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魔體
柳湄拉著慕靄馨快步往前走，絲毫不在意身處的環境，她是修行者，哪怕是低階修行者，在這個修行者稀少的地方也是有恃無恐。
慕靄馨冷漠地看著路盡頭的人們，眉頭微皺，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不只是柳湄故意發動的騷亂，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在暗中潛伏。
街轉角，有什麼東西引起了人們的騷動。
一輛馬車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後面還跟著好幾輛馬車。一時間，撞擊聲，刀劍聲，路人驚叫聲，由遠到近……只是，慕靄馨和柳湄卻不只看到這些。
時空出現裂痕，一隻黑手伸了出來，雖說他的主要目標是那輛馬車，不過，由於攻擊範圍太大，一個弄不好，這裡所有的人都會死。
而且，還會死得特別難看。
絕對不能讓它出來，兩人組成臨時盟友，想趁鑫魔還未鑽出來的時候及時阻止，人們看不見的半空中激戰愈加激烈，倆人拼盡全力將鑫魔，而後降落。
店裡，宗政元思似有預感地回頭。
「啊——」
尖銳的叫聲湮沒在嘈雜的人群里，走在路旁的柳湄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她想使用靈力，被慌張地往回跑的人群狠狠地推向了地面，眼睜睜地看著飛馳的馬車駛來……轟隆——轟隆——吱——砰——
周圍一片混亂，美麗的姑娘飄飛在半空中猶如斷線的風箏，落地的那一刻身體與大地發出沉悶的響聲。她倒在血泊里好似在冬季消融的落雪，紅色的液體在冰冷的路面上肆意地漫延，白衣被浸成了陰暗的顏色。
那一伙人迅速消失了，有人向她跑來，有人緊張凝望，有人在嘆息……
晚風留戀似的輕輕吹過，像是在唱
一首綿長的悲歌。
是誰，在喃喃低語……
柳湄失神地呆坐在地上，不感相信發生的一切，剛剛，在她與死神交臂的一瞬間，她以為她要死了，可是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匆匆回頭，只來得極看到因為慣性而向外倒的她。
慕靄馨想動一下，可是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似地疼。朦朧中似乎有人抱著她輕聲安慰，可是除了黑色她什麼也看不到，意識在時間的消磨下來越模糊。
一道金光閃過，全世界的喧器都不見了。一切仿佛不曾發生過，只有少年對著空空的手心發呆。
無數晶瑩的淡藍色水汽顆粒飄蕩在空中，掩蓋了五米以外的所有景物。
「這裡是哪裡？」她迷迷糊糊地問，濃密的長睫似蝶兒輕輕拍動的翅膀。
「哪裡你個大頭鬼，捨得起來了？」明思依隨手拿起靈果，咬了一口，說道：「再不起來我差點把你給埋了。」
「思依？」慕靄馨猛地睜開眼。天，她的頭好痛！
「喂！不要亂嚇人好不好？人家辛辛苦苦守了你半個月啊——」明思依白了她一眼，繼續說道：「說吧，要怎麼回報我？以身相許怎麼樣？」眯起眼睛，她不敲她一頓才有鬼。「咔嚓。」
「柳湄怎麼樣了？」對了，她只記得她推開了她，然後全身裂開一般的疼。「被你拉了回去想有事都難。」明思依沒好氣地應了一句。
「那——宗政、宗政元思呢？」察覺到少女的不悅，慕靄馨小心翼翼地問。她低著頭，明白從此和他該是兩斷了。
明思依盯著慕靄馨半晌，說道：「他沒事。」只限於你被帶走前。
「哦。」她推了推被子，發現怎麼也推不動，仔細一看，一隻小爪爪？不可思議地動動耳朵，疑惑地望向明思依。「笨蛋。」這麼久才發現，明思依轉頭，假裝沒看到某白痴眼裡的白痴問題，身體太虛弱了能不變回原形嗎？
「哦。」慕靄馨有些失落的，低低的應了一聲。
看樣子，她還真是倒霉啊……
明明已經算好了那個女人落下的地方，也算好了救人的時候會被看到，更是算好了在宗政元思驚慌失措的時候拿走他體內的東西，結果……她什麼都算好了，就是沒算到，虛假交好的好友，會在那個時候把她給弄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她要從宗政元思手裡拿走什麼東西，但是，現在沒有拿到，以後還要想辦法接近，總覺得好生氣。
一瞬間，慕靄馨的心頭閃過許多的念頭，不過，這些念頭在一閃而過之後，就全部都消失了，她還是那個有些懵懂的慕靄馨。
……
「不如我們養只寵物吧？」就算再怎麼粗線條，她也不能忽略明思依明顯的鄙視神情，慕靄馨打算轉移話題。
