個人的事情告訴了長公主,只說連枝兒與施染在修河堤的時候便已經定下了終身,是阮祿橫刀奪愛,然後逼迫著連枝兒有了身孕,這才將她帶竟府邸來的。

  長公主聽完這話,卻是沉默良久,她未曾想到自己的兒子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沒想到這畜生就為了一個女人,連身家性命也不顧了。」長公主氣的眼睛通紅,露出殺意來,「這女人只要活著,阮祿便有性命之憂。將她即刻誅殺。」

  「不,不行,要將她送到宮中,交由大家處置,咱們才能脫身。」長公主又趕忙說,「絕不能因為她毀了咱們。」

  言侯見已經氣成這樣的長公主,便說道,「這封信既然能送過來,只怕那人定是藏著別的心思,還是先假裝不知這件事才好。」

  可長公主哪裡能聽得進去,分明已經被連枝兒氣的失去了理智。

  「即刻將府邸的人叫來,將阮祿經常去的地方一併的都搜一遍,難道還怕找不出她來不成?」

  傅雲凰最厭惡的便是連枝兒,只聽聞了這樣的話,頓時滿心的得意,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母親,府邸里一併消失的還有雲豆兒,只怕她被世子殿下弄去侍奉那女人了。」傅雲凰的眼中透出一抹的陰險。「聽聞那個雲豆兒在京中還有一個年邁的娘,她沒過幾天都要回家去的。」

  長公主點了點頭,「好,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個女人。」

  *******

  庭院深深,外面的樹枝竟似漸漸的發黃了,連枝兒只不斷的想著自己的阿空,不由得又留下淚滴來。

  施染帶著她的孩子不知去了哪裡,要是去了北涼,定然會將她的阿空交給她的蘭姨的。

  雲豆兒給她添了杯新茶,見她流淚了,便說道,「夫人放心,世子殿下很快便會回京了,聽說北涼人退兵了,連被攻占的城池也被搶回來了。」

  連枝兒自然不信他們北涼的鐵騎竟這般的軟弱,「什麼?怎麼可能?」

  「咱們世子殿下可是英勇無比的,當初掌管禁軍的時候更是如此,還將北涼人呢趕出京城去了呢。」

  雲豆兒是個糊塗人,說完這話才猛地想起來連枝兒也是北涼的人,便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這才想起來了什麼,只趕緊端過來一疊包子來,笑著道,「這可是我娘做的,她做的包子是極好的,今日我回去的時候,她說您待奴婢這般的好,便要奴婢拿一些給您嘗嘗。還望您莫要嫌棄才是。」

  連枝兒只抓起一個,咬在嘴裡果然十分的好吃,不由得點了點頭。

  而就在這時,卻聽外面一陣喧鬧聲。

  阮祿臨行的時候已經命人將這裡圍的密不透風,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竟不知是誰敢擅闖這裡。

  雲豆兒正要出去瞧,卻見屋門猛地被推開,卻見一群人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臉色陰沉,一雙鳳眸里滿是怒意。直直的看著連枝兒。

  雲豆兒忙跪在地上,「給長公主殿下請安。」

  長公主卻並未理會她,只是看著連枝兒,聲音陰寒,「郡主,您當真好生的厲害,竟讓我們都成了睜眼的瞎子了。」

  連枝兒見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沒有隱瞞,只是吃著嘴裡的包子。笑著道,「你們中原不是也有一句話,叫什麼燈下黑嗎?!」

