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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了。」他單臂攬著裴筱的細腰,指尖剛好划過睡衣縫隙里露出的一小塊嫩肉,手感細滑,觸之升溫,「裴筱——」

  「其實,你沒有得過天花。」

  他聲音很輕,比起疑問,更像是一個陳述句。

  「你這到底是膽子大,還是傻?以後不准再幹這麼危險的事了。」

  「我就是……」裴筱在沈璁的臂彎了翻了個身,拱進對方懷裡。

  就是因為知道天花在這樣動亂的時局下,幾乎等同於是不治之症,他才不想讓沈璁一個人病著。

  他已經想好了,真要是有點什麼事,不如乾脆兩個人眼睛一閉,倒也沒什麼煩惱了,好過一個人留下來,一輩子遭罪——

  小時候孤零零的日子,他真的過夠了,尤其是如果餘生都要思念著一個人,簡直生不如死。

  不過這些話,他自然是不能對沈璁說的。

  「哎呦,七爺——」他一把按住沈璁在自己腰間遊走的「賊手」,可憐兮兮道:「裴筱困了。」

  「我們睡覺吧,好不好?」

  「馬克西姆神父也說了,你現在大病初癒,要好好休息。」

  他撒著嬌用臉頰蹭了蹭沈璁的胸口,「你乖,聽大夫的話。」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在什麼地方,什麼情況下,只要裴筱跟沈璁撒嬌,基本都能無往不利。

  沈璁無奈地嘆了口氣,攏了攏懷裡的人,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趁著下午瞧病的功夫,馬克西姆神父說這病好的差不多了,我就順帶跟他提了一嘴,儘快聯繫『外面』的人,想辦法送我們出去。」

  摟著窩在自己懷裡的裴筱,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對方聊著天。

  「不過眼下還在年節里,事情可能會不太好辦,估計起碼得等到過完十五了。」

  「嗯。」

  沈璁柔聲解釋著,裴筱還是像以前一樣,安靜乖巧點點頭「嗯」了一聲。

  「既然還有時間,又正好在教堂里,裴筱——」

  他低頭看向趴在自己胸口上的裴筱,正好看見對方纖長的眼睫毛,隨著他呼吸時胸口的起伏,撲撲簌簌地輕輕打著顫,可憐又可愛。

  「我們把婚禮辦了再走吧,好不好?」

  「

  嗯。」

  裴筱還是點頭應著,但聲音越來越含糊,沈璁馬上就覺出不對勁來了——

  「結婚」這麼大的事,裴筱的反應居然這麼安靜,明顯就是沒有在聽他說話。

  他不是不知道,之前裴筱跟自己撒嬌,很明顯就是不想提起某些話題,便以為對方還在糊弄自己,沒有認真聽他說話。

  但他倒也沒有生氣,只是伸出手寵溺地捏了捏裴筱的鼻尖,「你想什麼呢?」

  「唔……七爺……別鬧……睡覺了……」裴筱迷迷糊糊的,還撒著嬌,抬手一把摟住沈璁的脖子,腦袋又往對方懷裡蹭了蹭,把剛才被沈璁「調戲」過的鼻尖藏進對方的頸窩裡,帶著濃濃的鼻音呢喃道:「不要欺負裴筱……」

  這樣嬌嬌軟軟的大美人,迷迷糊糊往自己懷裡鑽,任誰不被勾得火氣上涌,心癢難耐。

  沈璁瞬間呼吸急促,先是愣了兩秒,接著便只是攏了攏懷裡的人,拉了拉被角,讓裴筱能睡得舒服些,就並沒有再做什麼了。

  因為他終於反應過來,剛才還有一搭沒一搭應著自己的人,其實已經睡著了。

  這幾天來,他其實隱約能猜到,裴筱似乎每晚都會守著自己。

  雖然每天天亮前,裴筱都會悄悄滅掉炭爐,然後離開雜物間去準備早飯和沈璁要吃的藥片、熱水,然後裝作剛剛起來的樣子,送回後院的雜物房,再把爐子點上。

  他做的沒什麼問題,只是偶爾沈璁提前醒來,會發現昨晚就滅掉的,本該早已涼透的炭爐,還帶著餘溫。

  後來他試探著問過裴筱兩回,但裴筱只說回屋睡不著,這才靠在他身邊休息一會。

  「枕著七爺的胳膊,裴筱就比睡再大再暖和的床都舒服、安心。」

  當時裴筱說話時,嬌滴滴地看著自己,沈璁便一句責備的話都說出來了,也沒辦法再刨根問底。

  裴筱看似柔軟,其實脾氣倔得很,就算當初誤以為沈璁得了天花,明知道是要命的病,也趕不走;現在又怎麼可能撇下沈璁,自己高床軟枕地去休息。

  沈璁低頭看著軟軟窩在自己懷裡,已經沉沉睡去的裴筱,一時竟分不出感動和心疼哪一個更多,只能充滿愛意的,一遍遍淺淺吻過對方的額頭。

  *

  昨晚裴筱倒是早早就睡下了,一覺到天亮,可沈璁這邊卻輾轉反側,天都快亮了,剛迷迷糊糊要睡著,就隱約感覺到懷裡的裴筱已經醒了。

  起床前,裴筱甜甜地吻了吻沈璁的額頭,道過早安,又問了問對方身體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看到沈璁搖頭,他還自己探了探對方的額頭,確定無礙後起身,留下一句自己要去幫馬克西姆神父照顧孩子,讓沈璁再多睡會的話,就離開了臥室。

  等沈璁醒來,一出門就看到裴筱剛幫教堂里最小的一個孩子餵過飯,耐心地擦好嘴,然後帶著一幫孩子去教堂院子裡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他沒有上前打擾,而是靠在教堂的門邊遠遠地看著,看著裴筱在一群孩子中間笑得那麼開心,完全好像自己也只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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