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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後,張管家自舞廳對面的酒廊走出,懷中抱一支扎了緞帶的香檳。

  一個低著頭搖搖晃晃的舞女跟他擦肩而過,他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肘彎,酒瓶脫手滾落,幸好日落玫瑰裝潢豪華,柔軟地毯鋪滿整個走廊,玻璃瓶身完好無損,唯獨點點氣泡在酒液中翻滾升騰。

  張管家趕緊俯身去撿,張嘴想訓斥對方。

  這時舞女喉間發出乾嘔聲音,猜也猜得出是飲酒過量,已經頂到了嗓子,張管家怕她吐在自己身上,把臉轉開要趕她:「你走不走?」

  舞女卻掐著嗓子風情萬種地問:「去哪兒?」

  問的同時兩隻手已經撐上了他肩膀,順著向下一路摸到腰間,金色假髮也垂落在他肩頭。

  管家知道船上有些舞女會暗中做乘客和船員的皮肉生意,眼見面前這位喝得頭都抬不起來了還想著褲腰裡那檔子事兒,他忍不住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我還要去給……給客人服務,你別跟著我。」他撿起酒瓶說。

  「服務客人?」舞女輕佻地一笑,「哦,同行啊。」

  管家噎了一下,他現在要不是奉姚夫人之命去姚辭那裡拿航行執照,非給這小浪蹄子長回記性不可。

  但現在他沒時間跟她廢話,把對方一推,揣著酒就走了。

  舞女貼著牆歇了一會兒,跌跌撞撞地去到另一個方向的電梯口,回過頭確認管家的背影已經消失之後,從腰側並未拉好的拉鏈伸進手去,捏出了一張墨藍色的金屬磁卡。

  磁卡表面模糊地倒映出姚辭漂亮的五官,右下角鐫刻著三位數的房間號碼,是七層的一間房,後面還跟了個「辭」字。

  姚辭把遮在臉前的捲髮撥開,用磁卡漫不經心地刷了一下電梯,怕裙子卡住,便單手提著走了進去。

  轉過身時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皮鞋,再往上是菸灰色的褲管,兩條腿又長又直,怎樣看怎樣熟悉。

  姚辭愣了愣,抬起頭看見了厲以行。

  不是,老天爺這是生怕男主記不住他,日後忘了報仇是吧。

  厲以行顯然也沒想到披著長發拎著連衣裙的舞女轉過身來會是姚辭,神色有一瞬間的停頓。

  「挺巧的,又見面了。」姚辭像擠牙膏一樣,擠出來點不怎麼真誠的笑意。

  厲以行看著他:「你穿裙子?」

  姚辭沉默了一下,覺得不太好解釋,便自暴自棄道:「對,這是我們有錢人的怪癖。」

  厲以行仿佛是不知該如何接話,見他沒按樓層,便問:「二少爺去幾樓?」

  姚辭不想說,怕對方知道以後暗算自己。

  然而他對日落玫瑰的內部構造還不夠熟悉,擔心隨口胡編會露怯,便道:「去幾樓都行,我就散散心。」

  姚辭看厲以行的表情,覺得自己可能是對方遇到的第一個在電梯裡散心的人。

  不過最後厲以行還是按下一個鍵,姚辭瞄了一眼,是五層。

  他不動聲色地問:「你住那一層?」

  厲以行平靜地「嗯」了一聲。

  電梯門開的時候他站在原地,抬手幫姚辭擋了一下門。

  姚辭向前走出一步,側腰敞著的拉鏈進入了厲以行的視線。

  厲以行本不想管,然而在姚辭纖瘦的腰上,一道白皙的皮膚卻明晃晃地勾著人看,厲以行到底覺得有礙觀瞻,在姚辭經過的時候伸出了手。

  姚辭感覺到厲以行一節指骨抵上自己腰間,心臟頓時重重地一跳。

  ……這會兒就要動手?

  男主要是這麼沉不住氣,不如換他來當。

  還沒來得及反應,姚辭聽到了極細微的金屬齒紋咬合聲音。

  厲以行把手收回去,淡淡地說:「穿裙子拉鏈都不系麼。」

  頓了頓,又道:「這也是你們有錢人的怪癖?」

  姚辭這才想起自己把磁卡拿出來的時候忘記拉拉鏈,他抬起胳膊,往下看了一眼這會兒已經嚴絲合縫的拉鏈:「不,這就是普通的忘性大。」

  出電梯之後姚辭沿著五層七拐八拐地走了一段距離,回過頭確認厲以行沒有跟著自己,便走樓梯上了七層。

  他沒急著從樓梯間出去,只將門推開一絲縫隙,剛好看到張管家來到自己房間門口想用磁卡開門,手伸進衣袋卻摸了個空。

  姓張的露出一臉錯愕表情,留下個髒詞之後匆匆乘電梯下樓。

  姚辭趁這機會進了房間,向周圍掃視一遍,看到了床邊的保險柜。

  保險柜跟房門用的是同一套感應設備,姚辭用磁卡刷開之後,看見裡面擺著方方正正一本證件,藏青色外皮上用不同語種標明了「公海航行執照」的字樣,下面印有一支燙金船錨。

  他小心翼翼地將執照的外皮剝下放到一邊,隨後將裡面的紙芯拿出來,從書架上找了一本厚書夾進去,接著又隨手找了張紙,略加思索,大筆一揮寫上了一行字。

  寫完還嫌不夠,他又在下面畫了幾筆,然後用公海航行執照的外皮把這張紙包上,重新放回了保險箱。

  用最快的速度做完狸貓換太子的勾當,姚辭步行回到舞廳所在的樓層,躲在樓梯間從內向外望,果然看到張管家正在被他撞過的那條路上弓著背尋找什麼。

  他無聲地勾了一下嘴角,蹲下身將磁卡貼地丟了出去。

  張管家費力地找了半天還是毫無進展,最終只得垂頭喪氣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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