「咔嚓……養什麼？」
「養靈獒吧，你看它傻傻的，笨笨的，多可愛啊。」
明思依嘴角抽搐，一隻脫線傻貓想餵養戰鬥力暴強的實力派靈犬？
「你好好養傷，我去看書了。」女子吃完靈果就出去了，顯然是不打算和慕靄馨繼續瞎扯了，才走一半路程，她又改變主意了，打算去那邊看一看。
黑衣少年斜靠在龍鳳花環繞的石柱上，仿佛是已經等待了幾百個年頭的孤獨者。狂野的發在風中凌亂地飄飛，孤傲的身影里散發著頹廢感。清冷的月光從他正前方瀉下，少年幽深如潭的眼眸里溢滿了深沉的憂傷。
對不起，對不起，不想這樣的，只是想喚醒魔體，對不起……紅衣少女拉過窗簾不忍再看向花園裡的少年，背靠在牆上閉眼祈禱，熾熱的淚水滑出兩道相似的軌跡。
她機關算盡錯害好人終是沒能救出那個他。
「喂，傷心夠了沒？」一個女子凌空站立在龍鳳花上，誘惑性地開口：「不想知道慕靄馨的事麼？」向前俯身，她清楚地抓住少年瞳仁里的慌亂與急切。
「她在哪？」如同墜湖的人抓住一根稻草，哪怕有一點希望他也絕不會放棄。
「喔——」女子輕巧地避開少年想抓住她的手，輕蔑一笑：「不懷疑她了？」
「對不起……」深深的自責語氣里還有一種低柔複雜的感情，如一場下在暮春黃昏的微雨。「她，還好嗎？」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是要靠做任務來生存的，不像你……」明思依說得意味深長，「就算是什麼都不用做，憑著自己的身份，也有大把的資源。」她深深凝望一眼蒼穹，說：「她是任務者，這次負責的對象是你。」
他低著頭，暗夜中帶來的詭異氣息漸濃，涌動的靈力勢要衝破什麼。
「是麼，那這次就換我來保護她吧。」
月亮緩緩染上血色，紅得異常鮮艷，蠱惑人心。紅色的光圍成光道，明思依看得心驚，直至宗政元思消失了才反應過來。
魔體重現，烽火亂世。
南陽街的某處。
好黑——
可不可以不回家？她好害怕……慕靄馨縮著腦袋慢走，一陣冷風吹過，她忽然緊張起來，四處張望，仿佛下一息真會有駭人的妖魔鬼怪衝出來要吃她一樣。
「啊——」一雙手臂突然從黑暗中伸出來。
「慕靄馨，別怕。」熟悉的聲音以奇特的方式安撫了姑娘不斷往上冒出的恐懼感。
「對不起。」
「啊？」貪戀他身上淡淡的芳草的香味，慕靄馨竟沒發現宗政元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宗政元思的眼裡閃過一抹堅決，「我好害怕失去你。」
「這是願望嗎？」慕靄馨仰頭問道。
「嗯，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低沉的嗓音糾纏在漆黑的夜裡，好似一個永不變心的承諾。
兩條黑影閃過。
一身黑袍的宗政業源不知道從哪搞來一條手帕抹眼淚，一副「宗政家有男初長成」的欣慰模樣。明思依睨視著這傢伙露出的表情，嘴角抽搐，她現在好想說不認識這個人！
轉角，一隻靈貓跳下圍牆，高傲地仰起頭看著來人。
翌日，陽光明媚。
「小依靈——」慕靄馨沖沖跑來，興奮地仰著小臉，說道：「我的任務完成了。」
「恩。」明思依從書堆里抬出芙蓉般的臉蛋。
「那好，我要小憩幾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真好啊，總覺得獎勵不遠了。
「靄馨乖，你從回來到現在三個多月了。」明思依合上書，繼續說道：「是不是都沒執行任務？」此刻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像想誘惑無知姑娘的壞人。
「是啊。」很乾脆的回答。
「那就行了，我是說『你回來後』，不是『任務結束後』哦。好了，我要去執行任務，這陣子換你看家。」明思依優雅地繞過書桌。
「可是，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對，慕靄馨歪著頭蹙起眉，明思依默默加快腳步。
「可是——，那是工傷啊！」聞言，某思依再不顧什麼形象問題，拎起長裙快跑。 「想起來了，人呢？」
「思依，你不要跑，你，你賠我假期——」
不跑的是傻啊……
……
等人完全走了以後，慕靄馨收起了所有的表情，轉身離去。
這樣的結果，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了，這人走了，就沒人會來打擾她了。沒錯，這一次，慕靄馨醒來得比較早，是以，之前攔在路上的麻煩被她給全部都打發掉了。
柳湄是，宗政業源是，這最後一個明思依也是。
如此，再不會有人來妨礙她了吧？
