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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他房間的門從外面被推開,姚辭怔了一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厲以行手裡用毛巾托著一捧晶瑩澄澈的冰塊:「剛才去酒吧給你拿了冰敷的東西……」

  他的視線落在姚辭手中的酒瓶上,意味深長道:「不是說要重新做人麼。」

  姚辭慢吞吞地說:「哦,我重新做的這個人還是愛喝酒。」

  第33章 同床異夢

  酒已經被姚辭喝得見底,厲以行也沒再說什麼,從他手中拿過酒瓶放在桌上,然後將毛巾打了個結,拎著送到了姚辭手邊:「敷完早點休息。」

  厲以行走了之後,姚辭將冰塊放進小冰箱,先去洗了澡,然後才開始做冰敷和塗藥。

  他從上船之後,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無助,舉目無親,無所依傍。

  人在這樣的時候總會想找人陪自己,這麼晚了可能也只有他那個作息混亂的未婚夫睡不著了,姚辭找到姚路的那支通訊器,給裴贈傳了簡訊過去:「你醒著嗎?」

  恰好裴贈也沒睡,回復得很快:「怎麼。」

  姚辭問:「我能過去找你說說話嗎,我一個人有點……孤單。」

  「孤單抱個枕頭不行麼。」裴贈說。

  姚辭:「不行。」

  姚辭:「枕頭沒有溫度。」

  裴贈道:「那你澆點開水上去。」

  姚辭:「……」

  算了,還是睡覺吧。

  第二天姚辭本不打算再去醫療中心找段千嶺,準備將整個上午都睡過去,他現在像是突然迷失了方向的船,需要時間想清楚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

  只是半上午正睡得迷迷糊糊,一陣敲門聲就打斷了他的夢境。

  姚辭閉著眼睛含混不清地抱怨一句,將被子拉過了頭頂。

  沒想到敲門聲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與此同時,他放在枕邊的通訊器也一起震動起來。

  姚辭只覺得太陽穴一鼓一鼓地跳,他猛地掀開被子,認命般一邊揉著頭髮,一邊跳下去開門。

  門外站著兩個人,是柯洲和李拜添。

  他們見姚辭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都有些不好意思,柯洲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二少爺,我不知道你還在睡覺,我這就走……」

  「不用,」姚辭打了個哈欠叫住他,「我醒了就睡不著了。」

  柯洲進房間之後,從身後捧出一個包裝精美的食盒:「二少爺,我是代昭禾來道歉的,我猜您現在不想看見他,就沒讓他過來。」

  姚辭沒接:「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我不怪他。」

  柯洲這人心地倒好,不僅幫昭禾道歉,還叫上了李拜添當說客。

  不過李拜添沒有向著昭禾說什麼,只道:「二少爺,要我說咱就雇個人去看著那停屍房,不許那些船員再過去胡鬧了。」

  姚辭揉了揉眼睛:「雇個人得多少錢啊?」

  李拜添說了個數。

  姚辭擺了擺手:「這麼多錢要不我去看吧,屍體醒了我給你哄睡,跑了我都給你背回來。」

  柯洲很愧疚,他早就看出昭禾對二少爺印象不好,但沒想過那孩子敢使絆子害人,還是昨天那位厲先生去酒吧要冰塊給二少爺冰敷,他才知道的。

  見姚辭不肯收他東西,他更有些不是滋味,雖然二少爺還有心情開玩笑,但他也知道作為一個Omega,昨天的情況有多危險,要是少爺脾氣真的不好,這會兒該換昭禾橫著進停屍房了。

  柯洲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對姚辭說:「二少爺,上次你問我的事情……」

  姚辭的眼神陡然清醒幾分。

  不用他看李拜添,對方已經會意:「柯洲你是不是要單獨跟二少爺說話,那我就先回去上班了。」

  說完他就退了出去,房間的玄關處只剩下了姚辭和柯洲。

  姚辭率先來到了沙發旁邊:「坐下說吧。」

  「二少爺,我說的這些都是道聽途說,沒有半分要詆毀姚夫人和張管家的意思。」柯洲可憐兮兮地看著姚辭。

  姚辭點了點頭:「我明白。」

  柯洲關於姚家的事情都是從貨艙看守那裡得知的,對方之所以敢在日落玫瑰上做些偷雞摸狗投機取巧的營生,全憑跟著姚震的時間長,有些老成持重的意思。

  原來姚震當年也不能算完全的白手起家,他是窮小子沒錯,但嫁給他的姚夫人卻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當他在海上搏命,開拓業務建立商業網絡的時候,姚夫人的娘家便在背後替他募集資金疏通關係,如此才建立了姚氏航運集團。

  至於姚夫人為什麼會下嫁,有人說她結婚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據說是未出閣的時候同一個下人越了界,後來瞞不住了,姚夫人的父親為了把這樁醜聞掩飾過去,便急急忙忙找了個上門女婿。

  姚夫人出嫁的時候從娘家帶了個姓張的管家過來照顧她衣食住行,有人說就是當年那個下人。

  姚辭這麼聽著,覺得有那麼七八分可信,難怪他總覺得姚震夫婦之間有種微妙的推拉感,姚夫人雖然飛揚跋扈,但總感覺在某方面對姚震還存著點忌憚。

  他若有所思道:「那這麼說,我哥他跟我父親沒有血緣關係,是個……」

  「私生子」三個字還沒出口,柯洲驚恐地阻止了他:「二少爺,這話不能亂說。」

  姚辭笑了笑,心道難怪姚震還要找人再生一個二少爺,原來是在這跟姚夫人憋著勁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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