  長公主看著眼前的女子,恨得牙根痒痒,「來人,將她拿下,即刻送進宮中,聽後太后娘娘的發落。」

  連枝兒吃完最後一口包子,「不必綁著我,我自己會走。」

  這是連枝兒第一次踏進宮門,以前的時候他的父親還經常夜宿龍榻,只說要帶著她也進宮見識見識。

  連枝兒卻不喜歡,只搖著腦袋道,「房子雖然漂亮,但那宮牆高的厲害,像個棺材似的,女兒進去了,會害怕的。」

  那時候她的兄長連朔只笑她,「你這傻丫頭,那可是這樣最尊貴的人住的地方。」

  如今連枝兒才進宮,順著甬道往前走,果然覺得如同窒息了一般。

  終於她被人帶著進了後宮中,直走到一處金碧輝煌的屋子裡,才見一個尖銳嗓子的內侍進來,將她們請了進去。

  連枝兒進了屋子,卻見屋內,金銀煥彩,珠寶爭輝,鼎焚百合之香。

  而一個端莊得體的婦人正坐在榻上,一雙眸子往連枝兒的身上瞧,將她細細的打量了一遍,「你便就是北涼的郡主了。」

  她尚未回話,太后娘娘身邊的內侍卻已經喊道,「就是她,老奴見過的,就是她當初羞辱老臣的。」

  連枝兒想起來,當初自己拽下的就是他的褲子,不由得眼中多了幾分的歉疚,笑著道。「當初本郡主少不更事,在這裡給你賠罪了。」

  那劉公公忙呵斥道,「見了太后娘娘,你為何不下跪?」

  連枝兒笑著,眉眼間卻帶著倨傲,「我們北涼人並未向你們俯首稱臣,況當初我哥哥連朔見了皇帝和太后都不必下跪,我自然也是不必跪著的。」

  長公主見連枝兒那副模樣,竟像極了那北涼王狂傲的樣子,便跪地道,「太后娘娘,一直都是這賤人隱瞞身份,藏在我府中,還請您發落。」

  太后看著連枝兒,「你可怕死?」

  連枝兒搖了搖頭,「我們北涼的人都是不怕死的,今日任憑太后娘娘處置。」

  太后點了點頭,眼中難得的多了一絲的讚許。「將這丫頭關起來,等明日上朝的時候,等眾位大臣發落。」

  連枝兒抬眸看著金碧輝煌的屋子,眼波流轉,「本郡主可以被帶出宮去了嗎?這宮中實在不是人呆的地方,難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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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關蕭瑟,寒風如劍刃一般凌厲。

  阮祿來到這裡之後,不過六日便奪下了失去的城池,一切順利的有些怪異。

  那些百姓更是將他視為戰神,連出門亦是有不斷的人叩拜。

  而北涼人入城之後,只是搶奪糧食,並未濫殺無辜,這倒是不像是北涼人殘忍成性的做派。

  讓阮祿更感到不安的卻是,他自始至終並未瞧見燕成王,而更可疑的是北涼王看守城池的不是他手下的精兵強將,只瞧著打不過,便棄城而去。

  這日他在帳中跟幾位手下商量完用兵的事情,因探子知道了北涼的軍糧藏在了何處,便趁著夜色要帶人去火攻。

  阮祿只親自點兵,這才敲定了這件事。

  他已經接連兩日未曾好生的休息,正要回自己的帳子,卻見梁話捆綁著一個半大的孩子走來,那孩子一身的北涼人打扮,胸口上還綁著一串狼牙。

  那孩子年紀不大,但看人虎視眈眈的,像是小狼崽子似的。

  「世子殿下,這小子是沒有來得及逃的北涼人,被我被捉住了,瞧著他年紀小,也不知怎麼發落,只等著您處置呢。」梁話嘆了口氣,「在咱們中原,這樣大的孩子只怕還在街上跑著玩呢。」

  阮祿從不在乎這些芥豆之微的小事情,但瞧著這個孩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阿空。

  「我要殺了你。」他孩子急吼著。

  「你為何要殺我?」阮祿看著他,「難道你就這般的恨我們中原人嗎?」

  「是你們,是你們四年前殺了我阿爹,是你們殺了我連枝兒姐姐,我們北涼最好的郡主。」那孩子咬著牙,若非被捆綁著,只怕現在便要衝上來了。

  「你與連枝兒很熟?」阮祿的心不由得疼了一下。

  「那是自然,我小時候的時候,郡主姐姐帶著我去雪山玩。」他眼圈發紅,「是你們殺了她,是你們。」

  梁話知道連枝兒沒有死,但畢竟不能跟這個孩子說,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孩子怎麼處置?難道要砍頭嗎?」

  阮祿皺了皺眉,「將他丟出城門去,是生是死由著他去就是了。」

  那孩子未曾想到阮祿會放過他,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只咬著牙道,「我叫合東,我還會回來找你報仇的。」

  阮祿已經懶得理會一個孩子,只轉身進了帳內。

  然而他還未坐穩,卻見一個侍衛匆匆忙忙的進來,「世子殿下,京中的人傳信過來了,說,說您的一位夫人出事了,只怕要被砍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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