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丹書鐵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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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僅是在場的官員,就連荀匡自己也沒有料到蕭老丞相會如此不遺餘力地偏幫自己……

  夙千越緊緊抿著唇,語氣微冷:「蕭老丞相,丹書鐵券只能用一次,你可想好了,確定要用在荀匡身上?」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蕭老丞相身上——

  「蕭老丞相,丹書鐵券不比尋常之物,用與不用還是要三思啊!」南文修忍不住勸道。

  「是啊,南大人所言在理,如此珍貴之物用在這荀匡身上實在是不值當啊!」另有一些官員也紛紛跟著勸道。

  「蕭侍郎,你也趕緊勸勸吧!」見蕭老丞相不為所動,有人只好對蕭寧遠說道。

  蕭寧遠眸光動了動:「祖父……」

  奈何蕭老丞相竟是打定了主意,不等蕭寧遠把話說出口就答道:「回皇上,老臣想得很清楚,求皇上饒他一命!」

  夙千越眸光驀然一沉:「既然蕭老丞相執意如此,那朕也只能尊重你的選擇。只不過——」

  話鋒一轉,他接著道:「按照祖制,丹書鐵券只能救免去一人的死刑,然,荀匡所犯之罪合該抄家滅族,蕭老丞相素來注重規矩,想來不會令朕為難吧?」

  一聽這話,荀匡臉上神色變了幾變,皇上這是在逼蕭老丞相在自己和子安之間選一個了!

  蕭老丞相臉色微變,他當然知道這丹書鐵券只能救一人性命,所以他剛剛在開口求情時只提了荀匡,他原以為皇上多少會看在自己的情面上,饒過荀匡和荀子安,只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皇上會如此不給自己面子!

  將他的沉默看在眼裡,夙千越淡淡問道:「蕭老丞相,可是有決定了?」

  「皇上,老臣……」

  夙千越笑著打斷了他:「蕭老丞相若是還沒想好也無妨,不如先聽聽朕的判決如何?」

  然後不待他開口便揚聲道:「傳朕旨意,寧國侯荀匡與江南總督祝一鳴相互勾結裡應外合,非但不思聖恩,反而聯手操控江南鹽運,從中牟取暴利,草菅人命,陷害忠良,罪行累累,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今褫奪荀匡一品軍侯的封號,查抄寧國侯府,三日後,荀家滿門抄斬!」

  「祝一鳴身為江南總督,卻以權謀私,黨同伐異,致使江南官場烏煙瘴氣,民不聊生。經查,祝一鳴是為江南女子失蹤案的主謀,數罪併罰,罪不容誅。」

  「朕念及其幡然醒悟,指證荀匡有功,故免去其家人死罪,改判流放,三代之內不得參與科考,祝一鳴三日後問斬!」

  「罪臣祝一鳴,謝主隆恩!」祝一鳴說著磕下頭去,垂下的眸子裡有悔,有恨,但更多的卻是釋然,還好,還好自己的妻兒老小保住了一條性命……

  夙千越抬眸淡淡看著蕭老丞相:「蕭老丞相以為朕的判決可還算公允?」

  聞言,蕭老丞相心中一陣苦澀,看來自己這是徹底失了聖心了,不,一朝天子一朝臣,或許,自己從來就沒有入過這位年輕帝王的眼……

  斂去眸中的所有波瀾,蒼老的聲音高聲答道:「皇上聖明!」

  夙千越的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淡淡弧度:「荀匡一家暫押天牢,等待三日後的處斬。噢對了,丹書鐵券一事暫時也不必著急,左右還有三日的時間,蕭老丞相可以慢慢考慮究竟要保誰。」

  蕭老丞相嘴唇顫了顫,想要求情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就在這時,紀簡突然開口:「皇上,不知陳平該當如何處置?」

  陳平……

  夙千越沉默了片刻,嚴格來說,陳平算不上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只是他為了一個韓青萍,一步錯步步錯,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前程,可到最後,韓青萍還是去了。

  嘆了口氣,他道:「降為普通將士,去守東海吧!」

  陳平眼中醞起了一抹濕意,聲音微微哽咽:「罪臣謝皇上成全!」

  「散朝吧,祁辰留一下。」夙千越說道。

  眾人散去後,偌大一個金鑾殿空蕩蕩的,只剩下了夙千越和祁辰兩個人。

  「皇上把我留下來是有什麼話要說?」祁辰率先開口問道。

  「祁辰,」夙千越看著她張了張口,心裡有很多話,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後抿了抿唇,有些期待地望著她:「你能陪我坐坐嗎?」

  拋開這身龍袍的束縛,他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罷了。祁辰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點頭道:「好。」

  兩個人一路來到了御書房,夙千越突然看到了桌上放著的棋盤,於是問道:「你會下棋嗎?」

  「會。」

  看著桌上的棋盤,祁辰忽然有些恍惚起來,自己的棋藝還都是師父親自教的,如今一轉眼間,師父都去了一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隨著棋局慢慢展開,夙千越的話漸漸開始多了起來,從兒時的趣事,說到曾經天馬行空的夢想,一樁樁一件件,想到哪兒說到哪兒,看似毫無邏輯可言,然而每一件事裡都有夙千離的影子。

  祁辰細細聽著,並未搭話,看得出來,他是打心底里崇敬夙千離這個七哥。

  「今日在金鑾殿上,如果不是祝一鳴的突然出現,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莊嚴是七哥的好友,也算是我的半個老師,可在那一刻,當朝中大半的官員跟著蕭老丞相跪下,要求我處置他時,除了憤怒外,我心裡竟然猶豫了……」

  「你說,我是不是很讓人失望?」說到這裡,夙千越下子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周身縈繞著沉悶的氣息。

  祁辰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而問道:「那麼,在你心裡,你希望自己怎麼做?」

  夙千越緊抿著唇,神色有一瞬間的迷茫和無助,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自己很無能,我既不能幫莊嚴證明清白,也沒有為了他一人和文武百官對抗的勇氣……」

  「你說,如果,如果換做是七哥,他會怎麼做?」夙千越忽然滿含期待地望著她的眼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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