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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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瑾走出來的時候,很鬱悶,因為她並不是正常走出來的,而是被強制性帶出來的。

  雪鳥從天空中飛過,盤旋了一會兒,就飛走了。慕瑾放眼望去,這裡遠遠近近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整個世界只有天空和無邊無垠的雪地。

  一塊雪地動了動,雪花迸出,黑色的物體慢慢鑽了出來。細看下才發現那是個少年,他穿著精緻的束身黑衣,一頭漂亮的發,俊美得不可思議的臉,桀驁不馴的眼。宮君然一邊嚷嚷著要拆了元祖的廟一邊扔出個玉盒清理身上的雪花 。

  「你就是為了這東西把我拖過來?」慕瑾拿起玉盒,看了眼裡面的雪霧蓮說道。

  看著映入眼帘的精緻靴子,宮君然眼底划過一絲戲謔,他抬頭訴苦道:「這回運氣真是不好。」

  「額……」慕瑾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要多麼厚顏無恥的人,才能說出這話,「碰到你,是他們運氣不好吧?」

  若非那些人,半路碰上了宮君然,讓他得到了雪霧蓮的消息,也不會有現在這種情況。

  想到先前煉藥煉得好好的,這傢伙突然冒出來,說需要一個人引開妖獸,他去盜寶,慕瑾就好想揍這個傢伙。

  盜寶就盜寶吧,有人像他這樣,明明要做壞事,還要昭告天下的嗎?

  若非如此,他們在來的路上,怎麼可能會那麼的「驚心動魄」、「波瀾壯闊」!

  「嘖嘖,你又在心裡說我壞話了。」宮君然咕嚕著,隨後又笑開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只有身後的雪崩證明有人來過聖地。

  一江之隔,岸上桃紅柳綠,春意盎然。

  慕瑾提高警惕,宮君然依舊漫不經心的笑,稚氣與邪氣兼有,眼神卻乾淨如孩童。肅殺的氣氛四面八方湧來,讓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

  綠葉在枝間搖晃,掉落的瞬間數道尖銳的風刃破空而來,偷襲失敗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慕瑾舉起重劍,一劍砍下,劍光到過的地方迅速變幻出本來的樣子。

  這是一個雪域花園,期間種滿了各種危險的冰植,距離他們十步遠的地方坐著一位傾國傾城的藍衣女修,她身後依次站著長裙及地的宮女,她們懷抱著古琴,那些風刃便是在弦間彈出,再往後是華麗的宮殿和悠遠淡藍的天空。

  「做筆交易如何?」女子開口說話,柔柔的嗓音讓人心生恍惚,「你們把東西留下,我放你們出去,玄殿裡的靈石寶器隨便拿,怎麼樣?」

  慕瑾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倒是宮君然滿目新奇,「喲,還真是大方,真的隨便拿嗎?有多少?」

  為首的藍衣女子很滿意宮君然的話,慕瑾一陣詫異,以為他中了魅惑之術。漫不經心地抬眼,看到的是他純淨如同孩童的笑顏。

  「要多少有多少。」女子紅唇勾起,笑得風華絕代,好不嫵媚動人。

  「騙人。有那麼多你會給我嗎?」孩子般的無賴,痞子式的對話,慕瑾毫不懷疑,這傢伙又在找刺激了。

  兩個小時前,禁地山頂。

  「就這麼拿到靈植很無聊對不對?」宮君然停止遊戲,不再把玉盒拋來拋去,烏黑的大眼睛裡閃亮亮的。

  慕瑾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他把玉盒扔了出去,精確無比地砸在了妖蛇王的頭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步伐拾起玉盒,溜之大吉。

  「該死!」慕瑾低咒一聲隨之跟上,後面是發揚堅持不懈傳統美德的大蛇王在窮追不捨。

  這混蛋八成是吃撐了沒事幹……

  問題是,為什麼她會被這個明顯看上去很不對勁的宮君然給拉出來啊!

  一定是她煉丹的方式不對勁!

  慕瑾沉著臉腹誹。

  似乎感受到同伴惡狠狠的視線,宮君然回過頭,伸出一隻手食指放在嘴前,「噓,我有辦法的。」

  慕瑾注視著宮君然,考慮他話里的真實性。宮君然的眼中快速地划過一抹亮光,乖寶寶似的臉上神情愉快,他把玉盒咬在嘴邊,雙手快速打出法訣。

  砰、砰、砰砰砰。

  巨大的攻擊力打在雪山上,而後立刻傳來了崩塌的響聲,聲音高低起伏,錯落有致……然而 慕瑾卻是微一踉蹌險些摔倒,這就是辦法?

  好想揍人!

  慕瑾心中閃過千萬酷刑,身形卻是片刻不停的飛奔出去,她的背後,天地轟隆搖晃,巨大的雪浪緊跟其後,所到之處皆被吞沒。

  ……

  「你最近去了哪裡?」慕瑾問道。

  「去了很多地方,放心,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宮君然微微一笑說道。

  這是個奇怪的宮君然,慕瑾沉默地看著他俊美的側臉,若有所思道:「我不信。」

  「真是無趣--」宮君然看了眼對面的女人,又看了看慕瑾,這才笑眯眯的說道:「你們女人全都是一點玩笑都開不起嗎?」

  「你……」

  藍衣女子漂亮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顯然已經被氣得不行了。有侍女到她旁邊耳語幾句後退下,她眯起好看又危險的眼睛仔細打量眼前的人。