慕靄馨的嘴角帶著一抹滿意的笑，原本她是有些遺憾的，雖然還沒有完全的醒來，腦中也是隱隱約約的知道，自己白白浪費了符紋的力量，魅惑了一個沒用的人。
開始的時候，她對宗政元思是很不滿意的，這個男人，雖然家世不錯，那張臉也長得不錯，但是，沒有她要的東西，沒有她要的東西，哪怕這個人再好，對於她來說，都是廢物。
哪知道，後面峰迴路轉，若不是她有一次無意中聽到柳湄在說什麼魔體，恐怕她是真的會找個機會走人的，去接下一個任務，魅惑下一個人的。
那個時候，她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魔體的，也沒有看過這方面的書，奇異的是，她知道，魔體，對於她來說是好東西，一定要得到，一定要得到，絕對不能夠放過。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一定要得到這個東西。後來，她覺醒了之前的記憶，更是萬分慶幸自己沒有錯過魔體了。
魔體這個東西，雖然和一般修行者用的靈體不一樣，但是對於修魔的人來說，這可是一種萬年不遇的體質啊。
如果說，修真界的劍體已經算是難得了，那麼對魔體來說，那是兩個劍體都比不上的體質。
可惜的是，當時宗政元思還沒有覺醒魔體，在魔體沉睡還沒有覺醒的時候，她是拿不到這東西的，是以，在後面她才會千方百計的去算計，去激發魔體的出現。
好在柳湄的目標是和她一致的，既然目標一致，那麼，有些時候少不了她要配合一下的，只要魔體能夠激發就可以了。
不過，雖然她們的目標是一直的，但目的可是不一樣的，柳湄是希望宗政元思可以修煉，哪怕是修魔，只要不做個凡人就好，她的目的是拿走魔體，讓魔體為自己所用，雖然這東西，到了自己的身上，肯定是沒有原裝的好用的，不過，有總是比沒有好的，何況，魔體這東西比她單純的去拿人家的靈氣，可有用多了。
慕靄馨想得很明白，因此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暴露過自己，她知道，要時刻保持著警惕，有時候，一個微小的差錯，很可能就會讓一個人的整個計劃毀於一旦。
好不容易遇上了魔體這種大補之物，她是不可能容忍自己因為某種錯誤，而導致結果出現偏差，與魔體失之交臂的。
那樣的結果，她接受不了。
好在快了，所有有可能會妨礙到她的人，全都被她給調離了，這個時候，宗政元思還是無比的相信自己，愛慕自己，想要拿走魔體，不可謂不輕鬆。
慕靄馨想到這裡，腳步越走越快，只要一想到再過不久，魔體就會從宗政元思的身上剝離，以後只屬於她，她就感到特別的愉悅。
這種愉悅的心情，甚至超過了以前學習新符紋的心情了。
遠遠的，慕靄馨看到站在院子裡等她的宗政元思，收斂了所有的思緒，笑著奔跑了過去，撲進了宗政元思的懷抱里。
「你回來了。」宗政元思說道。
「嗯，我回來了。」慕靄馨說道。
……
成功拿到魔體的那一日，慕靄馨的精神是有點恍惚的。
他……
那個人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似乎還映在了她的腦海里，她有些難過，有些後悔，但這些難過和後悔在她問過自己一個問題後，就消失了。
她問自己，如果再從來一次的時候，她會怎麼做？
想都不用想的，她還是想要這麼做。
宗政元思是她喜歡的，不過這點喜歡，在她想要的東西面前，是那麼的無力。
她想要的東西，宗政元思給不了。
那個世界的靈氣實在是太頻繁了，她不願意在那裡生活一輩子，可是，如果她想要離開的話，宗政元思根本就走不了，他是那邊土生土長的人，規則根本不會讓小世界的人來到大世界，除非他的資質非常的高，突破了一定的境界才可以。
不過，以那個世界的靈氣來說，宗政元思根本就不可能有突破的那一天，哪怕他再勤勞修煉，也不過是比那個世界的其他人強大一點吧了，而不能跟著她一起離開。
何況，就算他和她一起離開了小世界又如何？
他的修為太弱了，與玄武大陸的人比起來，弱小得比幼兒都不如，帶著他就像一輩子帶著個孩子一樣，永遠要她來保護他，永遠要她來照顧他，那樣實在是太累了，光是想想，她都忍不住想要離開，不管怎麼說，她是不願意過那種生活的。
所以在最後，她狠了狠心，帶著魔體走了。
他是愛她的，她知道。
一直以來都知道。
既然是愛她的，那麼一定是不會介意她帶走最想要的東西的吧？
慕靄馨看著符紋陣法中在緩慢吸收的魔體，心中的難受才緩了過來一點，她沒有做錯，她做的是對的，她只是想要在這個世界，更好的活下去而已。
既然別人給不了她什麼東西，那麼她就動手自己去搶好了。符紋陣法的中央，慕靄馨漂亮柔弱的臉上，快速閃過一絲狠厲。
愛情那個東西，實在是跳縹緲無常了。
