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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以行看著通訊器上的字句,不管對面跟他說話的到底是姚路還是姚辭,他都因為這句形容姚辭輕浮的表述而有些不舒服。

  「他以前談過很多男朋友?」厲以行問。

  姚辭愣了愣,這個裴贈怎麼還關心起自己來了。

  不過他還是按照以前的思路,盡職盡責地造自己的謠:「很多,能湊一桌麻將,你知道麻將嗎。」

  對面的未婚夫好半天沒回復,過了一會兒才很勉強地說:「四個也還可以。」

  這也能接受?姚辭覺得情況不妙,飛快地打字道:「不是,我說的是湊一副麻將牌。」

  這下裴贈徹底沉默了。

  那邊姚震夫婦同蔡司挺搭電梯下樓,泛著金屬光澤的電梯間裡,蔡司挺若無其事地開口:「明天婚禮結束之後,二少爺會跟那個姓裴的小子住在一起嗎?」

  姚震這才明白剛才對方的意思,原來是不想姚辭被標記:「蔡少校您放心,不會的,婚禮一結束我就派人把裴贈送回房間,就說他身體不好經不起折騰,他也說不出什麼來。」

  蔡司挺這才微微頷首,臉色舒展了不少,過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身體不好,倒拖拖拉拉活了這麼長時間。」

  海上天氣變化萬千,上午還晴空萬里,下午遠方就有層層烏雲壓了過來,光線逐漸暗下去,風大得人在甲板上都快要站不住,是大雨將至的跡象。

  傍晚姚辭去餐廳吃飯的時候聽見主管對服務生說下班之後將杯盤碗碟都收起來,桌椅都固定好,擔心夜裡起颱風,大浪讓船身顛簸。

  他自己不由得也緊張起來,說不上是因為天氣還是因為第二天即將到來的生死突圍。

  姚辭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只是機械地吞咽,險些被魚片中沒剔乾淨的刺卡住喉嚨。

  人沒底的時候總是想向外界尋求陪伴,姚辭心裡不服帖,便在餐廳主管經過的時候沒話找話地叫住了對方:「你們的魚新鮮嗎?」

  主管瞪圓了眼睛:「二少爺您開玩笑呢,現在這些魚都是上次停船的時候捕撈的,來一個殺一個,然後冷凍起來,您說新不新鮮?」

  他說得殺氣騰騰,姚辭腦後涼風頓起,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應該一個人待著。

  吃完飯之後他沒有到處閒逛,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間,洗過澡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了大雨傾瀉而下的聲音,雨點帶著重量敲擊窗戶,來勢洶洶,聽得人要喘不上氣。

  雨下了半宿,姚辭本以為自己睡不著的,結果迷迷瞪瞪地就墜入了夢鄉,一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了。

  明媚的陽光刺得他眯了眯眼,用手擋著才意識到天已經放晴了,昨晚風大雨大,黑雲壓境,他忘了拉窗簾。

  姚辭摸索著坐起來,海面風平浪靜,波光粼粼,仿佛前夜不曾落下過一場大雨,是個結婚的好天氣。

  他醒了會兒神,伸手去抓床頭的通訊器,又叮囑了一遍李拜添,讓對方白天盯著點兒厲以行,但也別跟得太緊,讓厲以行察覺了。

  李拜添滿口答應,又問:「您是怕他移情別戀,去找別的Omega?」

  姚辭給他回了六個點:「……」

  雖然對姚家來說這場婚禮的內幕不怎麼光明磊落,但面子工夫倒是做得很足,一大早日落玫瑰上上下下都開始忙碌,船上各處都裝點了新鮮的花束和純白的絲帶。

  按照姚震的安排,姚辭一起床就扮成了姚路的模樣,去了隔壁房間,等著人來送禮服。

  李拜添整個白天都沒有聯繫過姚辭,姚辭知道自己關於厲以行的行動時間是猜對了,隨著婚禮的臨近,他逐漸坐立不安起來,仿佛已經看見了腥風血雨的場景。

  與此同時,厲以行站在裴贈的房間裡,對著鏡子披上黑色的西裝外套。

  姚家考慮到裴贈每況愈下的身體狀況和脆弱的神經,在結婚的正裝外還給他準備了帶兜帽的圍巾,圍上之後只要稍微一低頭,就完全看不清五官。

  厲以行用骨節分明的手攥著黑色絨線圍巾給自己戴上,調整了一下站姿,鏡中立刻浮現出了病弱男人的形象。

  交貨時間是他同指揮部反覆研判確定的,就在今夜的婚禮進行時。

  他會作為裴贈參加婚禮,而一隊海盜將在那時襲擊日落玫瑰,人群必定因為驚慌一鬨而散,到時候他就可以趁亂從教堂脫身,跟海盜的首領接頭,協助對方帶走他護送的貨物,並偽裝成普通的公海搶劫。

  那些海盜其實是帝國的一支特派軍隊,多年來一直以自由海盜的身份通行全球,已經建立了自己的交易網絡,同各國黑市都有聯繫。

  厲以行瞥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日曆,北方那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已經打了一個月了,希望這批貨能在帝國的防線受到攻擊前發揮作用。

  晚間六點,日落玫瑰的乘客排隊進入教堂落座,角落裡的唱機不緊不慢地播放婚禮進行曲,甲板上堆放著從貨艙中運來的煙花。

  六點一刻,扮成裴贈的厲以行在下人的協助下走進教堂,站在了離牧師不遠的位置。

  十分鐘後,姚辭被姚震挽著,踏上了紅毯,臂彎里挽著整束白玫瑰捧花,緩緩朝厲以行走去。

  六點半鐘,牧師宣讀誓詞,姚辭說我願意,厲以行可以不開口,就只點了點頭。

  隨後是交換戒指的環節,按照提前策劃好的流程,該姚辭先給裴贈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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