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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恨不得昭告天下,坦蕩而明確地告訴所有人:蘇逸是他一個人的,所以別再打不該有的注意。
最好是能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驚醒……有點自知之明,自動跟他的男孩保持距離,美夢該醒就得醒。
「加一,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葉絕已經做好了有問必答的準備,仰頭喝光了玻璃杯當中的果汁,隨即笑說。
他認真地想了想,先邁出第一步總歸是有好無壞——就算在場有人在猜測,猜得再准,也不如本人親口承認來得真實。
全場的視線突然聚集到自己的身上,一瞬間就成為了焦點。
展皓揚畢竟尚在吃東西,多少還有點不適應。他難得有些羞赧,只是臉頰上的紅暈,在燈光的照耀之下,不甚明顯罷了。
大家都停了,就剩他一個人還在吃,確實是挺不好意思的。
「……我吃飽了。」展皓揚神色微囧,說完便默默放下了筷子,抽出一張紙巾來擦嘴。
旁邊言子越為他遞來一杯倒好的酸梅汁,非常貼心地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喝酸酸甜甜的,已經給你安排到位了。」
「謝……」
展皓揚有些欣喜,正準備道謝,下一刻就聽見言子越繼續往下說道。
「大恩不言謝,更何況,這都是為父應該做的。」
展皓揚:???
感情終究還是錯付了。
展皓揚接過酸梅汁,無端生出些許口渴的感覺,舉杯猛灌一大口,又酸又甜的味道立刻衝擊著他的味蕾。
「嘶——」
他毫無防備之下,被酸的表情都有些扭曲,頓了頓,將那杯酸梅汁拿遠了一點。
不但沒解渴,反而更想喝水了。
展皓揚看了看左邊的林芝芝,再看看右邊的言子越,仔細回想他們先前的反應——
他們對葉蘇二人的關係,似乎並不意外,對比之下,他才像是最晚察覺到的那個人。
還有先前被同桌林芝芝強行拉進去的那個群,「我萌的cp今晚必上廣木」。
……
展皓揚倏地喉頭一哽,猝不及防地回憶起一連這麼多天食不下咽、擔驚受怕的感覺,著實感到「多此一舉」。
或許是方才肚子太餓,腦子也沒在線上,他居然自以為是地判斷事情的是非功過,獨斷地認為別人……不,是在場其他人都接受不了同性 | 愛情。
到頭來,只是他一個人在大驚小怪而已。
……這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有什麼問題,直接問也沒事。
「咳,我其實也沒有什麼要問的,只是前些天,逸哥已經告訴我——」
展皓揚悄悄看了一眼葉絕,斟酌了一下詞句,才接著道,「你倆……是一對。」
林芝芝聽完便疑惑了,皺了皺秀氣的小鼻子,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你不是早就入坑、磕他倆cp了嗎?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做了很沉重的心理準備?」
季芸傾身靠過來,一手搭在林芝芝的椅背上。
她看著展皓揚,長長的馬尾辮垂在肩頭,也跟著表達不解:「雖然你沒在群里發過言,但是我覺得你待得很適應啊?」
展皓揚一臉的一言難盡,外加倍感受傷的表情。他慘遭長時間的迫害,卻苦於無處申辯。
「啊?我一開始根本就……一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是我被莫名其妙拉進群里的,又不是自願……
「那些名詞,我後來去查了一下百度,差點整個人都裂開了好嗎?哪哪都不得勁兒,超級彆扭……」
這下輪到林芝芝有些尷尬了,她沒想到自己的「有心幫助」成了一種「帶給直男的困擾」。
「可你當時明明問我班長和團支書怎麼樣嘛!我當然就以為你問我,他們般配不般配……」
展皓揚人都傻了,一張俊臉上的五官都在書寫著,不被人理解的憂傷,「我那是想問,他們會不會把我滅口啊!」
林芝芝垂首看著餐桌上反光的玻璃轉盤,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同桌貌似是真的有問過她:「無意中得知別人的秘密會怎麼辦?」
然後她很是不以為然,隨口回了一句:「電影演的,多半是『殺人滅口』。」
林芝芝側過頭去,對上展皓揚的眼睛。
「……」
「……」
她嘴角扯出一個尷尬至極的弧度,像模像樣地安慰道:「沒事兒,反正事已至此……你只能接受現實,能安然無恙地活下來已經是賺了。」
「你們在討論什麼?」言子越獨自神遊,掉線了半天,完全錯過了重點,這會兒才遲遲上線。
季芸的心情也很複雜,不過倒是懶得再隱瞞了,她淡淡地解釋道:「我們在說『絕哥逸哥是一對,而小展感到非常驚恐』這件事情。」
言子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拍拍展皓揚的肩膀,「展同學,你是小三啊?」
「什么小三!老子他媽是個直男!」展皓揚聽見這個詞,頭皮都要炸飛了,「我就算彎了,也不可能幹出這麼缺德的事兒吧?在你印象里,我就這種形象嗎!」
言子越乾脆地無視了這人的控訴,不緊不慢地往下說:
「既然你不是三兒。那你為什麼驚恐?又因為什麼,在那膽戰心驚?
「逸哥絕哥不管跟誰談戀愛,都跟你沒關係啊?難道是由於他們是同性戀人,所以你特別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