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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看,明天重新買。」岑肆命令。

  真當保姆了,但江識野還是低頭哦一聲。

  「我陪你去。」

  「?」江識野又抬頭。

  「明天我不訓練,你周日不也沒有羽毛球排班嗎,我們去逛超市,你看看還有啥缺的。」

  「啊……」

  「怎麼了?」

  江識野的叉子在洋蔥片兒上劃呀劃。

  他覺得兩個男人一起逛超市有點怪,可岑肆如此坦然,扭捏反而顯得自己事多。

  最後他點頭,掛著和岑肆同樣無所謂的表情:「行,那明天幾點?」

  「睡醒了再說。」岑肆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把盤子往前一推,大搖大擺就要離開,再次裝模作樣地問一句:「我來洗碗?」

  江識野搖頭:「沒幾個要洗的,我來吧。」

  岑肆眯眼笑。

  他才懶得洗碗呢,也知道江識野會拒絕:「那謝謝你啊殭屍,你真好。」

  江識野目光別過他,速速麻利地把兩個盤子疊在一起:「……應該的,你忙你的吧。」

  晚上十點,江識野洗完澡就窩進自己房間,日常慣例看些編曲教程視頻。

  岑肆突然在外敲門。

  他敲門和他問洗碗一樣,只是做個樣子,敲了一下就直接推著門進來了。

  拿著兩台Switch:「玩遊戲嗎殭屍?」

  江識野沒玩過Switch,他眨巴著眼睛看著岑肆,被子裡的腳不安分地蹭著。

  最後腳一縮,他把看了一半的手機息屏,說好。

  「但我沒玩過。」

  「我教你唄。」岑肆邁步走到床邊,「你躺進去點兒。」

  空調開得低,江識野都不知道岑肆是怎麼絲滑地躺坐到自己旁邊的,反正等他反應過來時,兩人身體都已長條條地埋進空調被裡,再背墊一個墊子,手裡各握著一台Switch。

  下意識地,江識野吸了下鼻子。

  「有鼻涕?你感冒到底好沒?」

  「……好了好了。」江識野尷尬得揉了下鼻樑。

  聞什麼聞啊……

  「哦。」岑肆沒再追問,點開一個遊戲,「就這款賽車遊戲,賊好玩。」

  他買的遊戲都不是市面的熱門遊戲,江識野注意到了:「你是只玩競技運動類的遊戲嗎。」

  「沒啊,我還玩音游。」岑肆回答,「但確實就這兩類,其他的對我意義不大。」

  玩個遊戲還談意義……江識野很想吐槽,到底沒吭聲,乖乖地跟著岑肆的指揮操作。

  18歲的男生學這種玩意兒很快,很快江識野就上手了,漸漸玩嗨之後,也就沒注意腿腳是怎麼放的。

  他的小腿突然和岑肆的小腿輕碰了一下,又馬上分開。

  這麼不經意碰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卻把江識野從賽車世界拉回到現實。

  他把腿曲起來,又沒控制住,輕輕吸了口氣。

  岑肆可能是吃了晚飯後又洗了次澡,身上的沐浴露味兒很重,很霸道。在這股味道里,他專注玩遊戲時一下一下緩慢的呼吸聲也漸漸從遊戲背景音里脫離出來,在江識野耳畔變得清晰。

  操控的賽車有些偏航,江識野開始心不在焉。

  他突然覺得這遊戲挺沒勁兒的,卻又不想結束,空調被子冰冰涼涼,旁邊有個人溫溫熱熱,感覺就……挺踏實。

  直到又一局結束,岑肆從床上爬起來。

  「不玩了啊,我去睡了。」十點半了,沒有意外他就是這個點準時睡覺。

  「哦。」江識野有些戀戀不捨地把遊戲機還給他。

  他想說句晚安,禮貌性地,後又想還是等岑肆先開口,自己回複比較好。

  然而岑肆沒再說什麼,直接關了門離開了。

  等他走後,江識野就垂眸盯著因躺過一個人留下的床單褶皺和墊子凹陷。

  他盯了一會兒,有一瞬間被放空了。

  反應過來後他才面無表情地把它們理平,又小心翼翼地聞了下,覺得這人已經把一部分味道留在這兒了。

  不對,這本來就是他的地方。

  第二天,江識野是被岑肆叫醒的。

  白天沒有工作,他今天就沒有設鬧鐘。

  大概是以前的居住環境太差,他在這裡的睡眠質量總是出奇得好,一覺就到十點,被岑肆喊醒時還很迷糊,直到岑肆說:「殭屍你睡覺好乖啊,像小狗一樣。」

  江識野腦子砰得一下炸開,瞬間醒了。

  這話讓他都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面對岑肆,又尷尬又窘迫又不好意思的,亂七八糟的情緒交織。

  他瞪他:「神經,男人睡覺有什麼乖的。」

  然後他就踩著拖鞋站起,惱羞成怒到拖鞋都是反的,他又跳著換回來,耳朵都紅了,跑去衛生間。

  岑肆揉著後頸看他的背影。

  他是真覺得江識野睡覺很乖,很規矩。

  他自己就很沒有規矩。

  小時候旅遊和岑揚睡過一張床,他哥不堪其擾,埋怨他踹人壓人蹬被子又搶被子,說不知道長大以後哪兒會有女孩敢和他睡一張床,不被逼到角落就會被壓死,為了家庭和諧起碼要買個十米寬的。

  那會兒岑揚正處於討人嫌的年紀,說話誇張,岑肆氣得和他打架。

  最後還是陳醉出來調解,溫柔安慰:「總會有人不嫌棄我們四兒的,不然怎麼叫愛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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