隱隱約約中，慕靄馨又想起了澹臺俊清，那個她第一次遇上，就心動了的男人，那個時候，她只覺得那麼優秀的男人，配上慕瑾實在是太可惜了，不如她……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努力的去接近澹臺俊清，日復一日的影響著他的思緒，最後，終於把澹臺俊清抓到了手心，過上了她想要的生活。
是的，她想要的生活。
除了想要衣食無憂，以及數之不盡的修煉資源，她還想要看慕瑾痛苦。
同樣都是慕家的人，憑什麼慕瑾那個女人擁有了一切，而她卻什麼都沒有，明明那樣的生活應該是屬於她的才對，明明那個討厭的女人應該消失才對。
可是……
呵。
她是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誰能夠想到，那麼美的生活，還沒有開始多久，就達到了頂峰，明明不該那樣的，明明她還有好多的好日在等著她的，究竟是哪裡出了錯，讓她那麼快的，就被打回了原地？
她迷茫了很久，不甘了很久，不敢相信，自己算計了那麼久的結果，就是那樣的一個結果……
她輸了，輸的幾乎一無所有。
不過，沒關係，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處，任何事情都有峰迴路轉的時候的。
就好像，明明她快要失去所有了，最後還有一個符紋傳承。
等著吧，那些欠她的人，她通通都會好好的「回報」回去的！
黑暗中，空曠的場地上繪畫著巨大的陣法，慕靄馨的臉色瞬間猙獰了一瞬，而後又若無其事的吸收著魔體。
快了，都給她等著吧，還差最後一個了……
……
午後，雲朵悠閒的從天空中飄過，風從遠方吹來，帶著些芳草的氣息離去。
茂盛的老樹下，慕靄馨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最近她總是在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裡的事情那麼的不可思議，有靈氣，能修煉，還有……很多對不起她的人。
是前世嗎？
慕靄馨有些疑惑，明明夢中的事情那麼的荒誕，她還是相信，並且很相信，那是真實存在過的。
那愛，那恨，都是那麼的強烈，強烈到即使她夢醒了，都覺得難受，都覺得，一定要把那些人給碎屍萬段，讓他們失去一切，才覺得好受一點。
如果，有機會就好了。
冥冥中，慕靄馨是覺得，自己可以回去找那些人報仇的。
南羽軒停下腳步，撿起掉落在自己腳邊的書本，把它合上，放在了慕靄馨的身邊。他伸出手指，輕輕撫過慕靄馨微皺的眉，一遍又一遍。
夢中，像是感應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慕靄馨舒張開眉頭，淡淡地笑著。
「少爺，該回去了。」少年身後的年老管家，恭敬地說道：「再不回去，就要遲到了，老爺還在等著呢。」
南羽軒看了看慕靄馨，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而後把衣服脫下來，給慕靄馨蓋上。
我們還會見面的……
叮鈴鈴——
叮鈴鈴、叮鈴鈴——
校園裡的鈴聲在夏末的空氣中打得正歡呢。
慕靄馨被吵醒了，她有些恍惚的張開眼。咦？外套？她後來是夢到自己正和一個小偷搶錢包沒錯，可是她沒有搶人家的外套啊！
哎！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慕靄馨拾起書本帶著外套走向花園深處，只好讓人調查一下這是誰的了。
屋內。
「靄馨，靄馨，靄馨回來拉。」徐馨扔掉手上的筷子，一把勾住慕靄馨的脖子，上演「姐妹情深」的戲碼。
「我說過不要叫我『靄馨』聽起來像是在叫『愛心』！」慕靄馨把吊在自己身上的八爪章魚扯了下來，義正嚴詞地警告道：「幫我叫夜查下這是誰的。」說完把手上的外套遞給徐馨，自己又窩到沙發上去了。
徐馨拿著外套，噙著淚水，可憐兮兮地望著慕靄馨：「這是男生的衣服，這是男生的衣服！」言下之意就是「靄馨不是好孩子，靄馨帶男生的衣服回家。」
「剛巧你回來了，幫我做個事。」林筱風拿著一份資料過來，說道：「是南家的。」
「多少？」慕靄馨拿起茶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等待下文。
「兩百五十萬。」林筱風無視徐馨雙手捧心狀傻樣，直奔主題：「南家的傳家寶貝被盜，南家的獨生子南羽軒要求我們找到並把它帶回去，受委託的人在尋找期間要受到南家人的監督。」
