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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航程對姚家來說似乎不僅是一次海上婚禮那麼簡單。

  姚辭出餐廳之後,沿走廊一直到了甲板,這會兒太陽大,觀景的人少,三三兩兩散落在遮陽傘下,有海鷗掠過海面一路低飛過來,盤旋幾圈後落在乘客腳邊,瞪著黑亮的小圓眼睛踱步。

  找了塊無人的陰影蹲下,姚辭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兜,他想事情的時候願意抽根煙,可惜現在身上沒有。

  他發現除了男主角的身份外,自己對厲以行一無所知,這人上船必定有特殊目的,無論日後對方對他來說是敵是友,他都最好先弄明白這一點。

  日落玫瑰往公海方向開,那麼厲以行很有可能是要去公海,至於為什麼乘私家輪渡前往,想必是有不能以帝國官方名義完成的任務。

  公海船隻來來往往,厲以行大概是要去那裡做些什麼交接,所以這船上或許會藏著他奉命運送的物品……

  姚辭正自顧自地想著,忽然面前多了一隻白嫩嫩的小手,捏著一小塊麵包要往他嘴裡送。

  他看清面前是一個糰子似的小男孩,抬了抬眉道:「小朋友,我不是要飯的。」

  小男孩的父親急匆匆地跑過來,連連向他道歉:「二少爺不好意思,剛帶孩子餵海鷗來著。」

  姚辭眨了眨眼,這意思是他長了副鳥樣?

  那位父親看見他的神色,趕緊補充道:「他現在見誰都想餵。」

  姚辭說句沒關係便又陷入了沉思,小男孩的父親牽著兒子小小的手走遠,姚辭沒有注意到那個男人數落兒子的聲音:「中午剛在餐廳門口把不知道誰的冰塊碰灑了,現在又去招惹姚家的少爺,我看你是皮癢了……」

  船上公共區域放置成疊入住手冊向乘客派發,對日落玫瑰的介紹言無不盡,姚辭從頭到尾通讀過,知道這艘遊輪一共有十六層甲板兩千間艙房,能藏東西的地方太多,他現在只能一處處查。

  正為難之際,姚辭聽見了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都怪你認識了那個看貨艙的!」

  看貨艙的?姚辭微微一愣,轉過頭看到了中午在餐廳哭喊的那個女孩子。

  對方的眼淚還未流完,強烈的日光下,她眼角眉梢的妝容洇得如同一張失敗水墨畫:「我怎麼血口噴人了,你說,要是他不帶你去賭場,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幾句話之間的邏輯關係不難捋順,姚辭旋即想到大約這位貨艙看守同賭場有些暗中聯繫,或許就是半個疊碼仔,靠介紹賭客賺佣金。

  慢著,貨艙看守?

  姚辭想到了什麼,這時女孩子的情緒變得更加激動:「行,那我去找他問問,他到底是多狠心才能看著你輸這麼多錢!」

  她氣勢洶洶地掛斷電話,轉身就朝船艙里走,姚辭立刻手撐著地站起來,悄悄跟了上去。

  每天進出貨艙的人多,門是虛掩著的,女孩子正要伸手推,突然半路殺出個人,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你冷靜點兒!」

  姚辭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猜這個人是她男朋友。

  女孩子哭了起來。

  周圍有經過的人投來好奇眼光,男朋友又急又窘:「你先別哭,別在這兒丟人。」

  「我丟人?你去問問,咱倆……咱倆到底誰丟人?」女孩子哭得更厲害,肩膀一聳一聳地起伏著。

  男朋友只得放軟了聲調:「你先別急,我這不也是為了我們以後過得好點兒嗎,我需要一筆巨款來實現我的夢想。」

  「你的夢想是什麼?」女孩子抽抽搭搭地問。

  男朋友說:「……一筆巨款。」

  兩個人拉拉扯扯,女孩子到底心腸軟,被男朋友勸了回去。

  姚辭見他們走遠,便來到貨艙門口,伸手敲了兩下,推門進去。

  貨艙寬闊,然而只在斜上方開了很小的一扇窗,陽光撒下來,只剩一層微薄的亮意。

  在離窗最遠的角落有張床墊,上面睡了個人,正發出不均勻的鼾聲,難怪剛才門口鬧出那麼大動靜都沒反應,他頭頂還有一盞吊燈,正隨著船行微微晃動,雖然沒開,但看起來瓦數就不太高。

  姚辭倚在床墊對面的一摞貨箱上,抱起胳膊,抬腳不輕不重地往後踹了兩下,沉重的木板被敲響,床墊上的看守猛地驚醒,被姚辭結結實實嚇了一跳,睡眼惺忪地彈了起來。

  看清是姚辭之後,他摸了摸胸口:「二少爺您嚇死我了。」

  姚辭挑了挑眉:「我看你這活兒幹得挺輕鬆,睡這麼沉。」

  看守咳嗽兩聲,顧左右而言他地給自己找理由:「這不是昨晚沒睡好嗎,半夜一直聽著天花板上面有響動,像那種玻璃球掉下來的聲兒,估計是鋼筋有點兒松。」

  姚辭身為一個堅信唯物主義的現代人,帶了點和善的笑說:「你放心吧,說不定不是鋼筋,是兩個小鬼在你頭頂上玩人眼珠子呢。」

  第8章 拿一樣東西來換

  這樣的描述對於一個剛起床的人來說著實不夠溫和,看守愣了愣,臉部肌肉有些僵硬,似乎是不知該擺出何種表情。

  姚辭輕輕一抬下巴:「開玩笑。」

  看守這才鬆了口氣,接著便問:「二少爺來拿東西?」

  姚辭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繞著偌大的貨艙走了幾圈,時不時伸手摸摸貨箱,瞥一眼上面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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