  是了,能不動聲色取得雪霧蓮,又不費一兵一卒頃刻間就將聖地摧毀,阻止外人靠近的人又怎會簡單呢。

  這個看似天真無邪,實則心思縝密的修士果然不可小看。她揮揮手,宮女們又開始彈奏了起來,和平談判破裂。

  無數道風刃接連而來,慕瑾把它們都打散了,然而對面的琴聲越來越急迫,有些刺耳,宮君然用食指掏掏耳朵,嘴巴微嘟,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慕瑾皺著眉頭,迅速向聲源處出手。

  好吧,不是她怕了,只是覺得麻煩。

  是的,很麻煩。

  慕瑾只要一想到宮君然最近的所作所為,就忍不住青筋暴起,太坑隊友了。

  還是讓他乖乖的在一邊呆著好了,免得到時候越來越亂。

  「你的劍法不錯,看看我的。」藍衣女修說道。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四周的植物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而後不久就完全變了樣,並快速生長朝著慕瑾糾纏起來。

  「就只有這本事嗎?」慕瑾冷笑道。

  白光一閃,重劍切斷蔓藤。

  慕瑾後退一大步,放出烈陽來,火光在這一瞬間沖天而起,並迅速蔓延開來。

  灼灼耀眼。

  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了天光,陰風陣陣。坐在石椅上小憩的宮君然張開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起身向遠處的閣樓跑去。

  「你去哪?」

  「去溜達一圈。」宮君然閃身越過慕瑾,把後面喋喋不休的女人留給她。

  雨絲細細密密地下著,慕瑾漠然地環顧四周,她沒有猶豫的,指揮烈陽快速解決這些冰植。

  火光起,洶湧猛烈。

  頃刻間,所有能動的,能攻擊的植物全都燃燒了起來,慢慢化成粉末。

  「有些東西,還是量力而行的好。」說罷,慕瑾收起劍慢步往外走。

  「你,哼!下次走著瞧。」為首的那個女子顯然看上去還有點不甘心,不過她的底牌已經全部都拿出來了,明顯搞不定這兩個人,要是再不識時務的糾纏下去,下場是顯而易見的。

  只是,還是好不甘心啊。

  她看著慕瑾離去的背影,暗暗發誓,終有一天會超越她的!

  宮君然抱著東西斜倚在門框上,看到慕瑾出來熱情的迎了上去,「哎呀呀,終於出來了,我以為會快一點。」慕瑾瞟了一眼宮君然懷裡的物件,徑直走了出去。

  「哎,哎,等等我啊。 」

  慕瑾沒有理會他,很久以後才在宮君然不停的騷.擾中,停下了腳步,問道:「你到底,把自己分成了幾個人?」

  宮君然一驚,周身的氣息立時收斂了起來,像個犯錯後被發現的孩童。他站在月色中看著慕瑾,神色和月色一樣沉默。

  ……

  月色朦朧,季風不過的安睢山顯得悠遠寧靜。

  鬱鬱蔥蔥的參天古樹安靜的沐浴著微弱月光,似乎閉目沉睡在古老的旋律中。偶有一兩聲鳥鳴響起,不一會兒又歸於平靜。整片世界似乎都沉浸在這種不可思議的氛圍中,神秘又簡單,讓人心馳神往。

  「你不說,我也不會勉強你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其實沒什麼的。」慕瑾看了眼遠方說道:「分裂確實會讓自己變得更強,但識海中每多一個靈魂,危險性就多了十倍,作為朋友,還是希望你以後,不要用這種方法了。」

  「嗯。」宮君然低低的應了一聲。

  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抬頭說道:「這是血脈力量的一部分,雖然不能讓出現的傢伙消失,但……比起一般的功法,還是安全很多的。」

  「好吧,你自己注意點。」慕瑾無奈道。

  「好。」宮君然悄然瞥了一眼慕瑾,發現對方似乎並不是真的生氣,又悄悄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

  還好還好。

  他是知道這事瞞不住的。

  為此還擔心了很久。

  現在總算是可以安心了。

  兩人踩著厚厚的落葉慢慢地往裡走,不知何時,森林上空飄揚起幻鳴獸的歌聲。那是一首旋律舒緩,略顯悲涼的歌,纏綿悱惻的音調猶如無數條線自不同方向交錯纏繞,很容易把人帶進古老模糊的生死離別故事中。

  走到這裡,慕瑾停住了腳步,這個地方和先前走過的其他地方,都不一樣,隱隱的,透著讓人窒息的危險。

  「你也感覺到了?」宮君然問道。

  「嗯,很危險。」

  慕瑾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遠方,這裡的氣息,實在是讓人感覺很不好受。可是,就算現在他們想退,也退不了了。

  出去的路,只有這一條。

  「看來待會兒要提高警惕了。」慕瑾說道。

  宮君然邪邪一笑,說道:「放心,正好後面還有一些小老鼠,用來探路正好。」

  黑暗中,一點點幽暗的光,從林中的地面滲透出來,朝著四周溢散開來,這種不詳的,帶著晦氣的能量,很容易就盈滿了各個角落。

  慕瑾和宮君然快速移動著,不讓這些暗晦的光點沾染到身上。

  雖然他們目前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避開就對了。

  不遠處,跟著慕瑾和宮君然的人,看著靠近的光點,心中寒涼,想都沒有想,也紛紛避開了。

  「大哥,這裡很奇怪。」說話的人,是七人當中最小的那一個,因為他的修為最弱,所以在最開始,他就不停的補充丹藥,以達到身體的最佳狀態。

  但從剛剛開始,他發現,無論他吃下多少的丹藥,身體都好像從來沒有吃過一樣,這個發現,讓他頗為恐慌。

  「你是說,丹藥失效了?」為首的男修大驚,這種狀況,他們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看來,事情比他們想像的還要複雜。

  「跟上,先離開這裡再說。」他沉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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