感受到慕靄馨異樣的眼光後，林筱風差點笑岔，「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乾的，你還是老老實實去找吧。」
慕靄馨馬上垂下腦袋，悶悶的聲音從綠色抱枕里傳出，「什麼時候？」
「明天，上午八點整，在學校的銀色咖啡店裡見面。」鑑於慕靄馨有睡懶覺的習慣林筱風特地提醒，「不要再遲到哦。」
「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
……
咖啡廳里，一雙淡紫色的眼睛透過玻璃在人來人往的大道上搜索著什麼，孰不知他的行為已經引起了經過的一乾女生桃心眼泛濫，隨時準備撲上去。
八點還沒有到嗎？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他是不是應該再約早一點……
南羽軒收回目光，兩手撐著漂亮臉蛋盯著桌上的手錶發呆。
等到慕靄馨出現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的景象：墨色的短髮柔順地散落在白皙的俏臉上，修長挺拔的身材斜倚在靠背椅上，白色的休閒服更加襯托出一種優雅寧靜的氣息。他單手支著小腦袋，如櫻桃般的小嘴微嘟著，淡紫色的眸子裡有著秋水般清冷柔和的光芒。
這樣的美少年很養眼沒錯，可是他為什麼會雙眼氤氳著水汽 ，拿一種「始亂終棄」的幽怨眼神看她啊？還有他身邊圍著的一大堆女生又是怎麼回事啊？
看看時間，剛剛好啊，天知道她也會有一次因為沒有遲到而惹到她們的大老闆，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吧？
「你來拉！」南羽軒看到慕靄馨後瞬間恢復了精神，神采奕奕的表情直接讓慕靄馨聯想到動畫片裡吃咸梅干變超人的情節。
「恩，走吧。」這樣的地方再呆下去也談不了什麼事情，慕靄馨酷酷地轉身，黑絲綢般的長髮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留給眾花痴們一個美麗的背影。
校園一霸……
上屆全省空手道比賽冠軍……
她們不敢惹啊……
敢怒不敢言的女生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獵物』被——搶走了。
南家的展覽廳——
慕靄馨認真檢查了一下場地，以及後來南家遞上來的資料，沒有放過任何一點可能的線索。其實，若是其他人，她一定是不會這麼認真的，不過，對象是南羽軒，她就有點……想要很認真很認真的感覺了。
總覺得，她很需要南羽軒這個人，希望能夠得到他，至於為什麼想要得到他，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個人不是長得最好看，也不是最有潛力的，更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她就是有種感覺，一定要得到這個人。
必須要得到他！
夏季的天空悠遠美麗，慕靄馨邊走邊把自己得到的情況和南羽軒簡單的分析了一下，而後提出了回去的事情。
對於男人，她似乎是天生就知道應該怎麼做，才是最吸引人的，所以即使現在，慕靄馨提出要回去，她的心中也沒有半點慌張。
反倒是南羽軒有些不安地問道：「現在嗎？你不再看看？」
「不用了，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又不是外面的人做的，能被我們看到的，基本都是已經收拾乾淨的現場了。」慕靄馨溫柔的笑了笑，繼續說道：「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裡，不如先回去好好整理一下線索。」
「你說得也對，是我想岔了。」南羽軒點了點頭，接著又有些氣餒地補充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反正拿走東西的一定是那些人，就是不知道他們現在把東西藏到哪裡去了。」慕靄馨玩心大起，皺著眉頭，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那怎麼辦啊？」輕如月光的聲音，南羽軒低著頭，額前細碎的劉海和著稀薄的陽光發出奇異的色澤。
慕靄馨伸出食指好笑地挑起他的下巴，「我又沒說找不到東西，不用一臉灰心失望的樣子吧？」南羽軒驚愕地抬頭，看到在她璀璨如繁星的眼睛裡清晰地映著自己的臉後，臉上的紅暈怎麼退也退不掉了。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